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给我死命的打!我今天就看看这畜生怎生狡辩!」
「这妓女生的东西就绝不是个好的,看看这副受尽屈辱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虐待他,博人同情!」
「这厮妓女当娘的,手脚就是不乾净,敢偷夫人的簪子拿去变卖,不敢招认呀?人证物证俱在,以为自己藏的好啊!」
「咱们叶府哪里亏待你?从未!哼,居然把主意打到夫人身上了,不打死你是夫人仁慈!」
「咱们叶家才没有你个狗贼儿子......」
「......」
漫骂声四起,叶唯却觉得彷佛从千里之外传来,隔了几道墙之远,特别的虚浮。
背上、股椎上,一板子一板子打下,本该是火辣辣生疼的让人高呼乱叫,但他朝下的脸露出的表情却近乎麻木,也未曾发声,像是块木头,不知痛觉,不知听觉。
啪啪啪的声音有规律的响着,一旁众人或冷眼,或鄙夷,没有人对这个小孩子生出一点同情或慈悲。
待打完了五十大板,背上一片血肉模糊,也没人再搭理他了,须臾,他缓缓起身,身旁负责打的,看热闹的,早皆尽走远,地上血迹有板子打下时喷洒飞溅的大大小小形状,有沿着背上流下透过木板缓缓滴下形成一大滩的。血迹上,浮着似有若无的肉屑。
伤至如此,便是普通习武的男人也会一时难以动弹,若一动牵扯到伤口,大片面积一起犯疼,伤口撕扯,则会更加严重。
何况,他还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叶唯恍然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早已挨打完,他怔愣片刻,便起身行走,一走动,背上开始牵扯撕裂伤口泛出血水,沿着裤管,滴到地面,他一阵眩晕,咬牙不让自己哼一声,失血过多的他感到身体冰冷,走起路摇摇晃晃的,或许,就快要死了。
迷糊的走在路上,他视线被汗水弄得模糊,根本看不清路,只得无助的乱走。
待他终於撑不住,後仰就要整个人倒在地面时,一双手迅速接住了他,带着他就跑向了顷锋院。
.......
顷锋院内,叶唯趴在床上,上衣褪下,背部血水仍然无尽的流着,一旁影澜忧心忡忡的看着他,好不容易恢复意识的叶唯笑道:「小伤。不碍事。」
影澜又气又担心,眼眶发红道:「今天多了十板...」
叶唯道:「我不是废物拉,再多打十板我也不会死。」
影澜不懂为什麽小主人明明很强,却要这样子甘居人下。
在他的父母传承的观念中,强者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叶唯无奈的看着这正在烦恼的黑发小孩,准确说,是一只小狼。
影澜拥有一双大大的兽瞳,瞳孔有着银色的流光,似藏於暗夜,虎视眈眈的野兽。然而他的眼睛很大,圆圆亮亮的眼睛却让这孩子看起来很无辜,稚气的面容,无辜的表情搭配那双兽瞳,反而会让他添上了几分天真。他头发扑簌直下,漆黑如墨,有着小孩子才有的柔软与光泽,叶唯平时没事很喜欢顺着影澜的头发摸。
就是这麽个小孩,只他伴在荒凉的顷锋院陪伴着叶唯。
叶唯笑着摸了下後背的伤,一边的浏海盖住了他的眼睛,另一只眼睛却透着冰冷的寒光,他彷佛感觉不到痛,手肆无忌惮的在后面乱摸一把,沾了满手的血,却面不改色,也没因痛叫出声。
早已被打了习惯的他,已经对疼痛麻木。
摸了个大概,他坐起,双膝盘踞。念了串诡异的咒语,忽地他瞳孔转为鲜红,右肩上深色狰狞的皮肤突然开始流着红红的液体,活像地壳裂开後,被岩浆填满的裂痕,整个人红似野火,半无方才颓败之色。
