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LASTDANCE — START 7-7

《天鹅摇摆湖第二幕王宫的舞会》

「王子,你说今晚要告诉我一件大事,那究竟是什麽事?」戴心苹(饰皇后)说。

「我在森林遇到了一个女孩,她很美,我决定娶她。」平野绿说。

「她有我们美吗?」

「她比我们还美。」

「那可困扰了,王子啊,她如果比我们还美,那麽我们将无法出道。」

「母后……」

「啊,是那个可人儿吗?」戴心苹转向舞台另一侧。「是她吗?那位高举双手的少女。」

「啊?」

平野绿露出愕然的表情。

「是我,正是我,」

平野红(饰黑天鹅)拉长身躯,踮脚踩着小碎步,双手来回摆荡,差点击中平野绿。

「你的天鹅,你忘了吗?我亲爱的王子,你说今晚要宣布新任王妃,而那个人将是我。」

平野红瘫倒在平野绿的怀中。

「可能是这样,我的……」平野绿露出不舒服的表情。

「小天鹅──」平野红双手往後勾住她的颈子。

「我的小天鹅。」

平野绿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叫母后吃惊,你找到和你有夫妻脸的灵魂伴侣。」

平野红闭上眼噘起小嘴,正当平野绿打算把她摔在地上,汤昭凛再度大笑登场,後面跟着金知恩(饰恶魔A)、朴珠熙(饰恶魔B)。

汤昭凛一句台词都还没说就被後方奔来的孙妍沫推开。

「王子,别被迷惑了。她是我,却不是我,她不是你的天鹅,我才是你的真爱。」孙妍沫说。

「我才是你的真爱,你的朝阳,你的谬思。」平野红反击。

LaLaLand──《AnotherDayofSun》

平野红领着金知恩、朴珠熙,在钢琴俏皮的音符中往舞台前方走去,所有人各就定位。「FiveSixSevenEight。」电子鼓声一下,平野红弹出右手,开始她们这整个钟头的训练成果。

万花筒般展开的队形,她们跳着丰富俏皮的舞步互相横移穿梭,完美衔接的时间点就像正确的齿轮卡合那般动人。八个人的默契崭露无遗,这是经由公司系统性训出来的才华。

编排、走位,这些都难不倒她们,但是可爱的程度呢?

噢,孙妍沫相信她们绝对世界无比可爱。

她们有两首选曲,最终决定了《AnotherDayofSun》,比起另一首蓝调风格的《FlyMeToTheMoon》要来得困难。她们一致选择前者是认为更符合摇摆精神,而且观众也偏好活泼幽默的气氛。

实际跳了之後,发现摇摆舞的门槛虽低,要跳出它独特的韵味却绝对不简单。尤其这是一首强节奏的曲子,光靠基本舞步不足以支撑,她们必须更富有创造力与想像。

──跟我来吧。

平野红抓着戴心苹的手。

──不要在庆典中落单。

平野绿牵住朴珠熙。

──看着我的表情动作,看着我,不要转开视线。

孙妍沫和金知恩同时跳跃。

──我们就可以尽情摇摆。

汤昭凛带着苏雨瑛旋转,双腿在空中互相交错。

她们一个担任Leader,一个担任Follower,孙妍沫毫不意外知恩姐他们初学者都能跟上她们的引领。一方面像是多年的老搭档,一方面彼此又像在竞争斗舞,这就是双人摇摆舞的韵味所在。

多麽愉快的两分钟。

音乐进入了由长号主导的爵士乐,所有人都退到後方打起反拍,场上只剩平野绿与平野红。这里是她们的主场,对她们来说跳舞就和吃饭睡觉一样实属日常生活。来WM前已经参加过大大小小的比赛,在公司内部也是舞蹈专长的领先群。

