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的咬着我的下唇,思索了许久,直到把我自己的下唇给咬破了,我才缓缓卷起我的袖子。
池贤浩的妈妈看着我手腕上淡紫色的瘀伤,以及上手臂一条又一条触目惊心的鞭打痕,吓的说不出话来。
接着我稍微拉起我的衣服,微微露出肚子。
如果说我上手臂上的伤痕叫做触目惊心,那麽我肚子上、背上的伤痕那可就叫惊心动魄了。
也许是妈妈以为我的背和肚子一般人看不见,所以在处罚我的错误时往往打的地方就是肚子和背。
从一开始最轻微的用藤条抽,到後来最令我害怕的用菸蒂烫,我受伤所留下的疤痕一条条刻在我的身上。
池贤浩的妈妈一边哭,一边为我擦药,「孩子,你很痛吧?」
我淡淡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痛。
但我说的一半是实话,一边是谎话。
实话是,当妈妈用越残忍的方式对待我时,耐痛能力逐渐增加的我,真的越来越不会感到痛这个感觉。
谎话是,我偶尔还是会觉得痛,不过那个痛并不是肉体上的痛,而是心灵上的。
「晲瑜,你身上这些伤口是大人打的吗?」池贤浩的妈妈既心疼又难过的看着我。
我轻轻点了点头,却也摇了摇头。
虽然我身上大部分的伤口都是妈妈打我的,但少部分的伤口是我自己弄的。
从国小三年级开始,我渐渐的发现我对於痛觉不再那麽敏感了,这对我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以後妈妈再打我时,我终於不会感到疼痛这个感觉了。
坏事是,我再也不能向个正常人有一样的感觉了。
於是在正常人和不痛这两个选项里我选了正常人。
於是为了找回痛觉,我开始学会「自残」这种东西,从最一开始的捏自己,到後来的用美工刀割。
美其名是为了找回痛觉,但我自己也知道这只是藉口罢了。
真正的原因我自己也知道,因为现在的我只能靠看到鲜红的血液才能稍微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但为了维持我好学生的形象,所以千万不能割手,所以我最终所选择的地点,是被妈妈打到几乎看不到一块完好肌肤的肚子。
既能看到血液一点一点的流出,也能掩盖我做的坏事,继续当一个完美的好学生。
可是我不想当一个好学生啊!
突然,池贤浩的妈妈用着和刚刚皆然不同的力道紧紧的拥住了我,告诉我:「晲瑜,以後如果遇到任何害怕的事都可以来找阿姨,阿姨会保护你不受伤害的。」,她一边抱着我,一边轻轻的抚摸着我的头发,「虽然我们家贤浩是皮了一点,但他其实还是很体贴别人的孩子的,所以遇到任何伤心、难过的事,你都不要害怕,大家一定会保护你的。」
我愣了一会儿,再也忍受不了的我泪珠不停的滑落了下来。
在妈妈那里得不到的爱,池贤浩的妈妈都给我了。
此时的我突然好讨厌池贤浩,为什麽他可以拥有一个如此完美的妈妈,而我却不行。
我又没有做错事,到底为什麽我不可以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