紧接着他後背的伤蹭蹭的起火,火势自伤口边缘逐渐向中心烧去,没想到烧过之处,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影澜熟稔的走去外头把风,彷佛做这事已不是第一次。
还真不是第一次。
叶唯虽身为叶家人,却因母亲低贱的身份而遭到后院女人们的欺压,从来只要出事第一个就是将叶唯拖出来问罪,他也从未反抗,那些人们就当他是懦弱不敢反抗,因而愈加肆意。
不过即便如此,叶唯却总是挂着一副温和的笑容,彷佛如何被打被骂他都不会生气一样。
叶唯拥有的记忆是从他三岁後开始,而他母亲则在他两岁时就因病而死,当然有极大的关系是后院那些人的诡计使得。
若要说叶唯愤怒,却是有些不一定的。
他从来没见过自己的母亲的长相,也没感受到任何那个母亲留给他的足迹,而且他知道,他母亲是自己勾搭上叶老爷的。
他母亲也算是活该。
但说叶唯不恨叶家的人,答案是不可能。
但即使恨之入骨,在如今情况他也能忍下,至今他羽翼未丰,虽除叶家上下几百条人命对他来说不过眨眼之间可取,但他还不想与武林百家为敌。
如若他弑父杀兄,遭到武林百家唾弃与厌恶,那他也没处混了。再怎麽说,双拳难敌四手,他这一人之力,终究有限,且可曾想过,这世上非他一位强者,如他这般强盛的实力的人,一定也是存在的。
他需要让自己拥有绝对的力量,让他即使在众目睽睽之下杀掉叶家的人,也没人敢於说他半点不是。
叶唯轻笑一声结束思考,背上的伤口已在火焰熄灭之时消失,若不是现在身上地上有着大量的血迹,根本不会有人相信这小男孩曾经受过伤。
他轻声唤道:「澜澜。」
影澜立刻将一件黑色夜行衣递给叶唯。
叶唯穿上後,跳上叶家围墙,望了一眼外面,就跳了下去。
叶唯所在的顷锋院是叶家最偏僻角落的一处小院子,每日除了有下人将食物送到院外就不会再有人路过,叶唯不管做什麽事都不会有人发现,而且在角落也方便了他外出行动。
他照旧的翻墙出去筹备一切,他至少要先有可以离开叶家的後路,现在出城就是去准备一切。
影澜在目送他的主人离开之后,便化形为重伤模样的叶唯,静静的趴在床上。
影澜是叶唯四岁时,偷跑出去後在山林捡回家的小狼崽。
当时影澜身受重伤,叶唯捡回家後,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去府中仓库偷了药,他也不知道拿了什麽药,全部都给了影澜吃,误打误撞竟救回了影澜一条命。
後来影澜从高烧昏迷中清醒,他才告诉叶唯说,他并不是什麽小狼,他是异域兽主——风邪夜狼的小孩。
这世界的兽类,从最低等的野兽有分野兽、巨野兽,依次是恶兽、巨型恶兽、狡猾恶兽、智兽、神圣智兽、和百兽王,而凌驾於这些兽类之上,使万兽慑服的,就是远在神界异域辅佐兽神的兽主,兽神的左右手,风邪夜狼影诺。
因叶唯救了影澜,影澜为了报答,便愿意与叶唯签订主仆契约,不过叶唯却只愿意签平等契约。
在这世界中,人类与兽类签订契约皆是签订主仆契,主仆契可确保兽类的绝对服从,人死兽死,而兽死人无事,还可以再与下一只签订契约,所以甚少有人与兽类签订平等契,也就是两方会有精神连结,但任一方死掉,另一方却不会有事,这种契约也被人类称为虚无契约。
如果得到越高等的兽类,人类越不可能签订平等契。
所以当时影澜听到这小小的人类坚决只签订平等契的时候,他整个不可置信了。
