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蝉鸣声述说夏天的来临,而这也比任何闹钟来的亲切。
简单梳洗後,坐在沙发上喝着罐装的咖啡,店长传来回覆的简讯。
似乎是感到十分可惜,简讯直到最後一行字都还在挽留秋。
秋在心里表达由衷的感谢後,删除了唯一的一封简讯。
另外,有十多通未接来电,是系上的同学,同样在便利商店打工,大概是因为突然辞掉,没办法像之前一样找秋代班,感到困扰吧。
骑着车抵达学校,避开人潮多的宽敞廊道,从比较远的楼梯上楼,再走到教室,虽然这样会比他们多花将近十分钟的时间,但耳边能清净许多,一直以来都是这麽做的。
坐在靠窗的位子,看着窗外的麻雀细语,等到小鸟们都飞走才把注意力转回教室,才发现课已经过了一半。
旁边的女生手滑着萤幕,身体向前面同学的椅背靠,似乎没察觉秋的视线。
今天上课的教授都没有点名的习惯,所以,缺席的学生也不少。
正感到无趣时,钟声响起,学生们各个都蓄势待发,大学生常有的倾向。当教授宣告本日课程结束,塞满教室的学生就一溜烟地散去了。
把从未做过笔记的讲义放回包包,秋也离开学校。
漫无目的地乱走,抬头意识到眼前的是学校附属的医院,旁边一辆救护车呼啸而过,视线追了过去,像是被那危险的闪烁红灯和恼人的鸣笛声吸引。走到急诊室门口时,伤患已经不见踪影,但现场有鲜血所染出的痕迹,此刻在秋的眼里,就像艺术品那般光彩炫目,大小不一的火红血滴展现了深刻真实的生命力。
嘴角微微上扬,秋从正门进入白色巨塔。
大厅十分宽广,左边是贩售着医院同集团旗下的面包及酒店的产品,右边则是医院的谘询处与基本的检测设备。在这不和谐的冲突中,坐落在大厅中央的钢琴更显其不可忽视的存在感,没有演奏者的钢琴凭藉着精良的控制,弹奏出美妙的旋律,旁边有两三个不知何籍的佣人推着行动不便的老人,就伫立在一旁,彷佛被琴音震慑住的一动也不动。
秋经过黑色钢琴时,原想查看弹奏的时间与曲子,却没看到任何注释与演奏时间。
随电扶梯下到地下,地下一楼是医院的美食街,人也多了起来。
自然,与百货公司的地下街有着不一样的人。白衣大褂、吊着点滴和坐着轮椅的人很普通的充斥整个空间。
褪去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给人感觉亲切一些,但这份亲切虽让人安心,却是整栋建筑中最违和的一处,突然,像是酷热难耐的沙漠中,涌现的一州绿地。
了解到此处俨然成为避风港的一方天地。
秋环顾周围,思考着如何融入人群。
『没有必要想这麽复杂吧。』
这是从心里发出的声音,有时候会突然在脑海响起,好像自己的心还住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当那声音出现时,秋都会感到烦躁,因为那个声音总能轻易说出些秋很难去做到的事。
而秋,到现在依然搞不清「他」是谁。
推着轮椅的陌生男子向秋走来,当眼神在经过而正要擦肩而过时,他微微的点了下头,秋也下意识地做了相同回应。
那是代替打招呼吧。
秋在离开医院後好一段时间,才意识到点头的男生是系上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