正文 傾城 — 第十一章 – 2 在七夕之前

「自你被左相府带走时,我就暗中在注意你的行踪了。原本打算来个英雄救美的,谁知你竟然自己脱逃了,唉,怎麽就不给堂哥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呢?」没人丢问题给他,杜思年却自顾自地述说起来,因为杜晓若根本不想搭理他,连同他说一个字也觉得浪费口水,直接当他像空气,看不见,也听不到。

「这一路上我一直保护你,你都不知我有多用心良苦啊!不过你也真是迟顿,我跟了你那麽久才发现我,这些年没有我在你身边,你还能平安无事活到现在,也真谓是一大奇蹟了。」

杜晓若还是对他不理不睬的,她走到当年住的禇家,里头的家俱大多损坏,幸好房屋整体问题不大,至少还能遮风避雨,只要整理一番就能住人,她决定暂时待在这里直到七夕。

杜思年见她挽起袖子打扫,便问:「你想住下来?」他又看了四周的环境,连连摇头。「这里又破又旧,不适合住人,不如咱们找间客栈住下也好过在此。」

杜晓若当他的话耳边风,不仅没停下手上整理的速度,还嫌他碍手碍脚地故意把他推到一边。

知道提议没用,杜思年也挽起袖子帮忙整理。

有一个免费杂工可用,杜晓若也不客气,马上指使他去提水找块抹布来擦拭,杜思年本不想照做,但见堂妹好不容易肯开口同他说话,虽然是让他去打杂,他也觉得满足了,就还是乖乖照做。

终於支开杜思年,杜晓若总算耳根清静,一路上的疲惫又加上有一只吵人的麻雀一直在耳边吱吱喳喳的,真令她倍感疲累。她扶正一把倒地的椅子,坐在上头,背靠着墙,想说休息一下就好,结果竟沉沉睡去。

杜思年左手提着一桶水,右手拿着一块破布,一踏进门就看见堂妹熟睡的样子,见她睡得沉也不吵她,就自己把屋内屋外给擦拭打扫了一遍。

杜晓若醒来时见屋子已被打扫乾净,暗自惊讶自己竟然睡那麽沉和久,她起身伸个懒腰,再巡视一下屋里屋外,不过没发现杜思年的身影,心感纳闷。

「该不是走了吧?」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她这个堂哥消失了几年後又再出现,肯定有原因,况且她现在人也在这,依他的性子定不会丢下她,然後自己离开。

看着屋外的天色已暗,杜晓若此时感到饥肠辘辘,突地一阵香味从屋後飘出,她顺着香味寻找,看见堂哥升火烤鱼。

杜晓若故作没事地走过去坐下。

「你这烤鱼的手法也有进步,不错。」嘴里夸赞着,手里已拿着一条鱼准备吃。

「我想你也该醒了,就去河里抓了些鱼好让你吃。」杜思年瞄了她一眼。「瞧你都瘦了,想必被囚禁的日子肯定吃了不少苦。」

实在是太饿了,杜晓若忙着吃鱼也没空应答他,杜思年早习惯他这堂妹的冷脸,说到底也是他当年太躁进做错了,他这次回来就是要修补当年的错误。

「晓若妹妹,你都不好奇我为什麽突然出现?」

看在鱼的份上,杜晓若勉强回应他。「你不是说了,你正好去京城办事又凑巧听到我消息,这才出现的。」又咬了一口鱼肉。

「听到你的消息的确是巧合,可後面我是特意找你的,我想过了,当年离开时我是做错了,这次来找你,是希望我们能重新开始,像以前那般的好。」

见他说的诚恳,杜晓若再记恨就显小气。「那好,我们就像小时候那样,纯粹当个堂兄妹便是。」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关系,杜思年急着补充。「我要的不是堂兄妹的关系,我要你…」

杜晓若打断他。「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我心底有人了,不可能再容下你。」

杜思年大笑。「就为了一个可能已经死的人,你拒绝我!?」

「他才没死,他今年就会来。」

「他要是会来早就来了,又何必你苦等一年又一年。」

「我懒得同你说,反正他今年一定会来,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就是要等他。」

杜思年也不同她争辩,这个话题就此打住。

天空飘起了细雨,杜思年催促杜晓若先进去躲雨,这里让他来收拾就好。

杜晓若本想帮忙,可他就是不让,深怕她淋湿受凉,他的体贴让杜晓若有点感动,愣在原地瞧他,忘了该进去避雨。

杜思年抬眼见她没走,又催促她几句。「你还愣在这儿干嘛?快进去。」杜晓若又深看他一眼才跑着离去。

京城──

现在的京城除了人心惶惶,就还是人心惶惶。

原因无他,麒麟的党羽再一次从小相爷的手中溜走。

连日来,不只左相府的奴仆遭受池鱼之殃,现在连走在大街上的行人也要自求多福,众人皆知,左相府的小相爷最近的情绪很是阴晴不定,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人遭他毒手,大夥儿只好能不出门就别出门,而那些在左相府当差的人嘛,能走的都已经走光了,不能走的就是那些签了卖身契的,这些人就得求神明庇护了。

「你的脾气该收敛些了,再让你这麽下去,左相府都请不到人来当差了。」本来他对天下的言行是不干涉的,无奈现正是用人之秋,再让天下这麽发狠下去,他该去哪儿找人用?

权天下一派慵懒地斜倚在窗前,他根本不把这种小问题放在眼里。「请不到人就用绑的,看谁还敢吵着要走!」

「你好自为之,不要让我连出个远门都不得安心。」算算日子,他和兰儿的七夕之约也该到了,是时候启程了,他可不想因为其他琐事耽误和兰儿的见面。

一听他又要出门,权天下站直身躯,一脸正经地问:「你要去哪里?」

「处理一些私事。」这件事他没告诉任何人,他也不打算告诉天下。

「私事?」挑高一边剑眉,相处这麽多年,大哥还是第一次有事隐瞒,不愿让他知晓。「不能说?」

权倾城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多言。

目送他的背影,权天下不知在心里琢磨着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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