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上前走到甜甜圈摊位前,眼前五彩缤纷的甜甜圈像道彩虹般在橱窗里闪烁。我眼眸闪闪发光,在视觉与嗅觉的冲击下,口腔里的唾液不自觉分泌,渐渐地从嘴角漏了出来。
我用手抹掉溢出的口水,在摊位前踌躇许久,由於种类太多,不小心触发选择性障碍,选了那个又想吃那个,於是我拿出钱包,「那个不好意思,请每个种类都给我一份。」
打开钱包要付款才发现自己的钱带不够,低头在口袋和包包里寻找,却找不到多余的金钱,我一脸困扰地站在原地。
「喂,你要站在这里站到什麽时候?」
猛地一道宏亮的声音传进耳间,扭头瞥见他只手插在裤袋站在不远处看着我。
看见他彷佛看见救星,急忙冲上前双手直拽住他胸前的衣服,「戴祥吾,你可不可以借我钱,让我把那些甜甜圈带回家。」
我抬头望进他那深邃如潭的眼眸,他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後拢起眉,「你刚刚都已经吃那麽多了,还吃不够?」
「不够,怎麽会够。都是那些甜甜圈害的,害我的肚子又饿了。」我低头轻语。
他不发一语,我疑惑地抬眼,只见他一脸纠结,我赶紧双手合十,闭一只眼对他说:「我过几天就会还你了,拜托啦。」
他依然没有说话,以为他并不打算帮忙,想到要跟那些甜甜圈说再见,心情难掩低落地垂头。
半晌,眼前出现方才那台游戏机,匆匆抬首,他拿着游戏机外盒提手,一脸淡漠启口:「帮我拿一下。」
我傻愣地接过,而他什麽都没说直接越过我的身子,目光跟着他而走,发现他竟然直接拿出钱包帮我结帐那袋甜甜圈。
我呆呆地看着他提了那一大袋走了过来,朝我举高袋子,「喏,拿去。」
我惊喜地盯着那袋甜甜圈,迅速把游戏机还给他,像海贼般快手地拿过那一袋。
在他的目光下毫无矜持地大口咬下甜甜圈,接着一脸满足地捧着鼓起的腮帮子,「哇,真的好好吃。」
咬了几口,余光瞥见一直默默跟在身旁的戴祥吾,才想起一件事情。
「啊,我刚忘记跟你道谢了。」说着说着,朝他露出一个笑靥,「谢谢你帮我买甜甜圈。」
「呃,没事,不用谢。」他撇头避开我的目光,冷酷的表情看不出他的情绪,
我微微一笑,低头吃着甜甜圈。瞧见前方的长椅,指了指那里,「我们要不要去那里坐坐啊?」
「嗯。」
发觉他似乎对什麽事情都不感兴趣的样子,连个回应都很简短,从认识他到现在,与他讲过最多的话大概就是第一次见面跟那时候图书馆和电话了吧。说也奇怪,我记得那次他不是很犹豫出来见面的吗?怎麽突然答应了,又莫名找我来参加大胃王比赛。
我与他坐在长椅的两端,他打开游戏机的外盒检查配件,我边吃甜甜圈边趁机问他:「我记得那时候不是不打算出来吗?怎麽突然改变心意了?」
他扭头瞧了我许久,又回首继续检查,似乎很喜欢这个游戏机。
「其实在那次餐厅牛排打赌後,我就有打算请你帮我赢得这台游戏机,但是这中间谣言四起,加上那时候在操场,我冷眼旁观地看你被我朋友捉弄,就不知道该拿什麽态度面对你。看见你竟拿起那罐液体直接泼洒在我朋友头上,你知不知道在那之後,我们这些人狠狠地被我那朋友臭骂了一顿,我朋友还嚷嚷要给你好看。那时候就感觉我们如果私下见面,只会让你名誉受损的更严重,听见你要与我见面的时候,我才会感到如此犹豫。」他头也不抬地说着。
听见他再次说了那麽长的话,忍不住一惊,还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
「所以你是不想让我被挂上其他标签,才会想那麽久吗?」
「嗯,虽然说你不是那种应该被保护的女生,但名誉这种事情,女生应该都很看重才对。」
这话感觉像是在说我不是女生,我忿忿地咬了好几口甜甜圈,吃到嘴边都是渣渣,连手上都是巧克力酱。
「那则留言的凶手该不会就是你朋友吧?」我说出我的猜测。
他颔首,「对,他想发泄你不给他面子的心情,所以才会公布你的名字和班级还有正面照片。」
说到这,还微微欠身,「抱歉,因为我朋友的鲁莽害你这阵子不好受。」
得知事情始末後,放下心头上的大石,心情也彻底松了口气。
「你也因为我而不好受啊。所以没事啦。就当作是你朋友在替你出气。」我拿了一个甜甜圈给他,「你要不要吃?」
他为难地摇头,「我不吃甜食,谢谢你的好意。」
我歪头,「明明就很好吃,吃一个看看嘛。」
「真的不用,谢谢你。」他这次直接用手背阻挡在嘴前,表明他的坚决。
「好吧。」我默默地收回手,伸回来的那刻,看了手上甜甜圈一眼,下一秒又一口往自己嘴里塞。
「我刚刚已经拜托我朋友帮忙澄清了,之後我们就可以恢复正常生活,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了。」
「嗯,谢谢你。」我莞尔一笑,随後又想到一件事情,开口问他:「所以那天操场上那个宝特瓶里头到底装了什麽?味道真不是普通的臭。」
「呃,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他撇头摀嘴,一脸为难地不打算多说此事。
「跟我说嘛!」我凑到他脸前,他立刻侧过身,执拗地不开口,他转哪里我就跟着转哪里,而他像是被我弄得不耐烦似地,一个起身,提起游戏机就一古脑儿往学校方向走去。
我像只小鸟在他身後吱吱喳喳,但他即便坐上公车,到之後我们分头而去,他还是没告诉我那个宝特瓶里到底装了什麽。
即便内心还很疑惑,但是比起这事,记得把钱还给戴祥吾的这件事情似乎还比较重要,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吃完手上的甜甜圈。
我边走边吃甜甜圈,每吃一口,脸上就洋溢幸福的光芒。
果然甜点什麽的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