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解的潇洒,只为留下你那抹温柔的宠溺。
燃起一根菸,一缕灰白的烟向着空中飘散,我轻吸入体内而後再吐出,让那漫着一股浓浓苦涩的味道消逝在空气中,那灰烬也随着风消散。
学校将吸菸区设置於餐厅外的花园,看着进出来去的总是成群结队,倒觉得自己有那麽点融入不了这环境的喧嚣。一旁同样吞吐烟雾的人也多半是三两一群,那少数孤身一人的要不滑着手机,要不正在通话,像我一样坐在这观察人群,又独自一个的女生根本算是个异类,害得我总觉得身旁投来不少注目,怪不自在的。
「小小乐。」当我将那剩下一小段的菸丢往地上并准备起身离开时,有个美人儿拍了下我的肩膀。
毫无疑问的,总是这样出场的只有陆瑶米。
「你答应我的,明天,你没忘吧?」瑶米噘着嘴,双眼微微眯着,「你该不会想装作忘记了吧?」
「我可以不要去吗?」知我者莫若瑶米,这也被她猜个正着。
「庆生会没主角算什麽庆生会,你非来不可。」
她眼神坚定,抓着我的肩膀,并说道:「我明天会送派对的衣服过去给你,你逃也逃不了。」
派对,又是一个极其厌烦的场合。说实在这三年也参加过不少这类的聚会,瑶米总喜欢拉着我一块去,少不了就是去唱歌唱个通霄、去喝点小酒和跳舞,替那些不知道哪来的人庆祝生日。那些多半都是瑶米的朋友,虽说有些因为是固定班底所以我也认识,可总觉得在那场合下,我和其他人根本完全是在不同世界,尴尬,实在太尴尬了。而且每次都有不同的布置和主题,不得不说确实挺有新意,可也真够麻烦的。
「这次主题是公主。」瑶米难掩兴奋,我说她这角色扮演的嗜好,真的没人能替她治治麽?
「又要这种?很麻烦而且很丢脸耶。」
我挑挑眉意图拒绝,但看着瑶米坚硬的态度,她显然没打算让我缺席。
毕竟,这次轮到我要被「庆祝」了。我还记得自打大一那年起,每年瑶米都不曾忘记这个时候,虽说很感谢她总是贴心地记得我母亲的苦难日,可她每次总会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
「我保证这次是很正常的派对,最棒的那种!」瑶米一脸骄傲,就像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下似的。
「你哪次不是这麽跟我说?」
「我用我一生的名誉跟你保证。」
我才不相信呢。况且这妮子老跟我用名誉背书,可每每都作出惊为天人的举动,这人虽没有身败名裂那麽严重,可她的名誉对我而言早也没个信用。
可惜我奈何不了她,只好赶紧想个法子要打发她离开,不想正当我准备点燃第二支菸时,她竟将我的菸抢去,随後还将滤嘴给拔了起来,白白浪费了我一支菸。
「啧,菸不便宜呢。」我不满的瞪着她,她却一脸悠哉,毫不在乎。
「少抽一点就好啦,你瞧你,一个美丽的姑娘儿,竟染上抽菸这种恶习!实在是让我太受伤了。」瑶米边用手挥舞着,佯装擦拭眼泪。
「行行行,别演了,我少抽点。」我拧着眉,企图从她手中抢走那支已毁的菸,可惜她早有准备,竟直接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这套路!可深得很!
