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戀戀蒼穹下 — 長安卷 第九十二章 情困

汐羽仔细一看,这家伙的眼睛看着她的地方不对啊,他的一双异色瞳,正直勾勾地大胆凝视着她脸以下的部位!

汐羽一低头,才发现自己袒露的胸部正随着凝雪蹄的小跑步伐在上下晃动!那幅度,已经足以让任何男人想入非非……她今天穿的骑服比昨天穿的要低胸,又一直想着自己风疹的事情根本没有顾虑这麽多,刚才觉得幕离的纱妨碍视线又把纱搁在帽檐上,於是胸前的春光便一览无遗了!

汐羽当即吓得一声轻呼,连忙策停凝雪蹄,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另外一只手把幕离的纱放下来,脸都红了!

“你再色迷迷的看着我……我就不要你教我骑马了!”汐羽生气地喊道,雅布达赞淘气地笑着回转马头,边走边说:“你说什麽,我听不懂啊……”

说着悠闲地吹起口哨来,气得汐羽七窍生烟!

那天下午,雅布达赞提前结束了教汐羽骑马的时间,骑着黑宝石就离开了。汐羽好奇问他去做什麽,他还神秘地笑着不回答。

雅布达赞的药膏果然是有用。汐羽吃完晚饭便涂抹在唇边的红印上,清凉又舒服,嘴边的风疹很快不麻也不痒了。

小珊看到她的风疹好得快也是很惊奇,汐羽只好解释是吐蕃人知道她的病,送给她的药膏起作用了,当然,绝对不能让小珊知道她起风疹的原因啊!

想起那家伙坏笑着要她陪他游玩长安一天,让汐羽既咬牙切齿又想笑。但是既然已经发过誓了,她可是个注重信义的人!

可是,汐羽还是想不通,为什麽当她说要买他的药膏时他会不高兴?他竟然很不客气地说她买不起……哼!她好歹是江夏郡王的女儿,太宗的名义上的女儿——戊靖公主,怎麽会买不起这药膏?!

雅布达赞冷冰冰地说话的样子,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真可怕!她还是喜欢看到雅布微笑的样子啊!特别是他今天把胡子剃了,她的目光就很难从他脸上移开了……

但是因为这风疹,她连郡王府内女眷们的聚会都缺席了,推说自己身体不适。本来这每月一次的女眷聚会,大家会高兴地聊天唱歌作诗,汐芸更会弹奏起她的七弦琴吟唱新作的诗歌,让大家听得如痴如醉。

今晚也是吐蕃人最後一个晚上驱邪仪式呢,汐羽发誓她是打死都不会再踏出自己的房间半步了!

让汐羽惊喜的是,玄照傍晚时分来到了郡王府。

玄照参加完皇宫举行的祈福的祖道祭祀仪式,便回到郡王府拜访母亲和汐羽。他从乔娘那里得知了汐羽这段时间的惊险遭遇,立刻就来汐羽的院子要见汐羽了。

汐羽高兴得很,知道玄照要来,特意叫小珊拿镜子来看自己的风疹褪掉没。幸运的是,她嘴边的风疹褪却了不少,虽然还有些许红,但是已经没有早上的时候那麽吓人了!

“玄照晚到而来拜见问候公主,请公主恕罪!”玄照来到汐羽的起居室里,隔着帘子俯身向汐羽行礼。

好久不见,玄照身上穿着皇宫里赏赐的金丝黛色袈裟,在烛光下更显俊雅飘逸,旁边伺候着的小珊和其他侍女都看呆了。

“大师你这几天在皇宫的佛光寺中,肯定是待遇不差又好玩,所以都把我给忘记了!”汐羽嘟嘴道。这段时间她的遭遇真是如惊涛骇浪般惊险起伏,能重新看到石头她不知道有多高兴,但是又气他一直留在皇宫里不来看望她,难免语气就酸起来了。

玄照脸一红,连忙道:“不是这样的,那祈福的祖道祭祀仪式一直持续了七天呢。敝僧直到今天才能回来看望公主的。知道公主的遭遇,敝僧心急如焚的特意赶来问候……公主现在的身体可无恙?”

“还行,还死不了!”汐羽忍不住大声道,其实她真的很想对玄照说出她被长孙筱劫持的那两天的可怕遭遇,但是……她不能说,怎麽都要忍住。

玄照见她一如故往的元气满满的样子,悬着的心才放下来;每次汐羽遭遇不幸与压力,他都不能陪在她身边为她分忧,真的让玄照很痛心。

也许,两人真的是有缘而无份吧!