但也是因为叶唯这份善意与不愿拘束影澜的心,暗暗而让影澜更觉得要好好的保护这小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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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唯趁着夜色,潜到宋安城墙旁。
城墙之高大,足有十个叶唯叠在一起的高度再高一些,宋安城相较於邻近的魏安城与临安城,是三座城镇中最为富庶的,历代帝王所居的皇宫也在此深紮。
宋安城之所以略胜其余城镇一筹,除了其位於与他国往来交通要道的天嶔山山脚以外,还有天气较其他两座城镇来的稳定。
一是烈风沙漠覆盖了一半的魏安,一是一旁相邻着强大魔兽居住的落雪岭且终年寒冷的临安,宋安城四季如春,与两城气候就相距颇大,人类住着也比较舒适。
叶唯冷冷扫了一眼周围,确定并无任何人的气息後,身体渐渐的与高大城墙的阴影融为一体,直到整个人完全隐没,再也找不到一丝叶唯的踪迹。
影化,是风邪夜狼代代独传,影澜身为影诺的儿子,自然拥有风邪夜狼的传承记忆,也自然知道如何影化。
而叶唯与影澜签订了契约,兽类和人类签订契约,兽类会得到力量的提升,人类也得到体格的加强,若是兽类同意,人类也可使用兽类的技能,反之亦然。
影澜与叶唯之间互相毫无保留,这十二年间的相处让他们对彼此有着绝对的信任与默契,只有他们知道,这十二年在叶家有多难熬。
叶唯顺着城墙的阴影向上窜,而後冲出阴影,飞快的翻上城墙上。
整个动作做的无比流畅,一点声响都没有,一旁城门驻守的守卫完全无法察觉自己头顶上有个人。
叶唯看了下城墙外。
城墙外是大片大片的草原,夜晚的草原里传来各种大大小小的虫鸣,草原上远远才矗立一颗树,中间一条从城门延伸的通道只足够两辆马车并排,而道路两旁整齐的种植着一尺到一尺半高的萤灯草,柔和的萤光指引着夜晚的道路。
确定四下没人後,叶唯翻出墙外,以最快的速度隐入草原的草丛之中。
他打开与影澜的精神通道,问道:「澜澜,还行?」
影澜也立刻回了一句:「嗯。」
叶唯确定影澜的安全後,开始藏匿与杂草之中,在草原中移动。
仍然是一点声音的没有发出,原因不是叶唯那闪电般的移动速度,而是他将自己影化在地板上的影子里,成为影子的他毫无阻力,不到一刻钟就已经来到草原另一端的天嶔山脚下,一般人类若从城门全速跑到山脚,大概需要一个时辰。
相比之下,没有阻力的叶唯简直逆天了。
天嶔山里虽然仍有少数低阶的野兽恶兽,大部分地方都看不到任何兽类了,因为天嶔山的主山是两国通商的主要要道,所以这里开了一条通道,白天不仅会有明、陈两国卫兵驻守,两国还会定时派人进入山中清扫怪物,可以说是保证安全的一条通道。
这条通道,被称为通天道。
叶唯沿着通道进入了天嶔山,影化时移动会消耗他的武能,而刚刚因高速移动消耗了一些,现在这条路也不会有危险,他就先休息用走的走上山,等会下山因为是下坡,移动比较轻松,消耗的武能也比较少。
突然,叶唯停了下来,看向左边草丛。
「出来吧。」叶唯带着温和的笑意道。
一旁的草丛没有任何的动静。
叶唯温柔的眼神看着那片草丛,一动也不动,回应他的是漆黑的森林深处传来的规律鸟叫。
他思考了一下,眼中窜出一股诡异的光芒,随即他像是不再怀疑一般,将头转回继续前进。
叶唯运用武能加注在自己脚上,让走路的速度变得极为快速,同时他也再次打开精神通道,与影澜联系。
「澜澜我跟你说,我可能遇到了很有趣的事情。」
「主人?」影澜疑惑道。
他刚刚准备小睡一下,结果主人就开启了精神通道,还跟他说有有趣的事情。
影澜知道的很清楚,若世界上有能够引起主人的兴趣的事情,大概就是很强的强者出现。
所以他猜测道:「是发现什麽?很强吗?」
叶唯失笑道:「蠢小狼,我似乎被山贼盯上了。」
