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漓,这次是你不对喔!」赶来输血的安德烈,正巧撞见了这一幕,叹了口气才走上来解围。
他的出现让僵持不下的场面放松了不少,本还挣扎不已的白漓也有些平静下来,只是那张泪眼花花的小脸却满是疑惑。
「安……」白漓带着哭腔呼着,不太明白自己做错了什麽,心底甚至有些害怕安德烈是不是被他们给收买了。
安德烈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麽,抽了抽嘴角便提着血袋向她走来,边说道:「你的老毛病又犯了,小妹妹……」
他心想,日後肯定要根除她的被害妄想症,作为自己医学生涯的一大成就。
心底顾虑被识破的白漓,只能嘟着嘴不说话,但安德烈的话语,却让她的脑海逐渐浮出一些朦胧的影像。
——小姐请你先把刀……
「你激动到拿刀子自卫,甚至想跳楼……」眼见白漓还在茫然,安德烈一站到她面前便伸出手来,轻弹了一下她圆润的额头便说,「你说,你这样我要怎麽跟那帮人交代?」
况且,若被那几个老头知道她在这发生的事,他安德烈就算有九条命也不够玩啊!
自知自己有错在先,倔强的白漓也不好意思反驳什麽,撇开了头便嘟着小嘴呢喃着说,「对……不起。」
安德烈边把血袋安置好、准备输血,边用下巴指着一脸难过的黎炎昊,向她解释着,「是他把你拉回来的!他因为这样而被你误伤,手臂缝了七针,还有你被关在电梯里,也是他救你出来的……他对你状况不知情,你不能怪他。」
白漓自尊心极强,却也很自卑;很有责任感,却总在内疚一些事。安德烈正是深知这一点,才会将所有情况全盘托出。
果不其然,想起自己大闹医院的白漓,顿时张着小嘴,连声道歉,「对……对不起!你的手怎麽样……」
随後,便慌张的拉着黎炎昊的手臂,打算探探自己留下的好事。
「疼。」黎炎昊眨着一双桃花眸,硬是挤出几滴眼泪,抓住机会装起无辜,藉着『苦肉之计』来取得美人的关心。
如他所愿,这计谋对她相当受用,还很强烈!
白漓慌张地扯开他的衬衫,检查着他的伤势,完全没见到在场众人因震撼而张大的嘴!
「怎麽出血了!还有烫伤?安!你快给他看看!」白漓惊呼了声。
黎炎昊手臂上的白纱布,已渗出了一摊血迹,手腕上更不知为何会有烫伤後的红肿。
她十分紧张,但眼前的他却十分享受!
他的笑容让走上前的闵少淇大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我来吧!这家伙和你一个样,待人都有洁癖。」
他看待白漓的眼神难掩哀怨,好似还未遗忘先前她对己那样反抗的态度。
白漓的感官很敏感,听得出闵少淇在哭诉自己待他的不信任,难得感到不好意思而低下了头,小声地说,「抱、抱歉……」
其实,她的视力并不好,在没带隐眼的状态下,都是以其他感官来判定,而她对闵少淇的声音与味道又不熟识,所以才会感到排斥。
「不过小事不必介怀,倒是我有东西要给你。」黎炎昊怪罪地瞥了闵少淇一眼,揉了柔白漓的头,便缓缓拿出一只精美的白色纸袋递给了她。
「那是什麽?」一只普通的纸袋,顿时成了众人的焦点,连那准备针筒的安德烈,都有些好奇。毕竟他所交代的清单里,似乎没这只袋子。
习惯性地嗅了两下,白漓在众人灿烂的双目下,取出了一大一小的白色盒子。
她眨了眨一双赤红色的眼眸,望着两只盒子的眼神有些天真,彷佛记起了以前艾伦给她们读的童话故事里,似乎有这样的故事。
她噘着小嘴说,「我要小的。」。
大的盒子里面有可怕的东西,她才不要。
知晓白漓想法的安德烈不经摇头笑道:「你是救麻雀的老公公吗?」
那篇杰森小时候嚷着艾伦读的故事,她还真的相信。
「怀婆婆……」白漓嘟嚷着把打开的盖子拿来当武器,朝安德烈後脑扔了过去!
安德烈看也没看地接过住了「暗器」,咧嘴而笑地拿着输血袋与针头走过来。
计谋没得逞的白漓,只好「哼」的一声撇开了头,继续拆着自己的礼物。
「你的手机摔坏了,背包也因为拉扯而断裂,修不回来……所以我就帮你买了新的,你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再拿去换。」望着温馨互动的两人,黎炎昊心底也多了几分柔软。
他做了那麽多,要的不过就是她笑容。
白漓静静凝望着眼前的白色手机跟黑色肩包,还有一只挂在肩包上的兔子布偶吊饰,既可爱又有格调,款式她很喜欢。
她不由自主地就伸出了手,揉捏着那只兔子布偶。
这样天真的举动,不禁让一旁那些总认为她「很成熟」的几名男女有些意外,而最聒噪的叶无歌也总算找到机会,向黎炎昊调侃着,「原来,你比我们晚回来是去搞这些阿……我们还想说要不要替那些人报警了!」
他们真的是以为,这失控的男人会跑去找那些人厮杀了!
黎炎昊完全无视他存在,指着床头柜的便当盒,对白漓说,「便当盒里头有鱼粥,吃完就在睡一会。」
他性感薄唇边扬起的完美角度,让白漓有些失神,心脏仿佛被什麽撞了一下,一股异样的感觉环绕着她的心弦。
可这样的感觉很快就被扑鼻而来的鱼粥香味取代,只是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却很明显地感到温暖。
替黎炎昊处理伤口的闵少淇,深深被扑鼻而来的香味吸引,但眼见碗里的份量,他不免有些哀怨的问,「我们的呢?」
好歹他也被折腾了那麽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不在责任范围,自己想办法。」完全不在意其他人哀怨目光的黎炎昊,疲惫的揉着眉心眉,纵使体力在好,这心情经过一整天的大起大落,也该到了极限。
「得!我们吃自己!」叶无歌不满地嚷着。
他们都当了十来年的兄弟,这男人居然给他来个见色忘友!
「小白漓,你先去厕所换吧。」安德烈与白漓一同无视着几人的隔空对峙,大方地拿出卫生巾与隐眼盒给她,一点也不觉得害羞。
这十多年来他一直是如此,毕竟阿尔瓦里阳胜阴衰,何况这小妮子又有严重洁癖,能照护她的人,挑来选去也就他们这几个男丁,以及朵朵那家伙了。
叶羽宁等几个女孩,看着大方地把卫生巾拿在手里的男人,不免也害羞了起来,心底更是有了「果然还是国外比较豪放」的认知。
然而她们并不知道:那些东西全是某个老男人亲自去挑选的。
黎炎昊扶着白漓下了床、走向洗手间,那诱人的桃花眸盯得她有些尴尬。
白漓在门前停留了三秒,正当黎炎昊要开口时,她突然小小声地说了一句,「黎炎昊……谢谢你。」
「喀!」话一说完,她便赶紧关上了厕所门,抵在门边、双手扶在胸口不断喘着气,但不知为何她心里这抹异样的感觉依旧无法平复。
甩了甩头,白漓不再顾及这些自己想不明白的事,拿着从安德烈那偷来的手机,发了几封邮件後,就着手更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