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她这次主动提出的进宫拜见太宗皇上,爹爹是满腹狐疑的;这个最怕进宫的女儿为什麽突然想入宫?但是汐羽怎麽都不愿意告诉他原因,也就作罢了,今天上早朝的时候也把汐羽带上马车进宫。
郡王最担心的是,万一那承乾皇太子借汐羽这个进宫向太宗请安的时机把汐羽留在东宫的话,他就回天无力了!因此郡王上朝前千叮嘱万叮嘱汐羽,一定不要离开万春殿的候客厅等候太宗的接见,汐羽也是满口的答应,心里却是想着自己的心事。
汐羽在候客厅里等了一个早上,难免烦躁了,她站起来摇着手中的绢扇走到走廊外,看着满园的花色,倒也赏心悦目,让她暂时忘记烦忧。那低矮的杜鹃花花枝就在她面前晃荡犹如在向她招手一般,汐羽童心大起,忍不住伸出手折了一段花枝拿着赏玩。
汐羽正在赏花,候客厅的门被两边推开,却见那晋王李治走了进来,而且竟然没人禀报他的到来。
“汐羽姐姐!”李治高兴地喊道,汐羽连忙回到屋内跪下行礼,李治上前行回礼。
“晋王殿下,你怎麽会来这里啊?”汐羽好奇问道,她今天的进宫并没有大张旗鼓,只是随父同来,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李治。
“汐羽姐姐今天进宫也不告知我一声,真是的。”李治嘟起嘴道,嘴上是这麽说,却高兴地拉着汐羽的手眉开眼笑。
“好在承乾哥哥知道这事,对吧?”说这话的,却不是李治,是第二个从门外步入屋内的人说的,伴随着清脆的瑽瑢之声与那熟悉的熏香味道,那微笑着的穿着白色金边华服、明眸善睐的美男子,正是李承乾。
汐羽没想到承乾太子竟然也会出现,着实大吃一惊,瞬间小脸红得犹如她手上的绯色杜鹃花般娇艳,连忙俯身行礼。承乾一步上前扶起她,顺手轻轻捉住她的手腕学李治的语气笑道:“汐羽妹妹今天进宫也不告知我一声,真是的。”
“是啊,好在承乾哥哥告诉我汐羽姐姐进宫来了,我就和承乾哥哥一起过来了。”李治拍手高兴道。
汐羽手腕被承乾捉住,让她想起踏歌会那一晚,脸更红,直红到耳根,又想到他蛮横地要她入宫做内司的事,让她饱受世人口舌的蜚语……不由得恼怒地用力甩开承乾的手,低声道:“我今天来是向陛下请安的,晋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前来还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承乾虽被她甩开手,却抓了一把汐羽手中杜鹃花,满手娇嫩的花瓣伴着淡淡杜鹃花的涩香,犹如面前穿着绚丽朝服、显得端庄柔美的汐羽般诱人。
承乾还是第一次在白天清晰地看到汐羽的样子——薄施脂粉下,她脸颊吹弹的破的皮肤如蜜桃般粉红饱满,额间的花钿精致可人。
记忆中会随着她的表情上下飞舞的、如粉蝶触须般浓密细致的眉黛轻蹙着,黑而密长的睫毛更衬托出她黑白分明的双眸剪水含羞似怒。清秀微翘显得俏皮可爱的鼻子下,那轻点了胭脂的娇嫩双唇不满地微微噘着,她自己却不知道这更让人移不开眼睛,如可爱的婴孩般让人有想要亲近的冲动。绣着瑰丽花草纹的华贵朝服领子下,雪白的脖颈曲线优美纤长,以下露出一片丰满的雪肌,更衬托出她垂下的长发乌黑发亮,相得益彰。
汐羽在这华丽的朝服打扮之下,身段匀称饱满又显得妩媚动人,那兼备孩童的青涩纯真与少女的娇艳真是让承乾恨不得马上可以把她抱回东宫!
“汐羽姐姐,你什麽时候入宫做东宫内司啊?”李治哪里知道自己哥哥的想法,只管拉着汐羽的手走到廊外,又拉她一同坐下欣赏屋外的美景,两只脚儿垂下开心地晃荡着。
屋外那烂漫的杜鹃花在清风下唰啦唰啦地摇晃着,片片花瓣随风飘下落了一地,真是落花香露红。
汐羽没想到连李治都知道承乾太子要她入宫的事,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
“承乾哥哥说要让你做东宫的内司,如果你进宫做了东宫的内司,那我就可以经常来找你玩了。”李治继续高兴道,一想到如果每天都能见到汐羽,他就莫名的兴奋,这本来就是他单纯的心愿啊。
“你的汐羽姐姐,说不定要嫁给你的长孙筱表兄呢。”承乾坏笑道,也慢慢地在汐羽的身边坐下,姿态甚是优雅,两兄弟一左一右把汐羽围在中间。
“啊?!不要啊!”李治一听承乾的话,顿时笑脸变苦瓜脸,一把抓住汐羽的胳膊着急地问道:“汐羽姐姐,你真的会嫁给长孙筱表兄吗?上次踏歌会,他看着汐羽姐姐的样子好吓人,原来是看上汐羽姐姐了!”