「山贼?那是很强的人吗,为什麽名字那麽难听?」影澜疑惑道。
「不,不是很强的人,我单手就能够将他们解决了。」
「只不过,我还真没想过会被人盯上。」叶唯用感叹的口气道。
其实他也觉得很奇怪,山贼应当不会躲藏着那麽久都不出来的,若说是雇佣来的杀手,叶唯觉得更不可能。
他从小就被叶家圈养在宅子里的角落,还被严令不准放出府,也不得参加府中任何的活动,外面的人且不说根本不可能认识他,府内的人都知道他是个懦弱的废物,也不会想花重金聘请人杀他。
所以,这些人应当不是刺客,大概是稍微比较专业点的山贼吧。
叶唯和影澜聊了许久,等到看到山顶时,叶唯才主动切断了精神通道。
到达天嶔山顶,高原上稀薄的空气使人呼吸逐渐困难,山顶的树木稀少且平坦无坡,甚至隐约可见一些没有攻击性的小野兽在草丛中穿梭觅食。
叶唯用武能覆盖全身,空气变回浓郁,他走上山顶後站着不动。
赫然间,他身体似踉跄了下歪向一侧,一枚石头无缝接轨的以极快速度从他身体原本的位置飞了过去,叶唯转身,他看着那十名黑衣人从草丛中走出,走到他的身边後将他围住。
他面前的那一位黑衣人是十个黑衣人之中体型最为高大的,刚才那石子是从他的方向飞出来,叶唯看着他,含笑道:「请问有什麽事吗?」
最高大的黑衣人看了叶唯一眼,并没有回应,而是用低沉的嗓音道:「二号。」
站在他一旁的一名黑衣人拔刀对着叶唯冲了过去,叶唯也不闪不躲,似在等待着黑衣人。
直到刀尖已经碰上叶唯胸口,叶唯仍然没有动的意思。
被称为二号的黑衣人大惊,刚刚明明叶唯还躲的过他们老大的暗器,怎麽这次却没有反应,他连忙收手转势,将刀往地板狠狠插进去,地面随之震荡了一下。
接着二号也没急着将刀收回,转身对着高大的黑衣人单膝跪地,道:「二号差点失手杀了目标,办事不当,还请责罚。」
高大的黑衣人没有将眼神施舍给地上的二号,犹自看着叶唯,似在疑惑,半晌,才用那低沉的嗓音问道:「为何不躲。」
叶唯也在打量着这批黑衣人,刚才二号攻击他的时候,他感觉不到杀气,显然对方是没有想要杀他的心,他才刻意站在原地,想看看这二号是有什麽目的。
叶唯嘴角随时挂着一抹好看的笑容,水灵的大眼如同琥珀般晶莹剔透,右边脸颊被浏海遮住,肩头则垂着一撮用红丝带绑起松垮的头发,整个人站在一群高大且眼神凌厉的黑衣人中,显得像个孩童般懵懂无知,身子骨纤细的彷佛一掐就断,这样瘦弱的少年,他们本是不以为然,认为此次的任务太过简单。
然而就是刚刚躲过石子的那一手,让他们稍微对这小鬼有了一丝警戒,那个身体侧的恰到好处,看不出是不经意的还是发现了才躲开,所以才有此试探。
叶唯彷佛刚刚才发现脚的前方有着一把刀,温和的脸颊上挂着一丝不解,道:「哦?黑衣叔叔们是要和我玩游戏?」
接着他咬了咬指甲,道:「叔叔为什麽不砍在我身上?」
叶唯的内心是真的在思考着这群黑衣人的动机,他们明显不是山贼,刚刚那一下也是为了试探叶唯,推测叶唯的等级。
这世界的人修炼的是武能,武能是每个人类都必定会有的能量,除非先天缺陷,或後天被毁,不然在这片傲天大陆上,很少有无法修炼武能的人类。
但有办法修炼武能,也要看资质天赋,大家都可以修,那比的就是谁实力高了,而同龄人的切磋最好看出一个人的修炼程度,所以每年各个城池都会举办武能选拔,若被判定为天资聪颖的可造之材,将会获得进入宋安城内的培训区域培训,可以享有很多免费的资源供给与最好的师资。
武能总共分三大阶,初识,中取,高巅。
每阶再分为一到七小段。
叶唯眯眼,他的武能比在场这些人都高很多,仅看一眼就得以知道黑衣人们的武阶。
在场武阶最高的也不过是那个高大的黑衣男子,也才中取三段。
