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附魂使们私下间经常互相交流
*这篇没有明显的cp向
*可能有点平淡压抑的一篇
正文开始:
在被主人创造出来之前,我仅是漂浮於宇宙间的一屡神识,半梦半醒地存在着,忽然间,一股力量将我唤醒,仿若旭日的光芒将我垄罩,束缚灵魂的容器成形,我意识到自己能『看见』、能『听见』、能『感觉』,同时有一个声音告诉我:
“我是你唯一的主人,你是”
──那是距今200多年前的事情,我成为了冽崔大人的附魂使。
为我输入必要的常识及情报後,我便被派往浮宫,每个附魂使几乎都有自己的职责范围,冽崔大人不做没有用的东西。然而准确来讲,浮宫不属於冽崔大人的掌管范围,我继承的相关记忆告诉我因为这座皇宫的主人踏上了不知归期的旅途,所以除了原先就存在於此的另一位大人的附魂使外,又做出了我来代为处理闲置的人员。
附魂使灵魂里皆刻印着不能违抗王族的禁制,除却这点,每个附魂使都是独立的个体,个性乃至思考方式都不尽相同,简直可以说得上是奇蹟的造物。
但无论我们再怎麽展现出像人的那一面,却始终无法消去冽崔大人眉宇间的忧郁。
──从没有见他笑过。
我成为附魂使的时光也不过百年有余,在众多派驻各封地的附魂使中年纪称得上最小,听前辈们说,冽崔大人一直都是如此,既不主动亲近谁,也不让谁主动亲近。
看起来就很寂寞的样子。
偶尔会有从莲宫来的回信,寥寥数语不咸不淡地交待近况,霁雨夫人长了一张与这冷漠文笔不符的甜美相貌,寄去十封信她大概只会回一封,冽崔大人直接找上门的话虽然会同意见面,但往往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他们就无话可说。走出莲宫的时候冽崔大人总是有些懊恼跟无措,大部份明宫的附魂使跟莲宫的附魂使都合不来──主子之间都处不愉快了,更何况冽崔大人从来没有亏待他们,他们那是什麽态度。
……不是世上仅存的家人了吗,这麽相敬如宾真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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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来时光荏苒,身上负伤久久不见好、一直在沉睡与清醒之间反覆的冽崔大人过目了莲宫近几十年来从幻世来到洄沙的新生居民人口成长数後,突然说要招收近侍。
我在浮宫基本没有什麽事情做,可是前辈们告诉我浮宫住的是冽崔大人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人──关於绦风大人的传闻要多少有多少,每一个在市井小巷间流传的故事都被传成神蹟,与他相关的形容词都会冠上神的杰作。
最受宠爱的那位附魂使渊凌的长相据说就是照着绦风大人做的,可以想像是一位非常美的人,可是最资深的前辈说绦风大人大概还要再美个一百倍,而且个性完全不像。
新来的近侍我有幸见过一面,一眼看上去就很能干,说话方式有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平时说话都有条有理,该不客气的时候连冽崔大人都敢凶,都这样了他还是没有被换掉,可把一堆人都羡慕死了,没少找这位近侍的麻烦。
但耐不住人家厉害啊,没被换掉不消说,冽崔大人还天天把他带身边……我并不是羡慕,这样的待遇我真的一点都不羡慕!
──200年了,这浮宫仍一如往昔,冽崔大人等的那位始终没有回来,没有人敢问彼方故人是否有归期,只道等待之人不懂放弃。
看着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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洄沙一年一度的放水灯是唯一让人觉得这片土地还有信仰的体现,水灯大多做成花的形状,人们会把对已逝亲友的想念写在纸上放进灯里,随灯飘向远方。
自从知晓这个节日,许多附魂使便也会意思意思图个热闹,在水边跟着人放灯,忽然有人提议不如来许愿吧
其一愿冽崔大人恢复健康,其二望绦风大人平安回来,大家都写。
有一年临近水灯节时作了天灾,死了无数的人,我为了处理灾民的事情没赶上大家一起放灯的时间,急匆匆跑到水边时人潮早已散去,昏暗的夜色里有一人跟我一样姗姗来迟,我认出那是穿着私服的冽崔大人,可没敢回头。
他却向我搭话了:「你也错过了时辰?」想是没有发现我是附魂使。
我道是啊,今年不太平安。
他道:「你也来悼念亡者吗?」
我摇摇头:「不是,我是、是来许愿的」
「是吗…」月光里冽崔大人侧脸的轮廓变得柔和,他蹲下身,我发现──他的水灯里,没有放纸条。
然後他将水灯轻轻一推,就目送着它漂远。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那灯变成远方的一点,心里着急得不行:「你怎麽什麽都没写呢,这样可送不到想见的人那里的!」
冽崔大人许是有些惊讶我激动的反应,半晌後他摇摇头发出如叹息一般的低喃:「你们拿它来许愿,但我不是,我只是看着他们离我越来越远」
我想起这几年来渐渐连信都不回的霁雨夫人,不由得有点想哭,我道:「不行,你有想见的人还是想说的话,就要写上去,我的灯还没放,给你,就算是抱怨也可以,求你写出来吧」
冽崔大人沉默地盯着我,我保持着将灯递给他的动作,最後冽崔大人没有接过──
他只说「不要把你的思念让给我,不值得」
其实他还说了另一句话,但那时我已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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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之後,水灯我们每年照常放着,只是我会故意留得晚一些,然後年复一年看着什麽也没写的水灯被放入水中。
後来……在朱砂成为近侍後没多久,幻世派了人来到洄沙,霁雨夫人意外寻回自己的儿子。
这个外甥名叫恩格莱尔,甫一见面就与冽崔大人大打出手,打斗途中听闻冽崔大人身上有伤竟然替他治,说是不想占这种便宜,但最後还是没打赢。
可人就这样留下了,虽然恩格莱尔是个有点难相处的孩子,但从他来了以後大家都觉得冽崔大人有生气多了。
幻世来的人似乎都带着某种命运的转机──
那个叫做范统的人出现後,有关绦风大人的消息更是突然出现了一线曙光,虽然因为神器匠师祭霜兴风作浪的关系过程中有些伤亡,但是最後跟着范统一同出现的人踏上洄沙土地之时──
那句话再度回荡耳畔
『我知晓有一群人在为我许愿,有些话,待到相见时,我会直接对着他本人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