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凌安灵机一动，连忙对着张景寒露出极其和善的笑容，张景寒顿时被汽水呛得不行。「你吃过了吗？」
「呃、喔。吃⋯⋯」
廖凌安根本不理会他的答案，起身就要拖着他的人到餐桌上用餐。「桌上还有好多菜，帮忙吃一点，不然我新的一年，第一天就要吃剩菜剩饭，你忍心吗？」
对於她玩笑暧昧参半的话，张景寒皱了眉，并不想让大家对於他们的关系多做解释，见他有些抗拒，廖凌安连忙附在他耳旁说道：「你的好学生韩尚说出了那样的话，让我颜面往哪摆？你就装一下给我台阶下。」
此话一出，张景寒立刻明白她的意思，确实让她一个小女生贴上倒贴的标签不太好。韩尚一心只顾虑若以昕，自然不管其他人的认为，不明白这种人与人之间的眉角。
张景寒没多想，心里没来由的不愿廖凌安背负这不据实的名声。
下一秒赶忙弯起笑容，眉目明朗温柔，他转变得突然，眼神与举动让人分不清真假，廖凌安微微一震，脸蛋不自觉红热热的。
「好，我去吃一点。看来新的一年马上就迎来发胖了啊。」
廖凌安抿了抿唇，心情万分激昂，然而在外逢场作戏惯了，她精致的面色没有任何失态，她亲昵的勾着张景寒的手臂。「胖就胖，一起胖啊，不然可惜了我妈的好手艺。」
见他们频繁的肢体接触，也不见害臊。这模样看在大家眼里，一切尽在不言之中，廖凌安与韩尚的绯闻也因此不攻自破。
若以昕也对这发展感到意外，原来廖凌安也认识大雄先生？她看着两人靠近的身影，忽然觉得这画面十分眼熟，脑海闪过一些画面，她下意识的摀住嘴。
不会吧⋯⋯
韩尚侧过头就见若以昕眸光闪闪的望着张景寒，眼底倒映着光点。他顿时看闪了神，却也感到不满意，不自觉的斜了一眼张景寒。
廖凌安家的客厅後是一大片落地窗，高耸的台北一零一就伫立在不远处，烟火在空中散落，星点般的火花像是一场闪烁的雨。
整座城市的灯光都在他们的脚下，建筑物上斗大的霓虹灯写着新年快乐，歌声以及群众的欢呼穿透了黑夜，道别今年的最後一天。
午夜，他们准备搭捷运回家，尽管没几站，但因为跨年的人潮使得交通瘫痪，捷运站挤得水泄不通，几个人纷纷放弃搭捷运改走路回家。
若以昕本是想跟梁书葶等捷运，但她却说：「你看这人潮，你等捷运的时间都不知道走回家几趟了，走回去还比较快。」
若以昕努嘴，本来以为梁书葶在为她着想，但下一秒看见一旁也要搭捷运的卲季凯，马上明白这是在赶她走。「好啦，那你们到家传讯息给我喔。」
若以昕朝他们挥了挥手，跟在一同要走路回家的人背後，意外发现韩尚也是其中之一。
她默默的跟在他们身後，听着前方资优班的人说话。元旦过後生物要小考，英文老师要口试，某某老师又有什麽安排，她光听着都觉得压力好大。
然而听着他们的语气，这些事俨然是家常便饭，韩尚甚至还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街景。
而在她身旁喋喋不休的同学谈的话题无疑是化妆品、明星，若以昕对这些都没什麽兴趣，所以全程都安静聆听没有发表意见。
之後，大家草草在便利商店前分开，若以昕习惯性的弯入小巷子。
倏然，手腕被人握住，温热的掌心贴上她的皮肤。若以昕还来不及尖叫，对方略为不高兴的声音就传来了。「我的话你果然都没在听。」
韩尚墨沉的眼眸在夜里黑得发亮。
「韩尚？」若以昕这下更惊恐了，她下意识的看了眼他的身後，确认所有同校同学都走後，她才松了一口气。「你不回家吗？」
韩尚沉着一张脸，拉着她改走灯光明亮的大马路。「这个时间了，怎麽还走小巷？」
「喔⋯⋯我没想太多。」若以昕随即问道，「你这麽晚回家没关系吗？吴主任不会生气吗？」
「你每天就只问我妈的心情，怎麽不知道关心我？」韩尚蹙眉低下眼看她，听烦了她总是提起吴玫，而不是听取他的意见。「你跟谁交往？谁才是你男朋友？」
若以昕登时哑然，见韩尚肃然着一张脸，她都不知道他们的高材生还能吃妈妈的醋。不同平时的冷漠与老成，现在心里不平衡的他，反倒才有十七岁的样子。
她顿时笑了出来，心里软呼呼的，这是韩尚跟她在一起才有的样子啊。
韩尚见她没辩解，甚至还笑得那麽开心，他的脸色又冷了几分。
「韩尚，你还未成年啊，当然凡事还是得以吴主任为主啊。」若以昕发现韩尚真的生气了，连忙哄道，「否则你要是真的被禁足，我们就不能见面了。」
其实这些用不着她提醒，韩尚都知道，所有的分寸与界线他比谁都明白，吴玫的性格与手段他更是一清二楚。
她崇尚完美主义，是个极端的利益者，任何事都得在她的掌握之中，任何错失都不能出现，遑论是再犯。
就因为他太了解了，所以有太多事他做不了决定。
意气用事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然而他也没有足够的资本与吴玫抗衡。
韩尚不自觉抿紧唇，仍旧拧着眉的模样让若以昕以为他还在生气，她这个人虽然有耐心，但并不是很会哄人，尤其是面对条理分明、实事求是的学霸。
乱说话，只会让韩尚心情更糟而已。
若以昕想了想，忽然捧上他的脸，踮起脚尖亲了亲他。「不气了好不好。」对於鲜少主动的她来说，不光是韩尚有些呆愣，连同若以昕也有些懊恼。
若以昕後知後觉的感到困窘，退开的同时，韩尚早一步拉过她的手，另一手环住她的腰，俯身再次亲上她。
若以昕小小的身体都被韩尚的外套裹着，耳里听着韩尚又唠叨了，嚷着她的手怎麽每天都冷得不像话。
她俏皮的捧住他的脸，冰凉的温度在他的脸颊上化开了，若以昕舍不得冻坏他，不出几秒就赶紧抽开手。
韩尚的大掌立即握住她的手，暖呼呼的温度让若以昕的心都暖了。
他们如常的拉手回家，空中还绽着几朵零散的烟花，虽不如最初的盛大华丽，却足以让若以昕记了一辈子。
「新年快乐，谢谢我们都还在。」
她的喜欢没有淡，依然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