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良賦 — 你該是我旅遊的一個必備品(六)。

那是一间挺有格调的烤肉店,店也不大,最多一桌也就只能坐六个,他们一个剧组二、三十个人,她也不希望大家唯一一天开心聚餐的日子,还得顾忌其他的人,於是梁弦安乾脆就直接包了整间店。

她是组里最後一个到的,餐厅三三两两的也是这麽坐的,还有几张空桌,因此他们并没有被预定要坐到哪个桌位,原先她是打算和傅于言单独坐一桌的,可一走进餐厅,高子非就朝她这里不停挥手带叫她名字,害得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牵着傅于言走到那人最多的一桌。

「哎,一直喊什麽,你招魂呢,」她走到桌前,看了一下坐着的人,除了高子非和蓝哲辉,还有导演跟两个摄影师,「这里太多人了,我坐别地方去。」

「行,那你坐那桌。」高子非玩味的朝隔壁桌指了指,是何添他们和另一组艺人,「你别想跟我说你们要自己一桌。」

「或那桌。」蓝哲辉朝他们对面指,是锺抒琪的位置。

「……」真的是猪朋狗友。

坐高子非旁边的摄影师姐姐听到事情乔不拢,也很有眼色的要换位置,原先梁弦安是拒绝的,可想想这样下去也坏气氛,乾脆就把傅于言塞进高子非旁边,自己又在他身边坐下了。

「他是我男朋友,」她随便介绍了下,又回头再给傅于言介绍了同桌的几个人,才拿起碗筷,「赶紧吃吧,吃完回家。」

傅于言和他们笑着打了招呼,又一个个握了手,然後才帮自己和梁弦安烤肉。

好吧,她承认她的期待仅止於因为它是日本很知名的烤肉店,对於肉品是一点兴趣也没有,既没有特别好吃,吃了还会卡在牙套上,特别麻烦,她吃了两片牛肉,又接了一片傅于言给她递过来的牛舌,然後就结束了进食,喝着饮料看傅于言跟他们讨论什麽专业问题。

傅于言说了自己是牙医生,於是导演和他提及了要装假牙的事,他也非常耐心的回答着导演的每个问题,甚至,还主动要替他预约门诊来做评估。

梁弦安眯着眼睛,看得不大是滋味,看看这男人,当初她看牙医的时候哪有这麽热心啊,一个不耐烦天天挂在脸上,她多说了一句就打算拿钻子钻她的嘴吧,现在倒好了,干嘛对着一个男人献殷勤,难道突然佛陀转世啊?

傅于言把话说完,回头又给梁弦安夹肉时发现她已经放下筷子了,招了个服务生要来一盘蔬果盘递到她面前,「不是特别想吃日本的烤肉?」

「哎,这哪里的烤肉都是一样的,肉味重,油耗味重,还卡牙,不爱。」她夹了一片小黄瓜啃,边小声的嘀咕着,「你招揽生意招揽到我的地盘来啦?」

他听到梁弦安的抱怨只是笑了笑,在她耳边说了句,「这可不是,为了你未来的工作,我也是很不情愿的赔笑脸的。」

「……」还说是为了她呢,「谁要你赔笑脸了。」她嫌弃的推推他的肩膀。

傅于言耸耸肩,也同她拿了一片黄瓜,「没事,我自愿的,特别自愿。」

「……」

懒得跟他贫嘴,梁弦安自顾自的吃起她面前的蔬菜盘,傅于言又跟其他人聊了起来,她发现自己是整桌唯一的女孩子,难怪永远插不上话题,这样也挺好,原先她还有点担心傅于言会冷着脸,她就得交际应酬,现在他能替她聊天,她也就不会不礼貌。

不过正当她安心的把马铃薯夹起来时,突然落到话题里头了。

「弦安的牙套也是给傅医生装的吧?傅医生技术如何?分享一下。」

……她很清楚导演绝对不是故意的,不知情者无罪,但当她感受到身边强大的黑色气场时,她真的很想提着导演老人家的领子,逼问他为什麽要问这个!傅于言很在意这件事啊!

她把嘴里的食物给吞下去,「我呢……戴是给我发小戴的,但评估是给傅医生,我特别推荐傅医生!专业有耐心又温柔!我现在超後悔没——」

「哎,我之前还没看出梁弦安竟然是个男友吹!」蓝哲辉打断了她的话,引起大家一阵哄笑。

可梁弦安一点也不想笑,这可不是男友吹,这是在自保啊!转头看了傅于言一眼,他表面上也和大家一起,那笑容可和蔼了,但她就觉得饱含着火气。

「那我以後有牙齿上的问题得找傅医生了!」导演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毕竟Ann这麽推荐,肯定是好医生!」

「那我也得找傅医生!」

「那我也!」

「对对对!都找傅医生!他最厉害!」梁弦安也跟着喊了句,这气氛很像选举,她差点要喊当选了。

结束了这个话题梁弦安先是呼了好一口气,而後讨好的对傅于言笑笑没有收到回应,她又拉了拉他的衬衫,他这时才低头将耳朵靠近她。

「你看,我为了你的工作,可是多辛苦的赔笑脸啊。」

他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谁要你给我增加工作负担了。」

「……」好……吧,这锅她背。

看他直视着前方,脸上硬梆梆的,梁弦安递了手里吃了一半的马铃薯塞到他嘴里,又捏了捏他的手臂,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傅哥哥,傅大爷,咱别吵架好不好?」

那人歪了歪嘴接过她的食物,表情没有变化,边嚼边开口,「再说一次。」

「什麽?」

「刚才那个,再叫一次。」他装作不太耐烦的皱了皱眉。

「傅大爷?」

「前一个。」

「傅哥哥?」

「嗯,」傅于言把嘴里的东西吞进去,趁其他人不注意时偷偷亲了她一口,「哥哥我就原谅你了。」

……

他们俩人的互动同桌的人没有发现,但在隔壁桌的何添看得却是一清二楚,从一开始坐下到最後男人亲吻了梁弦安,他每个动作都没有放过。

他觉得挺火大的,从大学当朋友开始,他一直都知道梁弦安是个脆弱而不能孤独的人,因此他一再再利用这点要她为自己做很多事情,包括和自己在一起。

老实说,他从不觉得自己真正喜欢梁弦安,只是享受着一种支配人的感觉,梁弦安言听计从的样子让他觉得很过瘾,甚至,他也背着她和别人暧昧过好几次,她和自己提分手时,他是很不屑的,这女人早就被他耍了好几遍,还自以为对不起他,实在蠢得可以。

可现在看她和那男人的互动,这是他们在一起,又或者是朋友时从未有的感情,他突然觉得被耍的好像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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