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只要不愛你什麼都行 — 第二章05

所以说,为什麽汤采蓁会觉得我抢了校花的男人?

仔细一想,发生厕所事件的那天,我没有和任何男生讲话过,买一送三事件也是。

然後我又记得,厕所事件的前一天晚上,我只有和颜祺安一个男生用简讯聊天。买一送三事件亦是。

之後,凡是我晚上又跟颜祺安简讯聊天,隔天学姐军团就会来找我碴,直到汤采蓁那一届毕业後才停止。

我还记得,那时我们学校的校花姓徐,但我不知道全名。

而颜祺安也说了,徐芸喜欢他,而徐芸和我同校,听说和汤采蓁同班……

我瞠大双眼。

如果,徐芸嫉妒和颜祺安用简讯聊天的我。

如果,汤采蓁和徐芸是好朋友。

如果,是徐芸指使汤采蓁来厕所堵我——

当徐芸讨厌一个人,想让那个人感受痛苦时,出马的永远不是她。她不用亲自动手,就有人帮忙她处理;甚至可以为了她,替她背黑锅,代替她退学。

是不是因为这样,颜祺安才会这麽讨厌她?

「您拨的电话未开机……」冰冷的女音传来,我挂掉电话,再拨一次,也是同样的结果。

「是怎样啊,要结婚了不起喔?」我将手机收进口袋里,沿着河堤步行回家。

回家路上,我思考着颜祺安说的「不单纯」究竟是什麽意思,是小念姊和刘心恬有什麽地下情吗?

等等,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什麽,是最近百合小说看太多吗?

我甩甩头,想努力抛开这些奇怪的想法。

「刘心恬?」回到家後,我敲敲房门,刘心恬没有回应。我转了下门把,门没锁。

「欸,你要结婚了,拜托不要这麽——」

我推开门,话还没说完,眼前的景象令我差点没昏倒过去。

刘心恬露出微笑躺在床上,左手手腕有着一道伤痕,伤口正流着血,把纯白的床单染上一朵朵红花。

「你干麽!」我拉开她拿着美工刀的右手,「你在做什麽,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吗!」

「知道啊。」刘心恬笑得好甜,「喜欢的人在身边,但彼此却不得拥抱,这种感觉论谁都觉得痛苦吧?那,不如去死算了。」

「为什麽要这样说!」我又哭了。没错,我相信此刻的我,眼睛肯定是又红又肿,「你有没有想过我?我喜欢的人和我的好朋友在一起,难道我也要去死吗?你知道我也很痛苦吗?」

我拿出医药箱替她擦药包紮,同时拿出刘心恬的手机想拨电话给小念姊。

只有她知道刘心恬为什麽会这样。

「不要。」刘心恬扯开我拿着手机的手,声音颤抖,「不要打给苏念,不要!」

我愣了下,手机跟着滑落。

我记得以前不管做什麽事情惹她生气,她的反应不会那麽大。

我吞了口口水,想起颜祺安说她们之间的不单纯。

我好像懂了些什麽。

我知道我又要心软了,但我不能这麽做,因为这是关於刘心恬的半辈子。

所以我仅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将手机拿过来,迅速点下小念姊的名字。

「刘逸心!」她大吼,而我走出她的房间,来到安静无人的客厅。

「喂?」

「喂,是小念姊吗?」我开口,「可以来我家一下吗?有急事。」

「嗯,等我。」

我挂了电话,回到刘心恬的房间。

看着表情痛苦的她,我居然想不出任何关心她的话。

「我简单帮她上过药了。」在小念姊进到房间,看到刘心恬的狼狈模样後,我对她这麽说,「能不能跟我说,你们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她紧紧盯着熟睡的刘心恬,「她是怎麽了?」

「我也不知道……」我有垂下眼,「我一回来就看到她躺在床上了……」

小念姊语带心疼,「怎麽会呢?」

「所以,你们到底……」

她垂下眼,犹豫了好一会儿,终於缓缓说出她与刘心恬的事情。

我现在明白,颜祺安说的「不单纯」是怎麽回事了。她们之间有着其他人难以相信的感情,是比朋友还要再更深刻,更忘不掉的——

爱情。

刘心恬叫我邀请几个朋友来参加婚礼。

本来我是没有这个打算,但她都这麽说了,我也不想拒绝,毕竟是她的大喜之日。

最後,我选择邀请颜祺安来婚礼。因为他在我国小三年级时有一段时间都陪我等刘心恬来接我,况且她也见过颜祺安几回,对她来说应该不算陌生。

婚礼当天,我把事情都和颜祺安说了。

「我就说她们不单纯了,但怎麽还会这样呢?」颜祺安抚着额,「这是关於你姊姊的半辈子,确定不阻止她?」

我抿唇,「这是她的选择呀。」

聊了几句後,我决定到新娘休息室去看看姊姊。

站在休息室前,我忽然觉得想哭。拍拍脸颊,做了几次深呼吸後,我才敲了敲门。

「进来吧。」

我扭开门把,进入休息室便见刘心恬已经画好完整的妆容,身穿纯白的婚纱,模样美丽动人,美得令我差点没忍住眼泪。

「行了,这麽特别的日子,是想摆脸色给我看是不是呀?」刘心恬眨眨眼睛,而一旁身为新娘秘书的小念姊则是呵呵笑着。

在那晚之後,刘心恬仿佛忘记一切似的,不再提起那些事,不知道是傻了还是故意装傻。

这是她的人生,她是她人生中的女主角,要怎麽过日子就随她。

不过她现在这样,让我觉得特别心疼。

「爸妈不会回来。」

「咦?」刘心恬的话使我大吃一惊,接着勉强笑了下,「那正好。」

「刘逸心,他们是我们的爸妈,再讨厌他们也要学会接受……」

「好,他们不想养我,想把我送给外公外婆的事情我接受。」我弯起讽刺的笑。

「可以了,大喜之日,别说这些。」小念姊打圆场。

我看着眼前的两人。

当她们对上眼时,眼中的恋慕展露无疑。到底是为什麽,本该会幸福的她们,会落到这样的结局?

要用好朋友的眼光来看待彼此,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

大概是因为感同身受,我落下一滴眼泪,但我快速将它抹去。

「我去外面看看,你先准备喔。」为了掩饰话中的哽咽,我转移话题,想快点离开这个使我喘不过气的空间。

在这场三角恋中,三个人都遍体鳞伤,却依然想让对方幸福。

「新娘进场!」

那扇门打开了,刘心恬面带笑容缓缓步上红毯,只有我和坐在我身旁的小念姊才能看出,她的笑是多麽勉强。

像打开了很久不再可口的可乐

就算没了冰爽气泡还想着为你解渴

我不奢求什麽拥抱亲吻资格

在你身边就够了让我牺牲都值得

我看向小念姊,轻柔的歌声自她口中传来,没有被<结婚进行曲>盖住。

伴随她的歌声,我想起昨天她对我诉说的那些心情。

也梦过为你披上一身纯白色

我想那会是最幸福的时刻

「喜欢她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我愿意为她付出所有。」

过期的不要的迟早会被遗弃的

结局不用太曲折如果

「只要她快乐就好了。」

你快乐

——林采欣<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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