对於别人来说强大的中取,对叶唯来说就是只蚂蚁。
他连异魔都不必开,就可以秒杀这群人。
异魔是人类里一种特殊的存在,他们拥有各种元素之力,火水木土风光暗,拥有异魔的人能够自由的操纵他们体内与生俱来的元素,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招数,拥有异魔的人,不管实力如何,最低也能与高巅一段的人打平。
古往今来,拥有异魔的人屈指可数,而无一不是甘於默默无名之辈。
武能高巅在一般人眼中都是梦幻级的强大存在,数量甚至比拥有异魔的人还少,但在叶唯眼中都是不值一提的渣渣。
「你是叶唯?」高大的黑衣男子开口问道,心里在疑惑,他们听到关於叶唯的情报,都是些出身低微,没在修炼武能的废物,只能被女人欺凌之类的,让他们觉得可以轻松完成任务的情报。
其中有一个情报,就是他胆小怯弱,但眼前的这个家伙却和他们听到的不一样,不仅双目好奇的在他们身上打转,还对着他们友善的笑着,这让他们开始怀疑是不是抓错人了。
「是啊!」叶唯轻声笑着,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一双打量的眼睛收回,只看着最高大的黑衣男子。
黑衣男子眼神变得凛冽道:「我是一号,我们的任务是活捉你,如果乖乖配合,我们不会伤到你。」
就算眼前的目标跟情报的不同,实力也不明,但他相信这样一个小男孩的武能也不会太高,他们十个一起上,一定可以拿下。
叶唯眼底闪过一抹红光,脸上仍然无害的笑着:「平常我是可以乖乖跟你们走啦......可是今天我有事,真的没办法,不如改天吧?」他真诚的提议着。
一号的手放在剑柄上,道:「如果这样,我们只能硬来了。」
叶唯轻松的笑着,赫然间身影一闪消失在众人眼中。
接着碰的一声,一号震惊的看向地上刚刚还跪着的二号,他的头颅已然爆开,血花飞溅到其他九名黑衣人身上,没有头的身躯无力的倒在地上。
「你们不配。」叶唯的声音下一秒在一号身後响起,一号的脖子上也多了一条白净的小手。
一号硕大的身躯被一股强大的压力镇住,整个人不自觉的瑟瑟发抖无法动弹,冷意化作汗水如雨般流下,他从未感觉到过如此强大的威压,即使是在这次的委托者身上也没有,一号知道在他身後的就是叶唯,但他连开口回话的能力都没有了。
叶唯只放出了一丝淡淡的威压,当他看到这群黑衣人因为他而发抖求饶,心中越发的兴奋了。
叶唯这是第一次杀人,他其实本来也没有要杀了二号,只是想给他们点下马威,但感觉身体有个本能驱使他直接杀了二号,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麽,是一种......过久的压抑导致的亢奋,彷佛他曾经在很久以前杀过人,但因为太久了,所以才直接爆发了出来。
但他确定,之前的他从未对任何人下手过。
奇怪的兴奋感让他在杀了二号之後转手就要拧断一号的脖颈,但他及时回神,理智让他没有下手,再晚一刻或许看到的就是一号的死亡了。
叶唯将威压收回,黑衣人们无力的倒在地上,一号强撑着身躯,抖着唇开口道:「请......请您不要......不要冲动......我们这就撤......撤......」
刚刚还沉稳内敛的高大男子,早已失去了淡定的资格。
叶唯并没有理他,他自己也搞不懂刚刚是怎麽了,虽然他不会後悔杀了那个人,但已经发生了,他刚刚做的事已经给其他黑衣人看到了。
叶唯放开了在一号脖子上的手,一号顿时松了一口气,正准备与叶唯道谢。
但叶唯的下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