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傅于言正烦躁着把烟盒都拿了出来,回头一看那人走过来,赶紧又收了起来,看起来有些心虚,「说完了吗?」
但梁弦安没有特别在意,也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跟到他身边往窗边一看,「这里有什麽好看的,一直看。」
出乎意料的被怼了一下,他有些震惊,挑着一边眉看了她好一会,然後无奈的把一只手压到她的头顶上,「你倒是还开得了玩笑。」
手里的头发软软的,触感挺好,盖在头发下的人鼓着腮帮子,看起来也是软绵绵的,倒是眼皮子底下的神情很无所谓,很成熟,也很违和,让人莫名有点心疼。
她耸耸肩,「不然呢?大哭也很蠢吧?」老实说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哭,最近的情绪起伏确实很大,就连自己也说不清为什麽,可能是有恃无恐的原因,她变得不大喜欢控制自己的脾气,不喜欢扮笑脸,甚至还有点任性。
可就连这样的她,面对她妈,情绪也是很平淡的,「意外的,挺平静的,甚至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傅于言也跟着耸耸肩,一颗垂挂着的心也好不容易放了下来,「行吧,你好就好。」
确实,也没什麽,他不负责为她的家人劝说,他当然也不会阻挠她的原谅,因为那是她突破自己心墙的一个最好的方式。
方才她们离开以後,他和她父亲和两个孩子待在病房是极尴尬的,两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即使有两个活泼的孩子,也无法挽救这样的氛围。
打破尴尬的是他父亲的开口,「你和弦安在一起了……」吞了一下口水转换了问法,「在一起多久了?」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在一起了。
「一年多,」傅于言尴尬的转了转手腕,然後伸出,「伯父你好,我是傅于言。」
「你好,」沉默的握了握手,「我是她爸。」
……
无尽的尴尬结束了这次谈话。
但当他们同时打算往外走找自己的伴侣时,梁新源回头像傅于言提了一句,「我没什麽资格好评论你,只希望你好好照顾她。」
对此,他点点头,没有回答。
-
他们本来想回去梁弦安的老家过夜,但想到他们全家都还在,梁弦安想想还是作罢,当天下午他们就回去D市了,在半路上就得知了爷爷已经清醒,正在为没和傅于言打照面而闹别扭。
傅于言对梁弦安挂电话时说的话笑了笑,看着副驾的人又打了个大呵欠,把车子驶回平面道路,「别睡了,要到家了。」
被发现的人有点心虚,咳了两声,「我没要睡了,别说了。」
但傅于言没有打算放过她,皱了皱眉,「你最近是不是有点太爱睡了?」
「我也不大清楚,」她伸了个懒腰,又揉揉眼睛,「明明在日本也挺悠闲的。」她实在没想清楚自己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嗜睡了。
「有空去医院看看。」把车子开进车库,发了话。
面对他这麽强势的要求,她也只能扁扁嘴,小小的做了些反抗,「反正我的身体觉得是没什麽问题的。」
要说她的身子,当然还是她自己最了解,除了有点想睡,有些时候胃不大好受以外,实在没有什麽感觉,真要说,就是体力不大好,动一下就有点疲惫,「让我多睡个两天肯定就好了。」
「你睡得够多了。」他翻了一个白眼,没有明白的认同她。
他们买了两个饭盒回家,虽然没有做什麽事,但出国本身就是很费力的事情,所以一回家两人吃饱饭就瘫在沙发上动也不想动,这样的结果就是这人又困了。
在她眼皮盖上以前突然想到一件有点儿八卦的事,「你从高子非那儿问出什麽了吗?」
傅于言把玩着她的头发,随口回了一句,「没什麽,我能比你更会问吗?」她哼了两声,他也就不卖关子了,「我就是要他自己想清楚,对自己的未来是怎麽打算吧。」
「听起来很像在说教,」她对这样的答案不大满意,「我倒是没期待他会做出什麽改变。」
「不一定,」傅于言把在她头上作怪的手移到她的脸上,捏了一把,「人有的时候就是差这麽一个说教的方式。」
不知道怎麽说,他是觉得高子非清楚听懂自己的意思,如果他不做改变,那不代表他没听进去,只是他考量过後做出的决定罢了,「你看过她吗?」
「看过,」她打起精神回想了下上次出现在办公室的女人,「很美,看起来很成熟,也很果决。」她还记得那个很强势的,浑身上下充满自信的女人,就连身为女孩子,她也觉得很迷人。
「意料之中。」他其实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她把人家记得那麽清楚。
「如果是你或许也会喜欢那样的女人。」至少她会喜欢。
「算了吧,我喜欢傻一点的。」又捏了她的脸一下,把嘴也跟着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