肌肉脂肪含量,粒线体数,电流讯号的传递方式,骨骼生长,对节奏的敏感程度,忍受长时间高强度的孤独训练。

她们天生就是为了跳舞。

平野姊妹花拥有的强大能量把演出带往新境界,做出了荡秋千、侧手翻等等的特技动作。孙妍沫只恨自己没多生两只眼睛,不漏掉任何一处细节。力量加速度的踢腿旋起了空气,没有任何一拍拖泥带水。

一般而言,歌曲的诞生过程会先有一段主旋律,接着才是编曲、填词,最後帮这首歌搭上专属舞蹈。

她们却像是逆转了这个过程,先有了舞,音乐才为了她们的舞蹈而生。正因为跳得如此合拍,彷佛是完全密合的表面水晶镜片,节奏抓得毫无缝隙的精准。不像是从音响,而是从她们的身体发出器乐声。

孙妍沫豁然开朗。不断反覆磨练,学习新知,没有一刻停下脚步,唯有如此才能达到身即乐。这正是和她们的差距。

孙妍沫想要给出她的回答,想要回应她们,以往从来不曾有这样的情绪。想要超越数百次、数千次练习产生的基准。孙妍沫变得更贪心,再不能保持冷静,想要拥有屹立不摇的自信,想要跳到由身体去奏响音乐。

双簧管即兴乐段。

孙妍沫把平野绿(王子)拉开,转身面对平野红(黑天鹅)。与她眼神交会的那瞬间,就明白了平野红想要做什麽。她们事先练习多次的单人舞步,脚如槌子般敲打地面,就像在原地滑冰似的,接续Charleston,交叉试探步,营造出双方要爆发激烈冲突的预感。

红姐并没有挑明要跳什麽舞步,她说只要照着音乐的groove下去摇摆,如果是袜子的话一定办得到。

当时孙妍沫只感到忐忑不安。然而现在,平野红的舞步令孙妍沫非常自在,好像她们确实回到了美国30年代(而她连美国都没去过)。不是要极力争取众人目光,或是表现出什麽不得了的道理。她们单纯只是在互相嬉闹玩耍罢了,而这玩耍本身便自然而然具有吸引力。

平野红牵起她的手,接着迅速换手,换手,再换手,每两拍就换一次手。孙妍沫的小腿在半空推出美丽斜角,这是一个腿越有力就越漂亮的舞,能彻底发挥她的长腿优势。平野红紧昵附着她的美背,如一道影子跟着她往前、往後,充满幽默感的挑逗,配合孙妍沫的动作,或把这个漂亮小妞拉回来转圈。

音乐速度渐慢。

平野红单膝跪地,抓着孙妍沫的手,顺势吻了她的手背。

虽然是事先套好,孙妍沫不禁脸红心跳。平野绿见状,在她的另一侧跪下,从裙子内掏出一朵塑胶玫瑰花。

孙妍沫轮流看着这对姐妹花,想说小朋友才做选择。

不过,真爱当然只能有一个,否则又怎麽能在众多相似之中展现其珍贵性。

「在这世界上独一独二的我。」孙妍沫紧扣平野红的手。

「在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你。」平野红回扣。

陆铉洙铁定是非常自恋才写得出这种台词。

「当你翩然起舞,我便希望你像那狂风中的羽絮永远不要停止。」黑天鹅平野红说。

「为什麽?为什麽是她?」平野绿王子痛心疾首。

「因为我喜欢向日葵,我是说……咳、王子,这正是真爱,万般道理皆无法阻止的真爱。我愿意为了她,以白天鹅的身分由生至死,不离不弃。这是我的心愿,盼望您能谅解。」孙妍沫说。

「你愿意受到宿命的诅咒,成为她的黑天鹅吗?」平野红说。

「我……」

平野绿王子一时语塞。

「走吧,属於我的你。」她们牵手离开舞台。

「不该是黑天鹅,上天不会允诺。但真爱又是什麽呢……」

天鹅摇摆湖在王子的叹息中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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