我扶额,宣布败仗。
「总之,明天见。」瑶米一脸严肃地盯着我。
我停顿了许久,屈服似地点点头,「明天见。」
她得到满意的答案後,便心满意足地离开。她一离开後,我边走往下堂课的教室,边思考着今天要到何处去落脚。
明天见?明天见才怪!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要是我今天不回家,看你怎麽抓得到我。
於是我开始在通讯录中翻找好心人,当我总算寻见有个好心人愿意收留我一夜,我人便随即前往学校附近的小酒吧。
酒吧开在一间自助洗衣店的旁边,装潢时髦,像是最近社群平台最热门的风格,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一间咖啡厅。我不禁在门口却步,迟迟不敢推门而入,说实在的,这地方我还是第一次自己来,总感觉有些紧张。
我深吸一口气,随後推门而入。当我踏入店内,店内并不像夜店那样欢闹,只不过是轮播着几首时下当红的曲子,吧台区用着十分显着的白色大理石滚金色镶边的设计,在那黑色简约风格中倒有些突兀,空气中弥漫着那某国知名的八号线香,俨然像间潮牌服饰店,倒不像是酒吧。
「以乐!」当我环视着整间店的装潢时,坐在高脚椅上的一位打扮帅气的女孩对我呼喊着。
「黎匀学姊。」我扬起一抹笑容,走往吧台。
她也朝我走近,并拥抱了我,「好久不见了。」
黎匀学姊是我刚进大学时认识,她恰好是我们这栋宿舍的栋长,又刚好和我同住一间房,还记得她要毕业时我还舍不得,毕竟这学姊从来不让我们这栋的人吃亏,而且她性子搞怪幽默,时常逗我笑得肚子疼。她毕业後去国外一年,说是进修,然而看她的社群动态,玩得倒也挺愉快的。没想到回国後便在学校附近合资了一间酒吧。
「我好想你。」我也回以一个拥抱。
「你不是搬到外面住了吗?」我们放开彼此後,学姊勾起她的杯子,对我露出那许久不见的笑颜。
「但是我还是很想念跟你住在宿舍的时候。」
「正好今天让你回味一下。」她朝我推来一杯饮品,我向她摆摆手拒绝,她却继续说道:「不含酒特调果汁,只有你有。」
「谢谢学姊。」我默默将杯子朝自己靠近些,不好意思地讪笑。
学姊与我聊起国外的事,顺道问起我「离家出走」的原因,当她知道後却是一副饶富趣味的样子,令我打从心底深感不妙。
「总觉得你这朋友也是挺有趣的。」学姊对我眨了眨眼,笑得一脸神秘。
「板娘!」
当我正要问个什麽所以然时,从吧台一旁的门走出一个语气匆匆的男子,他的声音不小,也因此吸引不少目光朝我们这投射而来。
只见学姊非常不客气地翻了白眼,「说过叫我Ashly就好,板娘板娘叫得我都老了。」
她向我示意後便与那名男子走进那道门中,而我先是小心地端起那杯果汁喝了一口,便开始细细观察这间店的布置。我用指尖敲击着那冰凉精致的桌面,总觉得心中莫名感到空虚,於是我将那果汁一乾而尽,便迳自地走到店外,燃起一根菸。
我看着那烧得艳红的菸头,燃烧後只留下黑色的灰烬坠落,缕缕白烟缓慢地飘散。
「嗨。」
当我正着迷的看着两指间那燃烧的菸时,身後突然出现一道声音将我唤醒。
我朝着声音来源看去──是一名男子,他身穿一件看起来不太便宜的潮牌黑色上衣配着黑色破裤,脚上踩着一双我在不久前才在社群平台看过的名牌鞋。标准当今流行的穿搭,他的肩膀虽不宽阔,却将衣服衬得刚好,着实适合。
他朝着我露出笑容,我在脑中迅速回放记忆,我不太确定这人是长得太过大众脸还是我曾经见过,总之我对他没什麽特别印象,却又好像在那儿看过。
「你好。」我轻轻一笑,予以他一个问好後便转头继续抽菸。
「你是杨以乐吧?」他轻哼出笑声来,「我在等我的朋友,刚好看见你一个人站在这,所以想过来跟你说说话。」
他见我没搭理他,却仍不放弃的继续道:「可以借根菸吗?」
我望着他许久,而後掏出菸盒递给他,他顺势接下菸盒并抽出一根菸,接着点燃。
「你都不问我怎麽认识你?」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轻轻一笑,转头望向他并眨了眨眼,「大概又是某个时候聚会的人吧。」
某部分的人向来就是比较活泼健谈,根据以往经验,左不过就是聊聊一些不太重要的事,讲简单点,大概就算搭讪的起头吧?
标准搭讪开场:问好、搭话、穷追不舍。
「你说是吗?」当我回神时,他早已不知说过多少话题,但其实我并不是很在意他接着说了些什麽。
我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扬起嘴角。
「我想你大概没听进我说什麽。」他将菸蒂轻轻扔到一旁的水泥地上,「我刚刚跟你介绍了我自己。」
我再一次扬起我认为再亲切不过的笑容,「很高兴认识你。」
他挑眉,「哦?」
「怎麽?」我微微皱眉,对他的反应充分表达不满。
「没什麽。」他耸耸肩,「出乎我意料而已。」
无聊。
「阿任!」
当我看见他正准备又要说些什麽时,有名男子向我们跑来,而我眼前这人便转头望向那名男子。
「你终於来了,等你有够久。」
他们打闹了几句,而我在这时便将身子稍稍向一旁移动。
那个「阿任」对我露出一抹笑,而那迟到的男子亦向我点头致意,然後两人便一前一後走进学姊的酒吧。
搞什麽?向我致意要做什麽?尤其那个叫阿任的。
「有机会再聊。」当我正在心中翻了一个世纪大白眼时,他又匆匆向我走来,并塞了一张纸到我的手中,接着又再次走入酒吧。我疑惑的打开那揉得凌乱的纸张,上头写着一串英数混和的字串,以及他的名字──任扬。
【作者罗嗦视窗:吸菸对身体有害,请勿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