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许久,还是无法放任柴清宇一个人被捉弄,硬着头皮点头,「……好吧。我陪他就是了。」
要笑就一起被笑,反正之前也被笑过了,不差这一次,何况总不能让不习惯这种场面的柴清宇独自面对吧?
学姊拉着我踏出厨房,并在我手上塞了一盘蛋糕,以为是普通的蛋糕,想不到连蛋糕都是做成蟑螂形状。
我缓缓走出厨房,本想装作镇定的样子庆祝他生日,殊不知却在即将踏出厨房的那刻,意外瞥见躲在人群中观看好戏的戴祥吾,心霎时感到一丝讶异,甚至还萌生退意,可被学姊扣住手臂的我根本没有後悔这个选项,又发现他像是看出了什麽,视线一直往我身上直直盯着。一阵羞愧感节然而生,在越来越靠近人群时,急忙举起一只手,用宽大的布料掩饰自己的面容。
而学姊则是急忙帮我捧住被我只手端着的蛋糕,就怕我这个举动把他们精心制作的蛋糕给搞砸了。
我跟着学姐的脚步走到柴清宇面前,用眼角余光看着眼前的柴清宇。
只见他穿着一身黑色布偶装,而脸上被涂满白色的涂料,图案则是蓝白托的样子,与我正好配成一对「蟑螂怕拖鞋」的组合。
「欸唷。蟑螂来了,老师你是拖鞋,快点上去打他。」柴清宇被学长从後头推了一把,他一时重心不稳朝我这里跌了过来,我来不及闪,学姐不救我,而是抢先一步拿走我手上的蛋糕,我眼睁睁看着柴清宇硬是把我往後压在地上。
时间宛如静止般,我错愕地躺在地上与他相互对望。
他眨着眼眸先是不解地看着我,我撇开视线,他再定定看着我,随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嘉莹?」
我不去看他,在他赤裸裸的目光下,因为羞耻感,脸上浮上燥热,我想我现在的脸一定比猴子的屁股还要红。突然发觉此时此刻的自己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他退开身子,并扶起我,「抱歉,你没受伤吧?」
我摇摇头,不敢看他,还张开手把自己遮起来。
除了不想被柴清宇看到外,更多的是不想让戴祥吾看见我这副滑稽的模样,那只会让我在他面前引来更多笑话,让他有机会可以嘲笑我。
殊不知,我的手被人拉下,众人探究的目光,使我紧张地想再举起手,柴清宇硬是拽住我的手,不让我如愿,我哀怨地看向他,他勾起嘴角,脸上布满温柔地牵起我的双手,含情脉脉地看向我,「虽然说蟑螂怕拖鞋,可在我心里,眼前的蟑螂并不让我害怕,而是喜欢的不得了。」
我怔愣地睁直双眸看着他,他浅浅一笑,把我们相抱的双手如珍贵至宝般捧在他的嘴前,「敢问,我眼前这只蟑螂可否接受拖鞋的穷追猛打呢?」
我心一颤,像个化石般呆呆地瞅着他,我和他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对望,反倒是旁边的人突然瞎起哄:「亲一下。亲一下。」
他噙起笑,看往众人一眼,随後再重新直视我,他目光柔和深情,顿时感到我的心不受控地乱跳,他脸庞缓缓上前,我受不了这样的刺激紧闭眼睛,直到额上传来酥麻的触感,讶然地睁开双眼抬眸凝视他,他打哈哈地摆摆手,「哎呀。这样就好,你们别再捉弄她了,要是把她吓跑,你们可要负责喔。」
言语间带有一丝警告,前辈们脸上满是暧昧的笑容。我还没从错愕中会意过来,他又上前在我耳边低语,这一低语,我蓦地两眼发直,不可置信地瞧着始终挂着笑容的他。
之後放开一直都牵住我的手,开眉笑眼地走到前辈们旁边,闭上眼许愿,吹熄蜡烛後,拿刀切下蛋糕。前辈们用手指抹奶油拼命往柴清宇脸上抹去,眼前欢笑的场面,似乎跟我没有关系一样,独自一人站在他们身後看着一切,而心里却早已因为柴清宇那句话而翻搅不已。
「我喜欢你。你不用现在回答我,我会耐心等你的答案。」
这句话彷佛还在耳旁回荡,面颊不由得一热,抚着脸羞红地站在原地。抬眼瞧着被捉弄到哈哈大笑的柴清宇,忽地想起前阵子为情而愁困的他,我又暗下目光。原来真的如徐薇亚所推测的一样,柴清宇真的喜欢我,而我却傻傻地没有发现,还自以为是地认为他喜欢的另有其人。
我低落地杵在角落,身旁的一切彷佛被摁下静音,安静地被我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