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良賦 — 人總是在親近後才會發現之間有那麼多不同(七)。

难不成真的是这样,他们之间的问题没有解决的办法了?难道分手是对他们两人最好的方式?

傅于言二十六年来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火大,烦躁。

他不想。

即使梁弦安弄错情感的机率很高,他耽误她未来的可能性很大,她永远不会对他毫无保留,他们之间的问题和距离只会一直存在。

就算她要的只是陪伴也无妨,她真的只把自己当哥哥,甚至当爸爸。

那他也要一直照顾她,他也要一直和她在一起。

「哎,我不管,」对着刚才对他烙下狠话就准备离开的苏岐喊了一声,「我们之间有什麽问题我会解决,我们绝对不会分手,她喜欢我,我很爱她。」

声音很疲惫,可依然坚定,幸好休息室里头只有他们,和一脸震惊的庄希平。

苏岐翘起一边嘴角,神色像刚才进来时一样轻松,「那大叔,你就看着办吧,她也很爱你,我知道的。」

……一定要有人教教他什麽叫叫作礼貌,一是不能随便喊人大叔。

傅于言不知道的是,离开休息室的苏岐传了封简讯要梁弦安给傅于言打电话,正是因为他的最後一句话。

苏岐曾经问过梁弦安同样的问题,既然她没有办法依靠他,她对傅于言没有信心,那就分手吧,不要这样死拖活赖着。

那天的梁弦安同样想了很久,然後告诉他,她不要,因为她很爱傅于言,所以即使这样,她也不想分手。

当时的他觉得梁弦安很傻,可是现在这样看来,两个傻子在一起好像谁也不亏,再说,傅于言或许能好好照顾梁弦安。

但因为连续有意识的挂了三通傅于言的电话,为了避免自己被愧疚感淹没,梁弦安早把手机关机了,也没有收到苏岐的暗号。

或许是她太想要忽视这一切,可能也是太忙了,忙着忙着真的忘了,因此,当她半夜回宿舍时开手机发现近百通的未接来电时,她心里唯一的声音是,完了。

赶紧把手机拿着坐在自己的床上,把电话拨回去,那头快速的接了起来,是同样寂静的声音。

「喂?」他的声音听起来仍然疲惫。

很久没有在半夜讲电话了,突然其来的安静让她有点尴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的,我手机关机了。」

「你早上说什麽了?」她在这儿听见傅于言拖着室内拖鞋的声音,跨上绵软床铺的声音,还有关窗子的声音,彻底的把外界的杂音给隔绝,「被欺负了?受委屈了?抱歉,早上没有好好听你说话。」

他那样沙哑却沉稳的语调,穿过了她的耳膜,降落在她的心上,把她一整天压抑住的情绪轻易的撬开了个口,让她的记忆缓缓倾泻而出。

突然她也觉得自己受了天大委屈了,她是怎麽忍受的?

「也没什麽,」梁弦安虽然还在抑制眼泪,可声音却开始有些颤抖,「一切,都挺好的。」

本来以为傅于言会和之前一样叹气,放弃和她沟通,草草挂了电话,可他没有,他只是咳了两声,继续用较为清晰的嗓音和她说着,「你就算发大脾气,就算不接我电话,就算对我任性,我也在这里的。」

「我会一直打电话给你,会听你说,试着分担你的情绪,所以你可以发火,可以不高兴,也可以哭——」他像是想到什麽一样的停下,「啊,今天先别哭,因为我不在你身边。」

梁弦安根本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心里的情绪又更加复杂了,「为什麽突然这麽说?」

「嗯……」那头沉思了一会,「只是觉得很心疼。」就是心疼,他放弃所有华丽的词藻,放弃曲折的藉口,直白的告诉梁弦安,他会这麽做,就是心疼。

梁弦安也顿了一下,出口的声音甚至带点哽咽,「我只要你别不理我,不要不打电话给我,也不要对我冷淡,拜托你。」

她第一次对一个人说出这麽任性的要求,可这一刻,她真的觉得可以对傅于言这麽说。

「对不起,是我太急了,」听到她声音的变化,傅于言也有点儿慌张,却还是故作轻松,「我忘记你动作慢,现在我会慢慢等你。」

只要她愿意一点一点慢慢把自己交给他,那他就愿意等待。

「哎,我本来好好的,现在又想哭了,」梁弦安无奈的吸着鼻子指控着,「你老是害我想哭。」

抬着头制止自己的眼泪掉下来,边等着傅于言开口,「你在干嘛啊?」

「嗯?」这是什麽突然的话题?「我在收拾行李。」

今天拍摄告了一段落,所以明天早上就能回去D市了,如果没记错,傅于言还要在S市待上两个星期。

「那你要不要来S市?想家吗?」

「……」梁弦安顿时陷入挣扎,想家吗?她当然想,虽然工作很忙常常可以分散她的注意力,虽然和傅于言在一起的每天都很快乐,可是她依然很想念S市,想念爷爷,想念苏岐和郑诗安,想念S市的所有一切。

即使她的童年不像一般的孩子快乐,但她仍然对自己的家乡充满感情。

可她能去吗?「我得盯後期。」虽然高子非的意思是,如果她再这样心不在焉,那他宁愿自己去看後制。

「那个高子非自己就行了吧?」他好像起了身,拿起水杯啜了一口,「你可以来看你爷爷,我今年合作的诊所是苏岐。」

「我知道,苏岐有和我说,」可她真的可以这麽随便的跟到S市?虽然主要原因不是傅于言,但老实说,也是占了很大部分的,「可……」

和重要的人一起到自己成长的地方,挺吸引她的,可她不想总是不由分说的黏着傅于言,或许他会觉得自己很烦人。

傅于言没有等她说完,只是又清了清生痰的喉头,不怎麽耐烦的声音,「我想你了,想你想到什麽事都做不了,这样下去可能会死人了,懂吗?」

我依赖你,就如同你想要依赖我一样,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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