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嫁妻約:彼岸花開葉相隨 — 第十一章、相錯

「夜狐,等会在大厅会合。」

白漓对身旁的夜狐嘱咐着,便与之分开办理入境的检查手续。

点了点头,夜狐挑出护照与工作证,戴上耳机,一边打着节奏不让身体冷下;一边等待前方这拢长的队伍。

那麽多年来初次踏上家乡的土地,白漓的心绪难免有些复杂,她不由自主地把玩着自己的青黑发丝,隐藏在墨镜下的眸子也逐渐黯淡。

总觉得这颗心,好像被什麽给咽住了,有种莫名的难受。

到底是因为踏上的土地有着太多回忆,还是担心将面对的景色太过陌生?

这心情,除了她自己便没有人知道。

「昊,你先入境,老子去去厕所!」

不远处一名桃红色西装的男子,十分不正经地向身前的男子喊着。

纵使那粗俗字眼早已引来路人纷纷驻足回望,男子依旧十分淡定,勾唇道:「常人都是洞房急,你倒是只有内急。」

「大爷的!老子……今个先放过你,咱晚点算!」桃红色西装的男子撇了撇嘴,扔下了话就急急忙忙地向厕所奔。

挑了挑眉,男子戴上墨镜,掩住自己这对扰人的桃花眸,便转身走到快速通关处,毫不理会旁人的窃窃私语及倾慕眼光……

「下一位!」

很快地轮到了白漓,她打着呵欠将杰森办好的护照递了过去。

处在防弹玻璃内的海关人员,按着流程问:「叫什麽名字?是来旅游还是工作?」

「白漓,来求学。」

白漓不慌不忙地道出先前已准备好的说词,并将入学通知单交了出去。

她的声音不大,却不知怎地引起了那早已入关的男子注意。

他拧着一对剑眉审视着她,彷佛在确认着什麽似地,将她从头打量至脚尖、从脚跟确认至鼻尖,最後在那左耳上停下了目光……

「好。」海关人员点了点头,就盖上了入关印,并道:「预祝求学顺利。」

「谢谢。」接过了手,白漓不留痕迹地与夜狐相识了眼,进入关口,并没留意到那审视自己的目光。

「哼哼哼……」

桃色西装的男子迈着轻松愉快的脚步,来到男子身旁,拍着他那宽厚的肩膀说:「走吧!羽宁他们肯定等得不耐烦了!」

男子没有回答,拨开了肩上的手,一步一步地向着背对着自己的身影迈出了步伐,一双令人钦羡的桃花眸,不断地探着那道背影……

「昊?」

桃色西装男子喊了几声,对友人的反应感到有些奇怪,总觉得他眼神似乎又和几年前一样痛苦。

「喀喀!」白漓拖着行李、快步行走,一头漂亮的黑发随着动作而晃动,耳後的红色胎记也就这麽若有似无地映入人们眼帘。

「曼……」

男子唇不知为何颤抖,眼前那一闪一烁的模糊红印,彷佛正一刀刀地刻划着他心头。

「等等!」

他毫不犹豫地向着她跑去,试图伸手抓住眼前的背影,口中不断呢喃:「曼儿,等等……」

「哈哈哈……就是阿……」

一道道人群不断重男子的身前经过,吵杂的声音更盖过他好听的嗓子。

「曼儿!喝哈……」

他似乎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不断地抬头向前探着记忆中的影子,可,当他再次看清时,那道身影却又消失无踪!

他有些慌了心,不顾自己还处在公共场合就左顾右盼地大喊着:「曼儿、曼儿!你出来!别再跑了!」

「昊!」桃色西装的男子好似正回避谁的眼,连忙拉住他说:「这里不是好地方,我们出去外头在说!」

「无歌你看到了吗?是她,肯定是她回来了!飞燕总有南回时……净海僧人说的没错,她真的回来了……」

桃花眸男子激动地晃着友人的双臂,喘了几口气又道:「快、快叫人去查!这次一定是!一定是!」

「炎昊,说实话你已经找了十多年了,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她或许已经死了……」

名为无歌的男子叹了口气,他已不是第一次见男子这反应,实在不忍心看他这麽下去。

「不可能、不可能!她肯定还活着,这次一定是她!」

男子「炎昊」推开了他,沙哑的嗓子有着几分痛苦,吼道:「找啊!你快去找!帮我找啊!」

「找!一定找!」

无歌後退了一步,便伸手揪住对方的衣领,难得认真地表明:「可我告诉你,黎炎昊!我们真的不想看到你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推入泥沼了!」

黎炎昊瞬间静了下来,眸中有一星迷惘、黯淡,红唇更逐渐苍白。

他又怎麽不知道友人话里的意思?

他比谁都清楚「失望」是什麽感觉……

「走吧!上了车我让人搜一下今天入境的人!」

无歌拍了拍黎炎昊的肩头,半拖半拉地就将人给带走,避免他继续消沉下去……

然而,在另一端华美的机场大厅里。

「拉拉拉……」

已经与夜狐会合的白漓正悠哉地坐在咖啡厅,听着萧邦的钢琴曲、享受着清闲的下午茶时光。

「漓爷,我们等会先去哪?」夜狐不爱吃甜,所以只点了杯尼加拉瓜的浓黑咖啡品尝。

「等会先去花店吧。」

相起修长双腿的白漓依旧带着墨镜,边品着馥郁的红茶、边翻阅随手拿来的杂志,看起来十分悠闲。

「不知道这白帝城会有什麽好东西?」夜狐把玩着随身携带的军用小刀,眸中难得多了几分好奇。

「唔……莫哥,听说这儿的刀具还不错哦!」

突然传来的稚嫩嗓音,惹得夜狐不经抽了个嘴角,转头审视了店内一圈後,果真如他所想地……

见着那四个熟悉不过的人影!

亚瑟和莫云就坐在他们身旁的座位,前者一手抓着香浓的英式松饼Scone、一手敲着平板电脑查阅消息;而後者只是勾着温婉笑容,如绅士般地啜饮香醇的曼特宁咖啡。

不远处的角落,还有一双正在斗嘴的男女,那正是感情十分要好的朵薇雅与安德烈。

「唉!朵朵儿,你砟没替我带到我的护身符呐?」安德烈哀怨地问着,一边把头往包里埋。

朵薇雅抿了口锡兰红茶後,无奈地说:「不是在行李箱了?」

其实,在义大利时,他们就已习惯在下午三点的时刻,聚在花园里享用罗杰老头的厨艺,所以一下飞机,也就这样被这里阵阵的咖啡香给吸引着。

白漓淡瞄了眼无奈摇头的夜狐,便又低下了头,不知是什麽样的力量,让她这本还僵硬的唇角,就这麽软化了下来。

几个老熟人,就这样故作不相识地在机场咖啡厅中,共度这初在异地的下午茶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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