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白昱晰依然提前十分钟到了诊所,他看上去精神好多了。周六的门诊比平日还要早开始,中午十二点就开始看诊了,到六点半结束,现场已经有好几位客人做等候,看来,今天又是个忙碌的一天。大夥儿已经吃饱,准备迎接这礼拜的最後一天。
周六是白昱晰跟杨仁善双医师的诊,虽然预约的客人很多,但两位医师同步,都能让客人们在时间内完成看诊及治疗。很快地,便到了傍晚,昨天来谘询的陈小姐出现了,舒语迎赶紧去接待她,经过昨天的事情,舒语迎明白对她的态度得特别留意才行,自己就从头服务到尾吧,这样才能确保整个过程万无一失。
给白昱晰谘询完後,陈小姐确定今日有要做治疗,打玻尿酸隆鼻及下巴。原本应该由护理师做前置作业──敷麻药膏及卫教注意事项,也一律由舒语迎服务。她并不会这样对每一个客人,她觉得有必要的才会这麽做。
麻药时间十五分钟过了,她替陈小姐清洁乾净後,由护理师带进去诊间跟诊,她尾随在後。陈小姐坐上了诊疗床,舒语迎先将原装未拆封的玻尿酸拿给她做核对,并对她说:「陈小姐,过程中有任何不舒服或奇怪的感觉,或剧烈的疼痛感,请一定要跟我们说。」
接着白昱晰开始治疗了,他先用酒精绵球在鼻头处消毒,从鼻子开始。「进针的时候,会有点酸酸胀胀的感觉,是正常的。记得要呼吸,不要憋气。」他说。
舒语迎在一旁聚精会神地看着,白昱晰的动作轻柔而缓慢,因为鼻子附近跟眼睛的血管靠得很近,必须小心为妙。他打出了一点山根的高度,塑型完後,给陈小姐照镜子。「你看一下,这样的高度还可以吗?因为你本来就有一点山根,我没有打得很多,大约0.3c.c,目前看起来很自然。」
「嗯──是满自然的,但我想要再高一些,可以吗?」陈小姐问。
「好。」
於是,白昱晰又再打了一点,山根变得更立体了。「这样呢?」
「嗯嗯,这样的高度我喜欢!看起来一样很自然。」
「好。接下来我会打在鼻头的位置,让它看起来翘一点。」白昱晰说。
白昱晰再度进针,一下子,鼻头就变翘了,整体鼻型跟刚才比起来更为细致。
「哇,我没想到,打玻尿酸的效果也可以这麽好!白医师,你真是太厉害了!」看着镜中的自己,陈小姐满意地说。
「前两三天会稍微比较肿一些,一个礼拜後会更自然,到时再看有没有需要补。我们还剩0.6c.c,到时候,补剩下的再拿来打下巴。」白昱晰说。
「好,谢谢白医师。」
就在下班前,陈小姐满脸笑容地离开了。舒语迎打从心里认为,白昱晰真的是一位全方位的医师,不仅手术做得好,连注射也打得很好,他很擅长评估病人本身的条件,保留他们的优势,并加以改善,结果大多都很自然,很适合他们;在整型美容已成趋势、大家都整得大同小异的现今,这是最难得可贵的地方。
老实说,她真的……很佩服他。
这时,有人敲了她谘询室的门,她抬眼一看──是白昱晰。
白昱晰走了进来,「你还在忙吗?」他问。
「呃……忙得差不多了,怎麽了吗?」天哪──他怎麽会突然过来!?
「我想,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告诉你。」白昱晰拉了舒语迎对面的椅子,迳自坐了下来。
「请问……有什麽事吗?」她看着白昱晰,不自觉紧张了起来。
「我只是想跟你说……」白昱晰停顿了一会儿,「──你煮的粥,真的很好吃。」说完,他竖起大拇指,向舒语迎比了个“赞”的手势。
──哇哩勒……舒语迎差点没吓出一身汗。
「我还担心不合你的口味,你觉得好吃,那就好……」
「瞧你紧张的……」白昱晰有些刻意地笑了一下,「前天的事情,我只是想当面跟你道谢,谢谢你来照顾我。要是你没有来,我可能就要死在家里了。」
「你也知道啊……不客气。话说,你家外面的密码锁,密码未免设定得太简单了吧?这样一来,只要知道你的生日,就可以随便进去了耶!劝你换一个吧,不然很容易遭小偷欸!」
「要是我换的话,你不就进不来了吗?」白昱晰意味深长地看着舒语迎。
天、天啊──他讲得这是什麽话!?「不是啊,我没事干嘛要去你家──!?」
「我跟你开玩笑的。」白昱晰邪佞地笑了,「正所谓,最危险的密码就是最安全的密码,反正,我家里也没什麽好偷的。还要想密码太麻烦了,我不会换,这样下次要是我再生病,你一样可以进来照顾我。」
他这席话,令舒语迎听了满脸通红。这该死的家伙,是在闹着她玩吗!?「你、你是不是烧过头了,脑子烧坏了?请白医师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不要再生病了!」
「噢,我以为你知道,我是因为谁才淋的雨,是因为谁才发烧的……」
「我当然知道,都是因为我,你才会淋雨、才会生病的,所以我很担心你,才会不惜向店长说谎请假,只为了去看你的状况──」
她竟然──全部都说出来了!真的是……有够丢脸的啦!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才会来跟你道谢。换做是别人,可能不会放在心上,还是能放心地上班,但你没有这麽做。所以,我才想要答谢你,请你吃饭,我看了你们的班表,你刚好下周三也休,假如你没事的话,就那天去吧,看你想吃什麽,给你选择。」
舒语迎发现,白昱晰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炙热,她无法直视着他的双眼,心跳逐渐加快。
「好,我来找一下。」
不知道为什麽,她就是无法拒绝他。
「我等你消息。」
等白昱晰离开了谘询室,舒语迎的心依旧荡漾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