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最大的花楼里,莺莺燕燕,觥筹交晃,暖格里的幽静好像和外界隔开了
一个小厮垂着头端茶进了暖格
\'\'怎麽?阿利昨晚输钱不高兴了?\'\'
\'\'迦蓝,你....昨晚不是早早睡了?\'\'
\'\'我睡了也知道你赌了个通霄\'\'
低润戏谑的声音从暖格传了出来。
“你早上从楼外进来,分明就不是睡在小厮房里,鞋上还有湿泥,肯定是走过转角市集那段泥巴路,市集过去就是赌坊,昨天发薪,今天你钱袋就轻了,还能是甚麽情形?”声音的主人一头青丝委地,低头正系着衣带。
“那…我也可能是去买东西啦,你怎麽断定我一定是赌了”
“你甚麽必需品不是楼里统一配了吗?没见你买吃的呀,胭脂水粉甚麽的还轮不到你买,买你能把一
月薪水全花了也挺能的阿”迦蓝转过身,随手抄起茶杯一口饮下
“行了,迦蓝瞒不过你。我就是…控制不住阿”
“你仔细着,别让嬷嬷发现了,到时我也遭殃”
阿利讪讪笑着退了出去,迦蓝本来笑意闪烁的眸子沉了下来,还是和心思单纯的人相处好,甚麽机锋也不用打,若换作是以前,他已经要开始盘算防备,这个阿利是不是和谁有勾结,去了赌坊接应,又或者这只是障眼,为了掩护另外一个谁已经去做了甚麽踩了一地泥印。不过现在的沈迦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相府公子,当年流传:「世上无双流云转,天下独步微雨回。」的那个世上无双的贵人了
现在的自己还有甚麽好让别人图的,只不过是个低贱的琴伎,弹弹琴,哄贵人们开心,能够活口,足矣。
重生一次,已经是自己死後五年,初弱冠便身死,留一个慧极必伤的传言,可笑,真正聪明的人,
岂会因为这些旮旯小事搞得自己魂飞魄散。
自己不过是个跳梁丑、梨园戏而已。
可笑自己还妄作深情,以为就算起事失败,也能两人以死遁逃,山高水远,何处是他乡?
农渔牧樵,侣鱼虾友麋鹿,爱人相伴,神仙一样的日子。
只怪自己想的太美,甚麽都算尽了,连自己的老父也算进去,该断的恩义,该演的的假死戏都做了
独独漏了最重要的那个。
所以陈流云死了
真的死了
然後,活过来的这个沈迦蓝,不想去沾以前的事了
死了就死了,难道会因为现在自己活了又有甚麽改变吗?
他不想赌,也懒得赌了
然而事情总是又出现在他面前,避之不及
当年近而立的嘉王江雨帷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心里只滑过一句:
"操X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