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忍着头痛欲裂睁开了眼又赶紧闭上,窗外的阳光格外刺眼。
什麽时辰了?
不对,我在哪里?
适应光线後开始打量身处的陌生厢房,立刻想起昨天和文昊喝多了,居然一个不小心就在烟玉楼过夜了!
第一次在青楼过夜的经验说不上好,更不觉得有多快活,没想到还得被人脱光了像块肉似的品头论足,以後这种地方我打死也不想来了。
揉着疼痛的额角,陡然想起神殿的门禁规定,没有报备就夜不归宿是要挨板子的,「糟了!」
我赶紧七手八脚地把散乱一地的衣物穿回身上,刚穿好外边就传来拍门声,大叫着:「冬华!冬华!快起来!」
「来了!」我听出是文昊的声音立刻就去开门。
「快快快!昨晚的花销我已经结清了,我们快回去,说不定还没被发现!」文昊也知道被逮住了夜不归宿是要受罚的,虽然我们经常被罚,但心里难免存着一丝侥幸,毕竟没人想挨板子。
「翻墙走吧,这边近。」我指着侧厢的围墙。
「好!」
我俩立刻往围墙边跑,脚下发力在墙上一点一跃而过。
我和文昊惹过大大小小的事,这次还说不上是最严重的,心里倒也不怎麽慌,刚出了烟玉楼就忍不住问:「不是说睡半个时辰醒酒就要叫醒我们的吗?」
「我问了里面主事的,他们说没人交代这件事,总之,先回神殿再说了。」
「也是。」我想起昨天夜里的怪事,犹豫了下还是决定问:「你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发生什麽事?」
「睡得可好了,都好到睡过头了,能有什麽事?」文昊转头,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唔,我也是。」这下换我没脸说有人脱我衣服,而且好像还看了好一会儿的事,反正经历昨晚的事後,我以後是不想再来这种地方了,陪姑娘们聊天还要被脱衣服,说好了不过夜还被坑了一晚的房钱。
我俩到了小巷就把神殿侍从的袍子给换上,翻墙回了神殿。
我俩挑着静僻的小路走,只求玄武大神眷顾,不要让我俩被发现。我还在心里向玄武大神发愿,如果能逃过这劫我一定加倍认真打扫玄武大殿。
不过大概是我和文昊犯的过错太多让玄武大神也看不下去,刚一回到玄明楼就被逮个正着。
「冬华!文昊!你们昨晚没回来是又跑哪去了?」
我转头一看是教导祭司平乐,立刻就知道这下跑不掉了。
文昊和我也是一样的想法,低呼一声:「惨了。」
平乐是玄武神殿里掌管秩序戒律的祭司,平素为人最是一板一眼,有奖则赏有过则罚,最不讲情面。
我俩被平乐领着带到玄明楼大厅里,大厅里竟然已经聚了不少人,几乎整栋楼里的人都在这了。
我直觉肯定是出了什麽事,但却想不出会出什麽事,和文昊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也是差不多的想法。
平乐让我俩跪在大厅中央,我和文昊被逮住自知理亏也只能依言跪着,旁人看我俩这样子,知道有戏可看,纷纷围了过来。
「你们昨晚去哪了?」
「我们贪吃误食了迷魂草在外头睡了一晚。」这是我和文昊商量过後的说法,就算漏洞百出也没办法,在烟玉楼过夜的事是绝对不能说的。
「哦?哪里的吃食会掺了迷魂草又刚好被你们吃了呢?」
「是在大街上有人给的,我们没想太多就吃了。」
「是这样吗?」平乐眼睛微眯打量着我们,脸上看不出情绪,也不知道他是信还是不信。
「是的。」我和文昊齐齐点头。
「就算如此,彻夜未归仍是不合规矩。」
我和文昊又互看了一眼,多年来的默契,立刻道:「我等愿意受罚。」
现在这种场面也只能这麽说了,说了是受罚,不说也是受罚,还不如乾脆点。
平乐颔首,正准备做出惩处。
这时,一个声音由远及近,喘着气远远地就喊道:「平乐祭司!找到了!」
那名侍从是协助平乐的二十名戒律侍从之一,平日里就是帮平乐留意大夥儿有没有违反神殿的规矩戒律,是份注定不得人缘的工作。
平乐脸上看不出波动,沉声道:「拿过来。」
「是!」
一个浅粉色的钱袋被交到平乐手上。
「在哪里找到的?」平乐问。
「在--」那名侍从居然看了我一眼,我眼皮一跳,心头闪过不好的预感。
「说!」
「在冬华的榻上找到的。」
顿时,厅里一片譁然,围观的数百双眼睛立刻射向我。
「胡说!那不是我的东西!我没拿,连见都没见过!」我立刻辩解,我这回真的是无辜的。
「把那间房里的人都叫来。」
「是!」
没多久,和我同个通铺的七个侍从在平乐面前跪了一排,但平乐却不先问那几个人,反而对着围观的女官们喊了一声:「舞蝶。」
「在。」被点名的舞蝶排众而出。
「这是你不见的钱袋吗?」
舞蝶上前细细看了钱袋,指着钱袋上的刺绣说:「是的,上面还有我亲手绣的蝴蝶。」
「好了,没你的事,你先且一边去。」
舞蝶愣了愣,担忧地看向我,又看了看平乐,最後还是依言退下。
平乐转向那跪着的七人,问:「你们见过这个钱袋吗?」
「没有。」
「没见过啊!」
「真没见过。」
平乐一一问了,没想到最後一人一阵沉默後居然给出了不一样的答案,「--我,我见过。」
「哦?说!」
「好像,好像在冬华的枕头下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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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