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傾城 — 第五章 – 5 二相交手(2)

韩氏宗祠内,权定天手拈一柱香,站在韩楚华的灵位前念念有辞。

「楚华兄,小弟来看您了。没想到时间过得如此快,您走也有十年的光景了,果真是岁月不饶人呐!还记得与您义结金兰、在朝为官的日子,那些时日彷佛还是昨日,没想到一转眼小弟已是两鬓花白,而贤兄您却已魂归离恨天,唉…果真世事难料啊!」

权定天旁若无人的道着,期间还不时流下几滴热泪,似乎真对那段和韩楚华共事的往事有所感慨和怀念不已。

然而韩知却心知肚明眼前的男人不过是矫情造作、惺惺作态罢了。

长篇大论的感念之辞总算道完,权定天上完香,在临退出宗祠之际,又满是依依不舍地回望一眼,然後才退出宗祠。

「权相爷,韩某已备下晚膳,就当这顿是韩某的一点心意,还望相爷别推辞。」

虽然打从心底权定天一点也不想留下来用膳,但碍於情面,他也就不好推拒。

「当然!贤侄请带路。」

踏入饭堂,桌上已布满热腾腾的菜肴,在膳桌的两侧各站五名婢女随时侍候,权定天按照礼教在客位坐定,韩知当然落坐於主位。

偌大的膳桌上只坐着韩知和权定天两人,让人看着不免觉得有些冷清。

「怎麽不见令堂前来用膳?」试探性地问道。

「自从先父过世後,家母因为忧伤过度导致身体欠安,这些年她都在自个儿的院落用膳,甚少出来。」韩知说得半真半假。真的是韩老夫人的确因为丈夫逝世後极少踏出所住的院落;假的是她的身体还很硬朗,未曾抱恙。

「唉…逝者已矣,贤侄你得多多开解你母亲才是。改日老夫命人送一株千年人参与嫂夫人调养,就当是本相为先尊尽的一点绵薄之力。」

韩知大方接受。「既然是相爷的一番心意,那麽韩某就代母亲谢过相爷了。」

席间,二人天南地北的好似在闲话家常,在酒过三巡之後,韩知准备切入正题。

「估计再过十日,南夷王便至大燕,权相爷可安排好一切事宜了?」一旁的丫鬟替权定天斟了杯酒。

「此等重要大事,老夫当然命人安排妥当,贤侄大可放心。」夹了块红烧肉入口品嚐。

「如此就好。韩某本想权相爷若分身乏术,可略尽犬马之劳,想来是韩某低估了相爷的能力,一时忘了相爷一向将南夷看得比皇上还重要,岂会有半点怠慢。」暗讽他是南夷王的一条狗。

权定天笑眯狐狸眼。「哈哈哈!贤侄说得是。南夷是大燕之友邦,南夷王又和皇上以兄弟相称,论岁数皇上还小上南夷王五岁,理所当然为弟,按照辈份老夫理应更敬重南夷王多些。」

「如此说来…为了这份敬重,权相爷才会调动宇文将军和贺元帅的兵马,为的就是护送南夷王进京。韩某实在惭愧,不如权相爷如此用心於社稷…惭愧啊!」

「切莫不可如此说呀贤侄,老夫不过是做份内之事,贤侄心系社稷可是举国皆知,论尽心尽力老夫尚不及贤侄的一半,贤侄莫要折煞老夫呐!」

「权相爷此言差矣!这些时日相爷因忧心国事以致身体欠安,进而久未上朝,连皇上都在文武百官面前赞誉相爷您的鞠躬尽瘁,这些岂是韩某所能相比拟?」意思是权定天身为臣子竟敢如此藐视皇上,当然不是他韩知可以与之同论。

老狐狸权定天自不是省油的灯,他怎会听不出韩知语里的讽刺,只见他举杯一饮而尽後放声大笑。

「贤侄,老夫敬你一杯,来!」

韩知微微一笑,也端起酒樽一乾而尽。

「对了,来了这麽久,老夫怎麽不见竣暮那孩子?」眼光四下流转。

「说到那孩子,韩某也许和他有缘,才相处不过半日,竟也愈发喜爱他,莫怪相爷如此看重此儿了。」眸底带有试探。「韩某听闻南夷王也是个喜爱孩童之人,想必相爷此次接竣暮同住,也是为了一讨南夷王的欢心吧?」

眉峰略挑,笑道:「呵呵,老夫的一言一行果然逃不过贤侄的法眼!竣暮这孩子的确是老夫特地接来与南夷王相陪,南夷王是出了名的疼宠孩子,若在他来大燕这期间有竣暮作伴,定会让他感到欢欣愉悦。」

韩知淡然一笑。「还是权相爷心思缜密、设想周到,连这点小事也顾及了,韩某又是自叹弗如。还记得先父在世时曾提及相爷为了取悦南夷王,也将自己的孩子送往南夷相陪,相爷如此为大燕着想,回头韩某定要呈禀皇上为相爷您记上一功。」

当年权定天将还是孩童的权天下送往南夷一事并没多少人知晓,权定天原以为这事在韩楚华归西之後就不会有人再提及,没想到今日又被挖出这件不堪回首的往事,教他实在又气又怒。

尽管心里怒意腾腾,权定天依旧不改狐狸笑靥。

「都已是陈年旧事了,再拿出来邀功也不是老夫的行事风格,这件事就让我们忘了吧,以後别再提了。」

「权相爷如此行善不欲人知实是一大美德,来!就让韩某为这一美德敬相爷一杯!」举酒饮尽。

心中五味杂陈的权定天笑着回敬,他暗自在心里发誓,有朝一日定要让知晓那件往事的韩知步入黄泉。

两人继续谈笑风生地饮酒,一直到亥时权定天方打道回府,当然,他也一并带回了萧竣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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