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在道路上,殷常林看着不远处又开始在捞金鱼的少女们,露出了笑容。
「现....现在是我们两个独处的时间吗?」顾剪梅突然意识到这点,睁大的眼眸感觉紧张的就像站立在悬崖一边上。
不过有一句话,是她无论如何都得鼓气勇气和殷常林说的。
正在尝试捞金鱼的殷爱梨显然生疏而又没有经验,才刚尝试打捞,网子却一入水就破裂,让她赌气的看着破掉的网子,又要一柄新的,看的殷常林不禁发笑。
「谢....谢谢你!」走出数步在脑中演练数次後,顾剪梅突然拉住少年的手臂,认真凝视着转身的的殷常林。
「咦...?」被道谢的殷常林不禁尴尬的搔了搔脸颊:「其实我也没有做些什麽值得感谢的事吧。」
「不,殷同学那个时候拉住了我....还救了我,我必须向你道谢才行!」她深深的弯下腰,向殷常林鞠躬道谢:「如果那个时候,你没有来拉住我的话,我已经在心中放弃加入这里了,甚至现在都还无法离开被欺负的命运。」
「呃,....好吧,你先别这样了,感觉挺不好意思的。」周围出现了一些好奇的目光,殷常林连忙按着她纤细的肩膀将她扶起来。
「我....我其实。」紧盯着殷常林的红发少女紧张的吞下一口水,手指搓着高级丝绸制成的衣摆,最後还是鼓气勇气决定向殷常林说道。
「是一个忧郁症患者。」她紧闭着眼说出口後,一段时间才缓缓的张开赤红的眸子,打算接受对方错愕的脸庞。
没想到少年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什麽病?无所谓的,大家都不在意的。」他对少女微微一笑,再看向了正捞金鱼捞的不亦乐乎的一夥人们:「就像感冒吃药就会痊癒一样,你也只是精神上稍微感冒而已吧?很快就能痊癒的。」
这段话对於她而言无异於救赎,因为光只是从心理诊所走出来时所遭受到的歧视目光,就让她的心灵彷佛被揉成一团般难受,不过即使如此,她还是想治好自己,所以才会坚持的就医。
能够得到这样的答案,让她感动不已。
「而且其实我那个时候也没有多想,只是想凑到四个人而已.....而且这都是靠着你自己的努力,才能获得观众的认可,我只是稍微推了你一下而已。」殷常林还想再贬低几句自己的贡献,结果眼前的少女的眼泪却已经溃堤难抑。
泪珠滑落,她哽咽的低语着,用白丝手套擦拭着眼眶中流出的泪水:「但是...你愿意相信我.....给我机会,我真的很感激。」
两滴泪珠落在柏油路上,她泪如雨下的继续说道:「愿意接纳,像我这样....经常失败又孤独的人。」
「该死....这个时候该怎麽办啊!?」殷常林最不拿手的对应女孩们的泪水,只好继续安慰她道:「她也是啊,其实纪朝薇也失败了很多次。」
「上次的烤箱、和上上次的面包虫和钓竿她可是坑了我将近一万多,这帐我还没跟她算呢!」他尝试用诙谐的语气让少女不再哭泣。
「好好好,不一注意又开始揭我的黑历史。」身後传来一阵发虚的声音,捧着一代烧酒螺纪朝薇按住了殷常林的肩膀抽了抽眼角。
「哦,原来爱梨玩的面包虫是表哥买的啊。」殷爱梨拉着殷常林的衣摆:「爱梨还没做完实验呢,一只燕子能吃多少面包虫,表哥再买一包吧?」
「读一下空气!」殷常林轻轻撞了一下小萝莉的头,向她小声碎念道。
陈穗荻上前用手帕擦掉她眼眶旁的泪水,轻声安慰她:「不要哭泣了,沉鱼落雁的脸都皱成了一团了。」
「安心吧,我已经好好收拾那些讨厌的家伙们了,要是她们胆敢再来,我再收拾一次也不迟。」纪朝薇把吃乾净的烧酒螺丢进位於道路中央的垃圾袋里,来到顾剪梅的身旁轻拍她的後背微笑道:「她们已经被我狠狠地教训一顿了。」
