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勇利曾经想过,他可以在上完课後偷偷跑出学校,偷偷地找一个地方躲起来,偷偷地等到时间过、只要维克托等腻了、累了,他就可以逃过这一次「约会」。
但维克托彷佛会读心术一般,勇利还没走出教室便听见外头的惊呼声,青年深吸口气……等到班上同学都差不多走光後他才走出教室,面对自己不得不正视的赌约。
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维克托,勇利开始後悔自己今天怎麽没有挑一件整齐一点的衬衫?而更让他惊讶的是……为什麽维克托跟早上的服装不一样!为什麽还换了套西装!?
「勇利!」维克托一看见勇利便迎上前去,原先藏在身後的玫瑰花束立刻交到青年手中,被撒上些许水珠的花朵在灯光下折射成各式各样的颜色,鲜红色的玫瑰中穿插着些许米白色的满天星……这是一束不会过度艳俗、又带着一点可爱气氛的花束。
——跟胜生勇利这个人有着些许类似的氛围。
面带困难地接过维克托递来的花束,勇利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收过如此精美的花束,不只是花材、在包装纸材质上也是最顶级的。
「谢、谢谢……」第一次收到这麽大把的玫瑰花,从没拿过大花束的勇利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拿着它,不知道该竖着拿、还是横着。
用眼角余光瞄了眼四周的人们,不出青年所料,大家的神情大多带着惊讶和不解——不懂为什麽胜生勇利会和维克托.尼基福洛夫待在一块,不懂他们两人到底是什麽关系,为什麽维克托会送给勇利一把有着五十朵玫瑰花的花束?
面对这样被上下打量的目光勇利有些不自在,可又觉得有些不甘心。最初也并不是他主动去和维克托搭线,两人相遇完全都是偶然,若要说,这是神明大人的指示啊!
维克托看着勇利有些不悦的表情,再看看四周围观的人群心里大概也猜了个八成。「勇利,我们走吧!今天晚上我订了很好吃很好吃的餐厅喔。」
迳自牵起勇利放在身侧的手,男子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他希望今天带给胜生勇利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希望可以带给对方一个完美的夜晚,属於两人的夜晚不应该被不相干的路人打搅。
维克托的机车停在学校的地下停车场,勇利最後一堂课的下课时间逼近六点,两人折腾之下到达停车场时已经近半。
勇利的视线在维克托身上扫视了遍、再看看那台日常接自己上下学的摩托车……青年开始猜测,维克托在上课之余是不是还去做了业务员?西装和摩托车不是业务或房仲员的必须配备吗?不然怎麽会看到和早上不同的服装?
一边在心里想着,勇利不经意将心里话小声地说漏了几个字:「……业务?」
「什麽?」正从机车坐垫下拿出安全帽的维克托模糊间听到青年吐出了个单词,但没有听清。
「没事没事。」勇利挥挥手表示要维克托不要介意。
两人思考了几秒该怎麽处理维克托送给勇利的大花束,最後只好把它放在脚踏板上,虽然会被骑车时的强风吹乱花形,那也没有办法。在勇利跳上摩托车的前一秒,青年隐隐约约的听见维克托说:「……早知道就开那台玛莎拉蒂来了。」
勇利忍不住愣了下。原来……当业务这麽赚的吗?
连续一整个星期都由维克托接送上学,勇利对这台机车已经熟鸡到不能再熟悉……同时也对维克托的驾车技巧相当清楚,现在勇利已经知道该怎麽样保持身体平衡才不会被甩出去。
在维克托努力下勇利也只有昨天是环着他的腰际,其他时候大多还是抓着机车後的塑胶把手,虽然星期五早上时没能说服勇利环抱自己,但维克托对於星期四早上那昏昏欲睡、相当依赖人的胜生勇利可是相当印象深刻,同时也觉得相当可爱。
回想起那样的勇利,维克托半夜睡觉作梦也笑着!
即使觉得穿着三件式西装骑摩托车很怪,但勇利还是乖乖爬上後座,任由维克托开始他们今天一整个晚上的约会行程。
不过当机车开进高级餐厅的停车场时,原先想着要放宽心、不要在意服装搭配的勇利依旧感到非常不自在。
既然维克托要求追胜生勇利,身为一个好的追求者就是要帮忙被追求者解决一切有可能发生的尴尬情形。
猜想到青年不会特意穿搭准备,也知道勇利穿着平常的衣物进到高级餐厅一定会觉得格格不入,维克托从机车坐垫下的置物空间内拿出了一套被纸袋装好的轻便西装,即使不如维克托的正式,但在进入高级餐厅时也不会失礼。
轻声跟维克托道了谢,勇利抱着衣服进到厕所间换上对方帮忙准备的服饰。勇利知道维克托拿出来的衣服一定不会是旧衣服,在接过衣服的同时便想过或许可以在上头找到吊牌事後还钱——即使他知道维克托不见得会愿意收下。
不过维克托也是了解胜生勇利的个性,不只剪掉了吊牌,连会标示品牌的小标签也找不到。
叹了口气,从料质摸来勇利知道一定不便宜,但现在他也只能乖乖穿上,在这种餐厅内,他不希望站在维克托身边的自己不得体。
简单的淡蓝色衬衫和西装外套,再搭上一条修身的黑色长裤,勇利走出厕所间时看了看镜子内的自己……不得不感叹了下,维克托挑选的衣服品味果然就是不一样!
在外头等着勇利,当青年走出厕所间时维克托不禁睁大了眼睛,自从遇见胜生勇利後男子不知道想像过多少次,想像这个人可以穿上自己挑选的衣服、可以挺起胸膛站在自己身边,让他可以大胆地向全世界宣告这位可爱又性感的男孩就是自己的恋人!
而现在维克托踏出了第一步,他让勇利穿上了自己挑选的服装!
从口袋中拿出带在身上的小盒发蜡,维克托在双手间抹了些,站到正在调整领带的勇利身边,说道:「勇利,看看我?」
「嗯?」
刚转过身,勇利便感觉到温暖的大掌从自己脸庞经过,纤长的手指穿梭在他的发丝间。勇利闭上眼任由维克托用他的双手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发型,一直到男子将最後一缕黑发勾到耳後,维克托将勇利的身子转了方向、嘴唇贴在他的耳边说:「张开眼吧。」
镜子内的胜生勇利是一个连本人都陌生的样子,虽然在跳阵头时也会将浏海用发胶全部固定到头顶上,可那时感觉是有着神明大人的庇护而有了自信,让他可以自然而然地在大家面前表演、展现自我。
现在,胜生勇利是靠自己的力量挺起了胸膛、直视前方,充满自信地站在维克托.尼基福洛夫的身边。
……虽然是在厕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