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医院静养的这几天,我实在是无聊到差点拿书起来大口大口地啃!
我身穿着让人厌烦的病人服,抱着冯羿唯一留给我的电子产品──时钟,像个呆子一样看着秒针一圈一圈的独自赛跑,忽然有点心疼这根针了,另外长根长短针都悠闲的慢慢走,就只有它尽责且孤单地拚命跳动……
对,我无聊到研究时钟、还开始怜悯起秒针了,呵呵呵,照这进度推测,再这样下去我也能顺利的成为一个疯子吧,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好不容易等到冯羿下班,我才赶紧跳起身打算拿他来解解闷!
「冯羿啊!我都忘了!我完成任务了耶,厉害吧厉害吧,那──我的奖励呢?」
我展开双臂、满心雀跃地站在病床上,一面俯看着西装笔挺的他走进病房里。
「平常无欲无求的嫣嫣向我要求是好事。但……很可疑啊。」他面有难色的瞥了我一眼,转头松了松领带、将西装外套脱下,「说吧,你想要什麽?」
我扬起嘴角弧度,笑容可掬的说──
「快、带、我、离、开、医、院!」
我快疯了!
这个人不给我手机和电脑、不准我看电视、不让人探望我!我都觉得自己快要跟外界分离了!
这绝对是世界上最恐怖的酷刑了!
「成天跟这些百科书厮混,要是我再翻开一页、我要嘛把这本书吃下肚!要嘛就从五楼……呃,还是不要好了,从床上跳下去!」
「床上?」他仰望着我,挑眉复诵。
「对!床上。」我理直气壮的郑重道。
「嗯,要是你敢跳,我就把你绑在床上。」他笑了笑说:「哈哈,开玩笑的唷。」
我冷不防地打了个冷颤。乖乖坐回床上、重新盖好被子。
这个玩笑似乎不太好笑……
他带着满意的笑容坐到床边的椅上,开始按照惯例检查我的伤口,一下是抬起我的右手、一下又是查看我肌肤上任何一处的结痂及瘀青……
是的,任何一处。
「我一直想问,男人脱你衣服,你会都这样毫不抵抗吗?」他拿起药膏,替我擦拭着左手臂上的大片瘀青。
「你……问这什麽问题?」我习惯的放松身体、一副任他宰割的模样:「我反而觉得你会对这种伤痕累累的身体感到恶心。」
他停下动作,拿着棉花棒的右手僵在我敞开衣襟的胸前。
他抬起头,一双澄净美眸认真地凝望着我。
「不管今天尧芷嫣断手还是断脚,我都不会停止想对这个人犯罪的慾望。」
犯罪……
这个说法,我终於渐渐明白了……
「什麽犯罪……『犯罪』是在女方不情愿的情况下才称为犯罪啊主任。这种情况不叫作犯罪的,我是情愿的啊。」我故作镇定的撇开眼,「真是,我到底哪里拒绝过你了……」
说出这种话我怎麽可能冷静,心脏根本暴跳如雷啊!
「──呃呃,呃?你!你!?尧芷嫣!」他语无伦次得紧紧合并起我的病人衬衫,将坦露的胸口给紮紮实实的遮蔽起来。
「你自己擦!免得我疯掉!」
「哈哈哈哈哈,刚刚还有人说要把我绑在床上呢?怎麽现在就这麽老实啦?」我大笑,拿起棉花棒擦拭着胸前的伤口。
「咳咳!咳咳咳咳!」他忽然被口水给呛得猛咳不止。半分钟後才拍拍胸膛,装作什麽也没发生,面色冷气且态若自然的挺起胸膛说:「先不谈这个了,请问尧同学,你已经多久没去学校了?」
我掐指算了算。从遇见冯羿的那一天开始至今、加上昏迷了几天──
「嗯──将近两个礼拜吧?」
「……想被退学吗?」他黑着脸,从公事包中拿出几张纸:「我会尽快去帮你处理的。你先把详细资料给我。」
「好的长官!」
因为我的右手不方便,所以是我答、冯羿书写的。
三年7班,20号尧芷嫣……父亲尧胜延,母亲江媛怡,姐姐尧莞伊……冯羿的字迹真美啊。
我看着重新检查资料的冯羿,问道:「我能见凌静和齐晨了吗?」
他瞥了我一眼,接着又将视线转回纸上:「嗯。明天就能见到了。」
「真的吗!我们要去哪!?」
他头也没抬,神色淡然的回答:「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