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佑,今天去你家好不好?」我抱着萧佑,抬头看向他,他的五官很漂亮,睫毛长长的,我最喜欢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双桃花眼像会放电一样,可是他太不爱笑了,像什麽都不在乎一样。
「嗯。」他低头看我,脸上没什麽表情,但我知道他的心情很好,每次他的眉毛微微上挑就代表他此刻很愉悦,萧佑的声音很好听很有磁性,像一把低醇的大提琴一样,「住我家吗?」
「唔……」不知道爸妈今天会不会回家,「应该可以吧,我先跟我妈串通一下!」要不然被爸爸知道我又跑去萧佑家,他那个女儿控一定又要抓狂了。
「好。」他的话总是那麽少,沈默寡言,所有的心事都不说出口,总让我猜。
「我们去逛夜市好不好?我想吃芒果冰、鸡排、珍珠奶茶还有烤鱿鱼……」看到萧佑皱起眉头,我知道他又想说些长篇大论了,我踮起脚亲他的脸,「拜托嘛……你看离下次生理期还有那麽久,就这一次就好。」
「你……」他正想说些什麽,我马上扑上去用嘴堵住他的嘴,然後我们唇齿交缠,萧佑的手慢慢放上我的後脑勺,把我压向他,他吻得越来越深,一直到我快喘不过气他才放开我。
「再来,就答应你。」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又低下头,冰冰凉凉的唇又贴上我的,我的双手忍不住攀上他的背,最後他咬了一下我的唇,微微刺痛的感觉反倒加高周遭的温度,全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烫。
「你这小妖精。」他沙哑的口气里带着浓浓的无奈,嘿,我就知道我一定会成功的!
醒来的时候,身边还是一如这几年来一样空空如也,空旷漆黑的房间像是被刚刚那个梦给扩大了寂寞,一瞬间所有慌乱空洞向我袭来。
我喘着气,又梦到他了。
和萧佑分手的第二个月,我搭上飞机出走国门,我无法再待在那个满是我们回忆的地方,每个场景每个地方都在提醒着我那些过往有多美好。街角的咖啡厅有我们拥抱亲吻的身影、马路上的红绿灯是曾经和他抱怨每次等都要浪费好多时间的任性、还有去过无数次的他的家,我总会躺在充满他气息的床上任性地要他去帮我买早餐,因为我喜欢吃早餐却又不想早早出门买,然後,他会无可奈何又气闷的压着我亲,带上钥匙关起门去买早餐。
分手的那天我哭了好久好久,再也遇不到他了,再也遇不到这麽契合又称心的人了。身边的人总是不解我为什麽就一头栽在萧佑这个坑里了,但感情如此唯心的东西,喜欢就是喜欢了,又有什麽办法呢。
可是我知道,我们确确实实无法再走下去了。我们之间无数的争吵和冷战,早就把那些甜蜜的、美好的回忆消磨殆尽。我知道我们即使此刻不分开,以後也终究会分道扬镳。
理智是一个多麽可爱又可恨的东西,理智让我向他提了分手、让我分手後马上出走国门,却也让我无比清楚的认知到,以後再也遇不到这麽好的他了。
他总是很忙,总是有各种事情要处理,我知道,我也能理解。他总是幼稚总是爱吃醋,为此我和所有的男性朋友保持距离,因为不想让他不开心。他常常忘记答应我的事情,答应要和我去垦丁踏浪、答应要帮我过生日、答应要一起去看展览,但是他很忙,他的压力很大,我知道,我告诉自己要原谅他、要体谅他,却还是忍不住的失望……
他常常一整天不回覆讯息,我告诉自己是因为他很忙,他没有时间看手机,但是看到他和另一个女生一起有说有笑的走出餐厅时,这些理由再也无法说服我自己。
我还是很喜欢他,但是我不敢找他了,我发给他好长一串讯息,後来又全部收回了,我不想当一个很缠人很烦的女朋友,我不想要给他压力。大抵是我不够好,我无法满足他的期待。
「我们分手吧。」
打出这五个字的时候我好心痛,周遭的空气像是下降了三十度一样冷,凝结了血液也冰封了心,我整天把手机拿着,随时看有没有他传来的讯息,深怕我错过了他的讯息、或是他的挽回。
可是他没有,过了一整天也没有他的消息,连一个标点符号或贴图都没收到。
我知道我该学会放手了。
我不敢看到他的回覆,我怕我看到他真的同意我们分开的回覆,我删除了他所有联系方式,也封锁他所有社群帐号。
分开以後我丢掉了我们一起买的衣服、一起照的相片、一起买的纪念品、它放在我家的行动电源、他喜欢的普洱茶包、我们的情侣鞋、他的刮胡刀……我才发现原来我们一起走了这麽久,原来我们的回忆有这麽多这麽重,重到我是哭着搬这好几箱的东西拿去丢的。
连同他欠我的答案,他还欠了一颗我的心。
再也没办法那样轰轰烈烈地喜欢上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