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来大殿上的气氛说不上好,大官们轮番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或向东方朔敬酒,或自罚一杯,东方朔不冷不热地应了。
我看着身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闷的不说话的千羽,「你还好吗?怎麽突然和青龙王怼起来了?」
「这些话我早就想问,现在不问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早就想问他?」没想到千羽早和东方朔有干系?我怎麽就没看出来呢?
「嗯。」
「你们认识?」
「见过几次。」
我越想越觉得没道理,「那在墨京时,怎麽你们俩像是初见?」
千羽沉默半晌,才缓缓低声道:「我易了容,是我没认他。」
我这人有些藏不住心事,虽然想按耐下内心的激动,但还是被看出端倪,只见千羽又道:「放心,还没人说过我丑。」
这我就放心了,咳,我不是在意这个--
千羽有没有易容又如何?
千羽会易容自然是有苦衷,毕竟他是江水会的少主嘛!离家出走怕没走出家门就被抓回去也是正常的。
何况我俩是真心相交,不论外表的!
就算他真的丑我们还是能把酒言欢结伴同游,心态一正,也就不纠结,回到正题上,「前朱雀王是不是不是死了吗?怎麽会出现在青龙王宫里?传言应该是子虚乌有吧?」
「据我所知,前朱雀王的陵墓是空的,灵柩里只有一把他随身的配剑赤鸿。」
「连这种事你都知道?江水会消息还真灵通!莫非那剑长什麽样子你也知道?」
「知道。」千羽脸色不变,知道我肯定要追问,索性一并说了,「我取走了那把剑。」
「什麽!咳--」千羽要说这种话也不先打个招呼,害我一口酒咽岔了气,咳了好一会儿,连缺心眼的清禾都来关心,不情不愿地拍了拍我的背要我别在大殿上把自己呛死。
一会儿顺平了气,告诉清禾不必操多余的心,让他一边玩去就赶紧凑到千羽耳边低语:「你,你这是盗墓?」
而且还是一国之主的墓!这在朱雀应该也是要杀头的吧?你就这麽说出来好吗?
别告诉我江水会私下就是干这种勾当?
我是不是知道的太多了?
会不会连江水会也要追杀我啊?
「这种事不太好吧?你要不要把剑还回去?」
「只要找到他,自然物归原主。」
「所以你才在找前朱雀王吗?」
千羽没回答,我就当他默认了。
如果是这样,那千羽追问前朱雀王下落的行为就可以理解了。
「既然陵墓里没有屍首,那说不定还活着。」当然也可能死在哪里没人发现,
「你还有什麽线索?」
「我帮你一起找他。」
「没线索?没关系,我们还是可以一起找。」
「还有,我不会把剑的事说出去的。」
任凭我问了再多,千羽却是一副不欲多谈的样子,安静地吃菜喝酒--几乎是喝酒没怎麽吃菜。
「多吃点菜吧,光喝酒容易醉的。」
才刚说完,千羽又喝了一杯。
看来劝说无效。
於是我只好把心神都放在美食上,吃了几筷子也不忘喝一点酒,只是不知道为什麽那些御厨精心烹调的菜肴这时吃着也不觉得多麽好吃了。
宴罢,就有内侍来领我们到怡庆院,内侍说平时怡庆院是让议事到太晚的大臣留宿的,因为时不时就会用到,所以每日都有宫女打扫整理,房间被褥日常物事一应具全。位置在青龙王宫的外圈,和内院是一东一西,远着呢。
千羽在宴上喝多了,但八成是那种酒气不上脸的,宴罢时我看他好像挺清醒的,还一起走到了怡庆院,但是领路的内侍刚一走,他人就晃了晃,倒在我身上了。
若是平时我还能扛一扛,可是现在一条胳臂不能用,做什麽事都力不从心,我只能勉强撑着,「千羽?你怎麽了?真的醉了?」
「唔。」千羽闭着眼睛含糊地应了一声,大抵是对声音还有点反应。
「看着挺瘦,怎麽这麽沉呢?你撑着点,我扶你到床上休息。」我让千羽半边身子靠在左边,让他右手绕过我脖子,把他半扶半架慢慢挪到床上,再帮他脱鞋放脚盖被,折腾这麽一下就把自己弄出一身汗。
「你睡一下,我去问问有没有醒酒汤。」
「别走。」
转头一看,千羽已经睁开眼睛牢牢看着我,那眼睛水润润的没了平时的温文儒雅,反而像小动物似的特别纯真惹人怜爱,尤其是那床边的手扯着我的衣角不让我走,像个小孩子似的,看起来竟觉得有几分可爱?
「没想到你醉了是这个样子?」要是知道真该早点灌醉你--怎麽觉得我这个念头听起来很居心不良?
「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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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