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愛你,是我的軟肋 — 壹、(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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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语穠

你问我七年长吗?

长、很长,而我爱了一个男人七年;可累人的是,他从未爱过我。

因为出国的关系,宇辰跟我同岁、却是我大学直属学弟。

第一次见到他,我就喜欢他。

江宇辰从头到脚、就是标准我的菜,我喜欢的高、瘦,好看的双眼皮、挺鼻子和开朗的笑;运动练出的宽肩膀、适合拨吉他弦的修长手指,

见他的第一眼,脑袋里只浮现一句不知在哪看过的话,

我爱上一个人,不是因为他面容俊俏、身材高挑,

比如遇见他那天阳光很好、微风不燥,而他刚好嘴角带笑,对我淡淡说了声...

「嗨。」

他占据我整整三年的大学生活,陪他准备比赛、陪他练琴。他得名的时候、我与他分享喜悦;他失落的时候,我为他伤心流泪,

我一直在他身边、理所当然地陪他笑闹,身边的友人早习惯我们出双入对;他机车後座的女生只有我、车厢里放的是我的外套和我专用的安全帽,我的钥匙串有一把是他租屋处的备用钥匙。

直到有一天他交了女友,那年我刚毕业、他大四。

「语穠,这是我女友又宁、余又宁;又宁、这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徐语穠。」

那天阳光也很好、微风不燥,而他依然嘴角带笑,可这回是我淡淡的对了眼前的女子说了声...

「嗨。」

第一眼看到余又宁,我就不喜欢她;我发誓、我是真心想祝福宇辰,但我真的喜欢不了她。

她留着一头俐落的短发、没有浏海,盯着我的样子简直想用眼神刺穿我,

「嗨、语穠姐,谢谢你一直这麽照顾宇辰。」她轻挑了一下眉,对我露出意味深长的笑,

这妹子...很强啊!

她出现之後,我跟宇辰很快地疏远,先是跟我要回备用钥匙、到有一天我出门时看到门口的鞋柜上摆着我的安全帽跟外套,我低头看了手机通知,是宇辰的帐号、但是她传的讯息,

「语穠姐、我是又宁,你的帽子跟外套我放在门口的柜子,怕打扰到你就没打招呼了」

想也知道,这女人巴不得我这辈子都不要再跟她男友有任何联络;我没回讯息,只是已读,然後让我跟江宇辰的对话就停留在那天。

那是我喜欢他第四年。

你问我难过吗?

其实也还好,不过就是一个礼拜没出家门、然後找了卓思允喝酒再吐了她一身罢了。

感情嘛、不就是在受伤中成长吗?

不过就是经过便利商店的时候,会想起曾经在比赛前帮他买过无数次的运动饮料、等他练完琴陪他一起吃的辣味鸡米花;结帐的时候,会想起替他买过的卡斯特五号;经过饮料店的时候,会想起他爱喝的蜂蜜普洱茶。

不过就是点餐的时候习惯跟老板说要加小辣,结完帐才突然想起、他不在了。

不过就是看到我们都喜欢的电影上映、在网站上准备订两张票时,才想起来、现在有人跟他一起看了。

不过就是失眠想打给他、约他吃消夜,按下拨出键的前一刻,才猛然想起、他已经有了能陪他失眠、吃消夜的人,而那人不是我。

不过就是、我还没习惯,

罢了。

接下来的两年,我遇过不错的人、也谈过一两次感情,可不知道为什麽、感觉就是不对;我很容易失去新鲜感、很快就觉得淡,一点也不像是那个曾经爱着江宇辰四年的徐语穠。

然後我发现、这一切的原因追根究柢是,我从未真正放下过江宇辰。

即使不去看他的Facebook、Instagram,我还是会想到他;我俩曾经的合照,还是存在我电脑的相簿里、即使不去翻看,我还是不会删除。

你问我青春住了谁?我的青春住的是江宇辰。

然後在我24岁的夏天、他又出现了;在一个我刚结束应酬回到家,躺在沙发上休息的夜晚。

「今天在饭店门口上一台白色BMW的人是你吗?」

瞄了一眼手机讯息,我瞬间从沙发上弹起,是他。

失联两年、却一直住在我心中的他。

他说的人是我没错,我的确是在应酬结束後,上了一台白色BMW离开、因为我手滑不小心按到尊荣优步。

「是我没错,你怎麽没叫我?」

「好久不见、车子是男友的?还是老公?」

「是Uber...」

「我还以为徐大小姐嫁入豪门还没通知我参加婚礼呢!听说你开店了、恭喜呀!」

「谢谢。」

「你...过得好吗?」

我...过得好吗?

我很想告诉他、我一点都不好;少了他、我怎麽会好?

我很想告诉他、他错过了好多;他是第一个知道我想开服饰店的人,可是却错过了我的开幕派对、庆功派对,还有好多好多我希望他也在的时刻。

我很想告诉他、我一直放不下对他的眷恋;我还是好想他。

可是我没有。

「挺好的、事业一切顺利,当然好。」

这些事情、你不用知道,因为这是我的回忆。

心血来潮、我改了Line的个性签名,把手机关了然後休息。

也许爱不是热情,也不是怀念,不过是岁月,年深月久成了生活的一部份。

——张爱玲《半生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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