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愣住太久,马上将手抽回。反正杂志本来就不在购买清单里,既然别人想要,放弃也无所谓。
一个略显青涩的声音让她停下。
「不好意思…」男孩低垂着头将杂志递给她,「我没注意到还有别人,非常抱歉…」语毕便想转身往书店门口走去。
这是在干嘛?她疑惑地想,动作却没因此慢下来,快跑几步就追上男孩。
「等等,你要就拿去吧。」
将杂志强行塞到男孩手中,她心安理得地就要往柜台走去,脚步又被拦住。
「是你先拿到的,所以应该给你。」男孩又将书推给她,语气比起先前强硬不少。
「你看起来比较想要。」她把书塞进男孩怀中。
「我不能抢别人的东西。」男孩将书递出。
心情开始往坏的趋势发展,她暗自提醒自己这里是公共场合不宜大声嚷嚷推挤碰撞造成他人困扰,再用自认最轻柔的语气说:「我真的不要,给你吧。」
两人又僵持一会,男孩终於在犹豫後缓缓将书揣回怀中,期间还不停观察她的神色,最後又郑重地向她道谢才走向柜台。
…这年头竟然可以看到这麽有礼貌的小孩。
井川空排在男孩後面,悄悄用余光观察前方的人,看见男孩抚平杂志上因刚才一来一往产生的摺痕,脸上尽是视若珍宝的神情。
又一个喜欢足球的,是吗?想起两名友人和矮小的男孩,让她的表情柔和不少。
伸手揉揉眉心,突如其来的刺痛提醒她今日的疲累已超出负荷范围,她打算尽速回家,放弃绕去面包店,反正不吃早餐也不是第一天了。
井川空决定无视脑内雾野兰丸教训她营养不均的言论。
不过,人总是在自以为做出最好的安排後,发现现实的不仁。
「奇怪…」男孩着急地翻找背包,连各处夹层都不放过,最後连裤子的口袋都一无所获後狼狈地抬头,「我忘记带钱了,能让我先欠着吗?」
「不好意思,无法现场结清的话就不能带走商品。」店员回应道。
「我有会员卡,不能先记在那上面吗?」
「非常抱歉,这是规定…」
意识到情况无法通融後,男孩叹口气,准备两手空空离去,一个声音便打断插入对话。
「我帮他付,请问多少钱?」
还没反应过来,他呆愣看着店员报上金额及女孩拿出钞票的动作,才想到女孩与他不过今日初识的陌生人,慌忙说道:「不…这太不好意思了…」
「你不想要吗?」女孩反问道。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违心之论,只能咬牙握住女孩递出钞票的手。「不需要这麽做,我之後再来就好。」
「这是限量的,还是架上的最後一本,店内应该还要很久才会进货,就算之後在网路上买价钱应该会翻倍,」女孩快速的分析情势,「你确定今天不买吗?」
一时被女孩条理分明的言论撂倒,他哑口无言。
店员的提问及後方人潮传来的催促声逼迫他们结束僵持,在这样的压力下,女孩仍不为所动:湛蓝色的双眼即便隔着镜片依旧透出锐利的锋芒,无形的气势使他不自觉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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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川空半是无奈半是不耐地看着男孩。
她承认帮第一次见面的人付钱实在过於莽撞,但眉间的疼痛让她的大脑变得迟钝,还没来得及想清楚身体就行动了。果然,身体不适会让理智丧失不少。
…她才不承认,是男孩喜爱足球的神情触动她心里的某个地方。
「非常不好意思,我想找个时间把钱还你…」男孩抓紧了背包的背带,略显局促不安地说:「不知道你甚麽时候有空?」
她忍住没让喉间地叹息逸出口,「不用这麽麻烦了。」
「不行,这本杂志不便宜,不能让你白花这麽多钱。」
反正都可以报公帐,不是她的钱…她按上眉心,希望能缓解疼痛让判断力重回大脑。
她生气了…刚刚在店里已经让她不开心,现在又一直骚扰她…可是钱不能不还啊。进退两难的男孩欲哭无泪,他看着女孩阴沉不少的脸色越发害怕,明明自己有身高优势,在对上连眼镜都遮不住锋芒的眼神就信心全无了。
女孩突然向前跨了一步,他受到惊吓反射性向後靠。
只见女孩掏出手机询问他的电话号码,他结结巴巴地念出一串数字,没多久就听见书包内传来讯息的提示音效。
「决定好再把地点和时间传给我。」
他呆愣望着女孩潇洒离去的背影,手机萤幕的亮光在黑夜中格外刺眼。
「…介!京介!」
男孩被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跳起来,手机跟着身体的晃动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床上的少年惊慌地道歉,想要起身帮男孩把手机拾起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男孩一瞬间被这景象刺痛双眼,连忙弯下从在柜子底部掏出手机。「没关系,哥哥,是我太不小心了。」
「京介在看甚麽?第一次看你对手机这麽着迷,是谁传的讯息吗?」
「…没有啦,只是同学最近在玩的游戏,好奇而已。」剑城京介连忙将手机丢进背包中,见他如此,身为兄长的优一也不打算戳破拙劣的谎言,只是在心里感叹弟弟长大就不把所有事情跟哥哥分享,尽管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对男孩成长的欣慰。
没有发现少年弯弯绕绕的心思,剑城京介拿出杂志递给优一,看见对方脸上惊喜的表情不自觉跟着微笑。
「这是…限量版的!」剑城优一轻拂过还未拆封的杂志封面,双眼里洋溢着看见心爱之物的欢喜,但不一会又转变成担忧,「这很花钱吧?京介你…」
「哥哥不要担心,这是我拿考试奖金买的。」明白兄长的忧心何在,剑城京介马上回答。
「真的?没有不吃饭存钱吧?」上次弟弟被他发现把饮食费省下买东西後,让他心疼又生气地训斥了很久。
得到男孩的保证与发誓後,少年一笑着揉乱弟弟的发丝,温柔的微笑为白色的病房里增添一抹色彩。看见兄长开心的表情,剑城京介也露出笑容,凑到少年旁边一起阅读杂志的内容,心思却默默飘远。
…得赶快找个时间把钱还给她了。
了解钱不可拖欠造成他人困扰,乖小孩剑城京介如此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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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活真的比想像中忙好多,除了得克服想家,还进了一个自己不是很有兴趣的科系,又想在课业和活动取得平衡,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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