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悄悄地转眼即逝,我依约定趁着店里客人还很少并假藉生日要恶作剧的名义,在前辈们面前制作几个大杂烩甜点,也在与学姐们串通下恶整了一下平常总爱闹我们的学长,挂着愉悦的笑意拎着装两个面包的盒子走往校门口。
站在校门口左右观望,尽管距离他的告白已过了几天,我还是没有完全相信他的真心,纵使他当时是多麽地真情流露,然而只要回想起他之前的态度是如此淡然,就完全抹煞想相信的念头,甚至脑中还会冒出这是不是又是他另一个玩笑的想法。
虽是如此,我还是依照约定帮他做两个面包站在这里等他,心里也对他想述说的事感到好奇。
低头沉思时,一个影子罩住我头上的阳光,抬眸就看见他凝视的目光,「上车吧。」
戴上安全帽坐上後座,手紧紧握住身後的把手,他往前驰聘而去,仰头看着天空,周遭的景物从层层伫立的建筑,变成一排排的大树,渐渐地都市的尘嚣被连绵的绿意所取代。
而他也在不久後在一栋建筑物前停下。我边脱下安全帽边看往眼前的景色。
高高矗立的白色牌楼後,是一幢庄严白色的建筑物。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直视着前方,嘴里说着:「走吧。」
他笔直往前走去,我跟随他的步伐紧追在後。
里头静谧肃穆的气氛几乎令人感到窒息,我紧紧跟在他身旁,穿梭在层层堆叠的塔位间。他走到位在窗户旁某个塔位门前,眸中盈满哀戚的神色,在他踌躇的手臂间感受到累加在他身上的浓浓沉重感,心也不自觉跟着他沉沉下坠。打开门,拿出放在一旁的相框给我看,从口中说出的话满是悲痛。
「我和滢月是青梅竹马,但我们并没有互相喜欢,她所喜欢的人是星哥。而他们俩个的关系如同你之前跟我说的月亮和星星是在一起的。他们确实也在一起,还交往了整整十年,从小孩子纯纯的爱进化成大人之间互订终身的爱。他们爱的如胶似漆,交往间的酸甜苦辣我也都看在眼里,也总在一旁默默守护着他们,他们常跟我说我就像是在月亮和星星旁边总爱搅局的云朵,常常阻碍他们谈恋爱。却也笑称我们三个是紧紧相系的月星云,是一辈子想分也分不开的……」
他顿了顿,抿唇苦笑,「我们本来也以为我们是一辈子都会在一起的,不论是结婚生子或白发皤然时都还能像一家人一样生活,殊不知两年前一场意外彻底抹灭掉我们这层希望,那场无情的大火残忍地夺走星哥他们全家人的生命。我一直相信的世界宛如瞬间崩塌般,也跟着那火红的火焰化为一片尘土。尽管内心很难受,却还得坚强地陪在滢月身边,只因为她是星哥的牵挂,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再让月亮失去光芒,这是我在星哥面前发过的誓,也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承诺。」
我静静听他述说,悲伤也瞬间满溢胸臆间,瞧见他忍住伤痛的模样,心更是揪的死紧。头缓缓靠在他的手肘旁,给予他力量。
後来他就只是静静地看着手上的照片,不再开口说一句话,良久,把我带来的其中一个面包放在供桌上後,就拉着我的手臂头也不回地踏出建筑物。杂沓地步履充分表现出他似乎是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一步,越停留就越伤心。我的眸光忍不住罩上一层阴影,瞧着前方走的坚决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