“敝僧听说,吐蕃人在郡王府里做驱邪仪式,今天是第三天的最後一天?”玄照问道。

“是呀……”汐羽想起昨晚的事情,又是一阵脸红耳赤,连忙道:“那些吐蕃蛮子的驱邪仪式,很是可怕的,大师你就不要关注了。”

玄照低头想了一下,道:“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想告诉公主您,我会随着吐蕃使者下个月初就离开长安赴吐蕃。”

汐羽一听,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为什麽啊,石头?你说你跟着我去吐蕃,但是为什麽要提前和吐蕃使者一起走啊?!”

玄照竟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脸色通红突然变得扭捏起来,汐羽何时看过玄照这副模样——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啊?!

汐羽不笨,於是支走了小珊和其他侍女,房间里就剩下玄照与她。

“石头,你到底怎麽了?”汐羽急急追问道。

玄照这才吞吞吐吐说出他在皇宫中发生的事情。

他在大兴宫的佛光寺中,念佛诵经做祭祀仪式本来也是平安无恙的,偏偏那天大兴宫举行的盛大祈福仪式上,他遇到了太宗的女儿——常山公主李安砾。

常山公主李安砾正值少女怀春年华的十六岁,竟然在几十位僧人齐结的祈福仪式上对玄照一见锺情,於是天天借着参佛的藉口去到佛光寺找玄照聊天。最初玄照以为她是诚心向佛,也认真为她解读诵念经书,没想到这李安砾仗着自己的公主身份,没两天就大胆向玄照表达爱慕之情。

玄照自然是大吃一惊,他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和尚,怎麽敢对堂堂的大唐公主起心?再说了,他心中早就另有所属,自然不会对李安砾产生任何非分之想。所以,他虽然身在大兴宫,却是被常山公主纠缠得头疼,又怕被传出什麽不好的绯闻被太宗迁怒於他,真是苦不堪言!

汐羽听着玄照说出他在大兴宫中被常山公主纠缠的遭遇,笑得直不起腰来;没想到她的石头也有今天啊!她被承乾太子纠缠多时,也是知道太宗儿女们纠缠人的可怕之处,一想到玄照被个怀春公主如此追求,就忍不住想笑。

“唉!我告诉你我的烦心事,你竟然还笑话我!”玄照恼怒嗔道,那红晕直漫上他的光头,竟然也是一副受情困扰的少男姿态。

“哈哈哈哈……抱歉,真的对不起呀,石头……哈哈哈!”汐羽笑得花枝乱颤,眼泪都笑出来了,就差没滚到席上了。

好一会儿,汐羽才笑完,擦乾眼泪坐好,正色道:“所以,石头你就打算提前跟吐蕃使者去吐蕃,好了结这段孽缘?”

玄照红着脸点头,道:“我只是个出家人,六根清净又怎麽能对常山公主锺情?所以我打算过两天就去找吐蕃使者商议此事。越早离开皇宫,就越好!”

“可是,那我不是要提前看不到你了?乔娘更舍不得你呀!”汐羽不由得叹气道。

“怎麽会?我先行去吐蕃,见识人情风俗,也为公主您的到来做好准备啊。至於娘亲,她会明白我的。”玄照回道。

一想到玄照会提前跟着吐蕃人离开长安,汐羽就笑不起来了。虽然说等她去到吐蕃也会和玄照再次相见,但是,也会是几个月後的事情了吧?

“我听爹爹说,太宗皇上安排了两个月後我的和亲出行日子,如果石头你跟着吐蕃使者走了,那我起码两、三个月後才能再见到你了……”汐羽说着,叹息着。玄照见她如此哀伤,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

汐羽突然想起什麽,起身走回自己的卧室。过了一会,她回来後直接掀起帘子走到玄照面前坐下,手里拿着一串草珠子串成的佛珠,除了母珠是漂亮的红珊瑚石,隔珠则和她送给雅布达赞的那串相仿。

“石头你看,我用草珠子串成的佛珠项链呢。”汐羽说着,起身把佛珠挂在玄照的脖子上:“本来我想迟一些日子再送你的……但是,看来你不久就要离开大唐了,现在就送给你吧,保佑你在去吐蕃的路上一路平安。”

“草珠子啊,小时候我们经常用草珠子串项链玩呢。”玄照笑道,眼神都亮起来了。

那个时候爱美的小汐羽,总是挂得满身的草珠子项链和手链,臭美得不行。

“哈哈,你还记得不,那个时候你说要娶我,我就要你给聘礼——送我三十条草珠子项链!”汐羽想起童年往事,笑眯了眼。

“我当然记得啊!”玄照也开心地笑了,“我可是跑遍了满山遍野的草丛,采集最好的草珠子,给你做了三个晚上的项链。祖母为此还打我屁股,说我不好好睡觉,晚上偷偷点灯玩草珠子……”

玄照说着,想起那段美好的时光,两人不由得都大笑了起来,但是笑着笑着汐羽就擦起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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