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炷香还未燃尽，比试已然分出胜晓。
通过第一轮的共有五人，为三女两男。
本该进行分组，谁知陆薇雅摘了牌子说道：“各位长老，薇雅身体不适，可否退赛？”
陆丰前一秒还乐呵呵抚着胡须，心道女儿终于争气了一回，下一秒便黑了脸，只是碍于众人在场，并不好发作。
“你可想好了？”司无胤问。
“是，弟子想好了。”
陆薇雅半跪作揖，随后无视陆丰的呵斥，施施然退场。
剩下四人暗喜少了一名竞争对手，抽签分了组，便进入中场歇息。
司无胤揉了揉眉心，神色略显疲惫，钟莫离还未细看，石壁上的画面便消散而去。
“嘿，还不快走！早点乘浮木舟去尖峰占个好位置！第二轮的比试，更是精彩。”
内门“炼仙”一贯是上午人少，下午人多，因为“爬山”远不如“斗法”有意思。
刘小山见钟莫离仍在怔愣，正欲拍她肩膀提醒，却突然被人擒住手腕。
来人着中门衣裳，容貌清秀不凡，正冷冷盯着自己。
刘小山自是知道，那是钟莫离有名的“尾巴”，便也不恼，清咳两声提醒道：“莫离师妹，有人来找你了。”
“阿玉！”
几月过去，少年原本清瘦的身子骨日渐挺拔，眉目轮廓分明。
叶玉隔在两人中间，未理会一脸暧昧表情的刘小山，看向钟莫离问道：“饿了吗？”
油纸包着热气腾腾的糯米肉糕，鲜香扑鼻，令人垂涎。
钟莫离轻嗅一口，满足道：“阿玉你真好。”
“小山师兄，我与阿玉都未辟谷，我们先去吃饭。”钟莫离行了一礼，“今日多谢师兄，让莫离长了许多见识。”
“哪里哪里，师妹客气了。”刘小山不甚在意的拂了拂手，便告辞离开。
平峰的回廊里很是安静。
钟莫离在叶玉面前从来没有那么多小心翼翼和举止得体，风卷残云的吃完糯米肉糕，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要是困了，就歇一会儿，等时间到了我叫你。”
“还是不了。”钟莫离摇了摇头，心中压力倍增。
“阿玉，我今日看了内门的炼仙……”
“嗯。”叶玉应道。
“看着容易，实则很难。”钟莫离轻敲栏杆，遥遥望向远处的青山黛色，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可并不光是难易的问题，我灵气全无，连学都是奢望。”
“若一年之后，我……”
“还是废人一个。”
又该如何？
“我会保护阿离。”叶玉极是认真的低声说。
少年的身形比之前宽厚高大许多，钟莫离怔怔看向他，心中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明明几月前他还是会闹小脾气的孩子，现在却反倒过来安慰她。
“我……”
叶玉原本清秀的脸庞突然苍白，往日只在深夜才发作的子蛊突然躁动起来，熟悉的刺骨冰寒又悄然爬上脊背，他闷哼一声，几乎是从唇间痛苦的挤出一句：“快走……”
“阿玉！”
钟莫离哪里肯走，她朝叶玉疾步走去，可她每走一步，叶玉就勉强着自己往后退。
蚕蛊钻入骨头的锐痛，奔涌着朝每一条经脉冲去。
待退到廊壁，退无可退时，钟莫离一把按住他，少年的身躯冰的怖人，她又急又恼，“你躲什么？”
隔着布料，被钟莫离触摸到的肩头锐痛似乎停滞。
数百条子蛊早就分散固定在他的身体各处，且以图腾刺青封印，距离成年还有一段时日，它们始终无法彻底融合。
不患无而患不均。
子蛊催动着身体朝钟莫离倾去。
吞食，纠缠，躁动，难以分离。
钟莫离的手腕被紧紧锢住，叶玉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两人严丝合缝的紧贴着倒在地上，他体内的冰冷如同低温火焰，令她灼烧，不知该如何反应。
僵持了片刻，钟莫离发现他的躯体开始回暖，颤栗也渐渐平复，才安心下来。
能因为自己而缓解的症状，多半与金蚕蛊有关。
只是……
叶玉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发作了，这病症又急又猛，他害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伤害她。
所幸不然。
“傻子！”钟莫离嘟囔着，更加用力的回抱住叶玉，希望他能好受一些。
她只见过皇兄的暗卫，从未听闻过薛起有这样的异状。
自己对金蚕蛊的了解实在有限，只知子蛊能牵制宿体，保证忠心，且对宿体有极大的益处……
可为何叶玉如此受罪……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怒叱将钟莫离的思绪打断。
徐长荣手中灰白的拂尘抖如筛糠，一张老脸气到抽搐。
光天化日，修道清地，成何体统！
糟糕！
钟莫离暗叫不好，急忙解释道：“长老，我们……”
“够了！”徐长荣冷哼，他记性一贯很好，自然认出钟莫离是上午那个“交头接耳”的小丫头。
“不要以为自己是代掌门弟子，便能在万宗门为所欲为，败坏门风！”
语罢，徐长荣起势捻诀，从袖口唤出法器，不消片刻，两个四四方方的木笼将钟莫离和叶玉锁住。
“长老，不是你想的那样……”钟莫离拍了拍笼子。
“这是个误会……”
“他生病了……”
任凭钟莫离一路怎么苦喊解释，徐长荣皆不为所动。
长廊附近有许多空屋，徐长荣最终把他们关在了其中一间。
“你——你们——”
“你二人在清修之地苟且一事，待炼仙大会结束后，我自会禀明代掌门！”徐长荣甩着袖子御剑离开，下午的“炼仙”虽不由他主试，可他认为自己万万不能缺席。
“我！”徐长荣走后，钟莫离按捺不住火气，狠狠踹了一脚笼子，她素来人前端庄，可从小就舞刀弄枪的人，又哪里会没几分脾气。
且横竖徐长荣都没顾忌她的俗家身份，自己又何必作茧自缚，不由愤愤道：“此人果真恶名在外！迂腐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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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章自己都不是太满意，身边的朋友看后也觉得节奏太慢了。
慢热小众又冷门的修仙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