为了避免教坏小孩,殷常林抽着眼角还是插了句嘴:「以暴制暴是不好的。」
白发少女拉起了她的手臂,露出甜美似蜂蜜般的笑:「我们还等你带我们去买冰淇淋呢!」
「嗯....!」顾剪梅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恢复了平静。
一夥人来到了顾剪梅所说的冰淇淋摊面前,三名少女都各点了一份,香草、巧克力、还有草莓口味的冰淇淋陆续进入了爱梨、纪朝薇还有陈穗荻的手中。
才刚拿到手,纪朝薇就开始将20公分长的冰淇淋从上一口向下连啃10公分,等到一股寒冷的冰意涌上身躯後并让她发颤後,她才感到舒畅的一吐冰气:「真好吃啊!冰淇淋就是这样吃才行!」
相比纪朝薇、陈穗荻就显得优雅许多,慢条斯理的用舌头舔着粉红的冰淇淋,如同水彩进入水液化开一样,在她樱红的唇舌上也染上了粉红。
「你也喜欢草莓口味吗?」殷常林发现同好,向白发少女搭话道。
「嗯,草莓的甘甜有种云朵上行走似的梦幻感觉呢。」穗荻点点头,赞赏道。
殷常林对她竖起拇指:「你很懂行。」
「感觉....怎麽样?」顾剪梅关心的询问粉发小萝莉。
殷爱梨舔了几口冰淇淋之後默不发言,让顾剪梅颇为紧张的咽下口水,不过她随即露出笑容:「嗯,我很喜欢。」
融化的片段滑落到她的手套上,买了几块鸡块回来准备解解馋的殷常林看这见这一幕,惋惜的说道:「我的小祖宗,你可注意点,白丝手套可是很贵的。」
走到顾剪梅身旁後,殷常林才发觉顾剪梅今晚似乎好像都没吃些什麽,关心一句:「你不吃一点什麽吗?」
「不用了....我不饿。」习惯低着头的少女摇头,鲜红的发丝在空气中摆动,今天不知道流了多少泪水的她根本毫无食慾。
「多少吃一点吧?」纪朝薇眼见如此,从殷常林的手中抢过牙签刺了一块鸡块随後靠向了顾剪梅的嘴巴:「来,张嘴!」
「好...好吧。」顾剪梅轻轻张开口将鸡块放入嘴中咀嚼数下,然後吞咽,看着她咽下後,三名少女都为了她鼓掌喝采。
虽然有点失礼,但是殷常林觉得这副场景简直像在喂食绝食已久的宠物似或是喂食不肯吃青椒的殷爱梨似的,不禁抽了抽眉。
「多和大家说说话吧。大家也很透过交谈了解你呢。」陈穗荻笑容可掬地亲切笑容和顾剪梅说道,希望能够融化她自我封闭的孤寂内心。
「这...这样啊。」顾剪梅左思右想,搓着双手似乎想出一些话题,最终她突然灵光一眼,想起陈穗荻演出前所说的那一句话,陪笑着说道:「那个...其实我想知道。陈同学表演前的那句话....”入此门者将舍弃一切自我”是什麽意思。」
其他两位少女很明显也有听到她在入场的低语,不过她们简单的脑袋并没有深想。
「其实也没有什麽意思,只是偶然间想到化用神曲的名言而已。」她稍微一愣,回以率直的微笑:「我只是觉得,当我们进入表演舞台的时候,就应该抛弃一切对於自己的想法......全神贯注在演出上。」
「你觉得这个意见怎麽样....」她挑起眉毛向顾剪梅问道。
「很....很正确。」顾剪梅重重的点了一下头。
正当一夥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一旁有只被主人抱在怀中的吉娃娃突然向陈穗荻开口怒叫:「汪汪...!!」
「走....走开!」这突然其来的叫声让一向姿态优雅的白发少女骤然在听到叫声的那一瞬间紧张的激零,原本还相谈甚欢的她惶恐不安的躲在了纪朝薇的身後。
「原来你怕狗吗....?」纪朝薇试探的一问。
「嗯...嗯嗯!」她顿时把头点的如小鸡啄米一般。
看着她和平时反差的模样,众人不禁笑出声来,心想这位少女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