汐羽听承乾说起长孙筱提亲的话,早已瞬间淩乱,李治又追问,连忙矢口否认道:“你、你们不要乱说,我可没打算要嫁给长孙筱那个家伙!打死我也不要嫁给他啊!”
李治一听汐羽如此说,不由得又眉开眼笑地喊道:“那太好了!既然你不愿意嫁给长孙筱表兄,那就赶紧进宫来做内司呀!”
“既然你不愿意嫁给长孙筱表兄,那就赶紧进宫来做内司呀!”承乾调皮地继续学着弟弟的口吻说道,也在另外一边抓住汐羽的胳膊。汐羽看看左边的一脸天真无邪的李治,又看看右边邪魅笑着的承乾,被这两兄弟搞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又羞又气脸涨的通红。
李治见承乾学他说话,嘟起嘴不高兴地道:“承乾哥哥,你不许和我抢汐羽姐姐!汐羽姐姐是我的,我喜欢汐羽姐姐啊!”他说着,猛地拉过汐羽的胳膊,抬头在汐羽的左脸颊上亲了一口以示他的占有性!
汐羽根本没料到李治这突然的举动,直接愣住了!
承乾眼都瞪直了:李治这小子年纪小小竟然会揩他喜欢的女人的油呢,这怎麽得了?!
“好你个小子!汐羽妹妹可是我东宫的人,怎麽能随得你?”他笑駡道,也不愿吃亏,一把搂住汐羽的腰拉她过来,重重地亲在汐羽的右脸颊上!
天啊!这……这、这什麽情况?!汐羽瞬间清醒爆炸开来!
“呀——!!!”
随着一声极响亮的尖叫,会客厅外伺候的女官侍女们都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何事,连忙进到候客厅内,看发生了什麽事。
只见那江夏王二县主李汐羽,双手捂着发烧似的脸,双目圆睁瞪着太子殿下和晋王殿下,退得离两人远远的大声嚷道:“你们两个太过分了!我、我又不是你们两兄弟的玩具,怎麽能说是谁的?!不成体统呀!晋王殿下年纪尚小也就算了,连太子殿下你也如此无礼!你、你们两个混蛋!”
怒气冲天的汐羽此时哪里还顾得上尊卑地位,如炸毛的猫咪般哗啦啦的骂开了。
这场面吓得女官侍女们连忙跪下瑟瑟发抖,这宫中谁敢如此大声责駡这两位主子啊?!
李治看到汐羽如此恼怒,知道玩笑开大了,他指着承乾不满地嘟着嘴道:“都怪承乾哥哥呀!你老是学我说话!”
承乾也不甘示弱,双臂交叉在胸前道:“你人小鬼大,竟然占汐羽妹妹的便宜,她以後可是我东宫的内司,怎麽能让你乱亲?!”
“我喜欢汐羽姐姐,就算她愿意当你的东宫内司又不是嫁给你,为何不能亲?”李治大声道,承乾一听,眼光一沉,剑眉紧皱,不服气道:“那我也喜欢汐羽妹妹啊,你能亲为何我不能亲?!”
汐羽听着这一大一小两兄弟的对话,当着这麽多女官侍女面前,尴尬得简直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这个……”李治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他,灵光一闪,便道:“哥哥你不也是经常亲其他女子吗?明明你都有太子妃了!我可是还未婚娶的!”
承乾脸微微一红;这小子在汐羽面前说这话那不是容易让汐羽误会吗?当下不客气还嘴道:“你还未娶妻便如此好色,以後娶妻了那还得了?”
“你、你胡说!好色的明明是哥哥你!”李治气得直跺脚。
“如果不是你的好色哥哥告诉你汐羽姐姐入宫来,你能一亲芳泽吗?”承乾板着脸冷冷说道。
两兄弟虽然年龄相差近十岁,都是太宗最疼爱的孩子,又同是长孙皇后所生,都长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各具风采。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却互不相让孩子气地你一句我一句地拌着嘴,谁也不愿意让步。
李治充满稚气的脸都涨红了,嘟着嘴很是不忿气,而李承乾则寒着俊脸,也不服输。本来这画面很是滑稽惹人发笑,但是没人敢笑出声。
汐羽看着这两个对调戏她毫无悔意却又彼此斗嘴埋怨的兄弟,真是又气又无奈,哭笑不得!如果是平时她早就会转身跑了,但是……她还没见到太宗,只能忍耐。
“汐羽姐姐,你评评看嘛,承乾哥哥和我,到底谁好色?”李治嚷嚷道:“我知道承乾哥哥经常偷偷出宫,背着太子妃拈花惹草!”
承乾忍不住狠狠瞪了弟弟一眼;虽然是事实但也不能在汐羽面前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