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用力地,再活一次 — 第三章、挺身(4)

庄子知道清清过去迷恋滕思悠的事,可他不理世事,现在清清虚心求教,他就尽量教,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她问过中英文、世界历史的问题,就剩下地理跟数学。庄子吃不消:「这两科我现在都没有修,恕我无能为力,我只在会考时代读过地理。」

「那也好,我连中四的程度都没有。你就发一下善心,能教多少就多少,大不了开学後我请你吃东西。」清清几乎欲哭无泪,庄子静了一阵,说:「你请我吃东西?你想约我去吃饭?」

「嗯?当然,难不成我只给你钱,叫你自己去吃吗?」

「是天要下红雨吗?你竟然会想约滕思悠以外的男生去吃饭?」

「……庄子,你再讽刺我,就只请你吃一颗糖。」

庄子答应了,两人约好在期中考的最後一天,由她请他到学校附近的Cafe吃午饭。

「本以为你真的洗心革面,原来还是忙着勾搭男人。」

滕思悠靠着清清房间的门板,她完全没注意到滕思悠其实早就站在她房间外,听着她跟庄子聊电话。

清清气得面红耳赤,但不想跟他正面冲突,便沉默以对。原以为他会自讨没趣地离开,但他关上房门,走到她身後,随手拎起地理书翻几下,冷冷地说:「这麽简单的东西都要问人,枉你还是读名校的中六生。这程度连中四都不如,水冬阳有你这蠢女儿,真是家门不幸。」

「我再蠢也好,」她因滕思悠的羞辱而愤怒得手震,抢回地理书抱在怀里,尖声说:「都不关你的事!我没叫过你进来,更加没再叫你教我功课,宁愿挨家逐户地打电话、求别人教我,也不想再乞求你教我。」

他低啧一声,像看着一个疯女人似的:「庄子的地理读得很差,连C也考不到,你还死缠着问他,不是想找借口黏着他,又是什麽?讲到中英文,他连全级头五名都进不去。」

「不是非他不可,只是我平日能问的人,今天都出外过圣诞,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人肯理我,那就是庄子。」清清稍微冷静下来,她已经学聪明了,躲得远远的,闲话也不敢跟滕思悠说一句,还要被他说得那麽难听。

这个人对她从来如此。无论床上床下,都那麽冷漠粗暴,她上辈子怎麽就如此执着於他?真的被这张脸迷惑了?还是已经将这种爱变成习惯,戒不掉?直至现在,他一次又一次用言语刺伤她,她还是犯贱地无法不在意他。这种执着是一种根深柢固的不良恶习,可能要花好几年才戒得掉。

「若只是问功课,为什麽讲到最後会变成约去Cafe吃午饭?」他双手交抱於胸口前,居高临下地看她。清清一时反应不过来,说:「庄子教了我这麽多,我请他吃饭的话也是应该,又可以趁机打好关系,日後再向他请教就方便。」

「他考不上全级的头五名,问他又有什麽用。」

「就算如此,他也比我强得多。级上考头五名的人,全都是理科商科那边的人,不是我的朋友。」

滕思悠老半天没说话。清清纳闷着要怎样请他离开房间,他忽然坐在她床上,盯着地板说:「我修过地理跟世史,现在修纯数,庄子却连你有读的数统也没有修,他怎教你?」

说到这个份上,清清终於理解:他在拐着弯说,他肯教她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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