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昊到了浴室後,却发觉排水沟有一丝细细红,他蹲了下来察看後发觉是血。
其实排水沟内有血不是甚麽新鲜的事,只是他有些不满竟然没有把血迹清乾净。
而当齐昊在浴池时,眉娘来找了秦何唯。
轻轻敲了齐昊与秦何唯的房间,而不久後声音便从里面传出。
「是眉娘吧,进来吧。」
眉娘毫不意外的推门而入。
「姊姊,关於稍早婷宁和我们说的事情,我想我有决断了。」眉娘说道,而秦何唯看着她,示意她坐下。
「说吧。」
眉娘坐在了秦何唯身边,看着她。
「我要留下。」
秦何唯看着她的坚定的面容,点了点头。
「知道了,还有甚麽要说的吗?」其实这样的决定是正常的,秦何唯没有透出太多表情。
「可我想留在您身边。」眉娘说道。
言下之意,齐昊非成为让她留下的理由。
「什麽意思?」秦何唯问到,对於她的逻辑感到有些不解。
「我在府中一直管着厨房与衣物的……说白了离了六皇子府也不知道去哪,可要是在您身旁,世人所认知的我地位就会提高,我也不求再改嫁或是有个官职头衔,只是希望能靠着所长养活自己。」眉娘说道,而秦何唯听完後,讶异地看着她。
「你要是真这样想,就留下吧,我自会安排你的所有事物。」秦何唯说到,眼神中多了些赞许。
眉娘表示明白後便离开了,而秦何唯仍在想着方才眉娘说过的话。
一芥女子,说要靠着所长养活自己,不靠任何人,这是一个多麽勇敢而又危险的想法。
她说了要自力更生,而曾经的她是自己很不以为然的後院之妾。
初见,她不满自己,自己也没对她有特殊的想法。
後来,她开口说话变与自己针锋相对,再之後,对自己而言她只是一个灵巧的姑娘。
原来,她以为仍是小姑娘的她正在成长。
其实不只她,身边的每个人都在成长。
婷宁、眉娘、齐昊便不说了,连红娥在不知不觉间从一个不会行礼的闺中女子成了与皇后等宫人最感到亲近的人,长袖善舞说的便是现在的红娥。
那自己呢?
秦何唯想着,看着头发上的水珠低落,湿了衣服。
自己只是站在原地,毫无进展。
到现在还会因为中了别人的算计,让所有人因为自己而忙得昏头转向。
所谓女子评断标准便是德容言功,而是这样,她便一辈子都无法达到了。
堂堂宰相要如何温柔婉约,又如何沉默着不说话?
有太多太多外在的因素,越想越是发掘自己的不完美。
深深的不安垄罩了她,就这样坐在了床沿发呆,直到齐昊走了进房间看到她这个样子。
「何唯,何唯?」齐昊叫了她二次她都没有回应,这时他才发现了秦何唯的不对劲。
「你怎麽了?」齐昊拿过了毛巾,自然地帮她擦起了头发。
「没事。」秦何唯说到,笑了笑。
「只是有些累了,今天早点休息变好了。」
齐昊不疑有他,便早早熄了蜡烛睡了。
但在齐昊睡了之後,秦何唯又起身,在一一听了所有妾的决定才回到了床榻上。
看着齐昊熟睡的样子,她松了口气。
正当她要移到宰相府批阅奏章时,姚笙冯出现在窗外。
「你今天又做了甚麽?」姚笙冯不悦地看着她,而秦何唯笑了笑。
「去逛街了。」
「我知道,可你怎麽去逛的?」
秦何唯只是看着他,不说半字。
「去宰相府说,在这里会吵到他。」姚笙冯说道,他明白要是自己在这里说话的话,秦何唯必定会顾虑齐昊而甚麽都不说。
秦何唯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二人移动到了宰相府,秦何唯却仍沉默着。
「为甚麽不用拐杖?」姚笙冯不理解的看着她,她没有看向姚笙冯,也没有回话。
就只是沉默着,而後姚笙冯又开口了。
「这样你很开心吗?」
他冷冷地看着她,而後突然用力地把她压在墙上。
左手压着她的脖子,而右手用力地压上她的右脚。
秦何唯想把他推开,奈何姚笙冯力气比自己大上太多,只能任由他动作。
没多久,秦何唯衣服膝盖处便被鲜血染红了。
姚笙冯一看便明白地知道那是新伤,要是旧伤不会因为自己的这个压法而流血。
「你还有甚麽理由?」姚笙冯放开了她,而秦何唯狼狈地靠在了墙上。
「这又没什麽大不了的。」秦何唯说到,不肯再多说什麽。
「没什麽大不了?你当初花了多久调理好自己的脚,却又那麽轻易地让旧伤复发?」姚笙冯一个又一个的反问,让秦何唯无言以对。
「......我只是想让齐昊至少有一天像个正常人,有个正常的妻子而已。」秦何唯说到,而姚笙冯听完後瞬间沉默了。
他知道,他们的自信其实都是自卑。不管表面如何光鲜亮丽,只要轻轻一戳破一或掀开一角,内心的负面情绪便会扑天盖地而来。
而如今,秦何唯便是深陷在这种情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