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良賦 — 相遇不代表美好故事(一)。

梁弦安还没走进会议室就看见一群跟她在一个办公区的同事们聚在楼梯口。

「干嘛啊?怎麽都挤在会议室外?」前几天哪有这麽多人在意这个会议。

「不会吧Ann,这节目真是你负责的啊?」坐在她隔壁桌的赵享也在,冲过来用一个很不可思议的脸盯着她看。

「对啊,怎麽了?」有必要这麽惊讶吗?

「你知道你搭的是高子非制作吗?」梁弦安点点头,「你知道他是最强制作人吗?」她摇摇头。

「对嘛!我就说你应该不是她们说的那种女生,听说他不只厉害,还挺帅的,你这次可真赚到了。」赵享笑着说,她也在猜梁弦安这话是真是假,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像办公室讲的,走後门。

「别再提帅了,」讲到帅就想到她刚刚搞了那出笑话……「他之前都没来开会。」

「听说他出国了,今天才回来。」

「是喔。」行程都了若指掌啊。「那我先进去了。」对着一脸不知道是忌妒还是羡慕的赵享挥了挥手把门打开,再好好关上。

「你是助理?」门刚盖上後头就又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她倏地转身。

眼前这个人还真是……比她进组的时候还自然,虽然长相是标致的,但穿着汗衫背心配运动短裤,手上拿着一个束口袋,脖子还挂着一条毛巾,到底是不是来开会的啊?

「哎,对。」心里这麽想,但该有的礼仪还是要有,对着眼前第一次出现在会议室的男人举了个躬,「是高制作吗?」

「嗯,你在剧组都怎麽叫?」他朝她点了一个头。

「Ann.」好霸气啊,连本名都不问……

高子非看了一眼走进来的人流,坐上了平常都是编剧坐的位置,「Anna,你坐我旁边。」

「我吗?」确定了叫的人是她,跟是跟过去了,乖巧的坐在他旁边的位置,「制作,我叫Ann.」

「一个音节叫起来很麻烦你知道吗?」看她一副委屈的脸,半张的嘴,「你说你叫什麽。」

「Ann……na.」他的表情就好像她如果讲Ann会被打死。

接收到他满意的点头梁弦安才放心的看着大家入座,开始了今天的会议。

若是要说高子非这个制作帅不帅,梁弦安会说没傅于言帅,但如果是专业的程度,他会撑上「最强制作人」的称号绝对不是没有理由。

可能是大家因为高子非变得很紧绷,今天的效率比前几次开会都还要来得高,而他也非只有气势而没有贡献,虽然开的口不多,讲的每一句话都一针见血,突破盲点。

即使说话有点直,但所有人在会议结束後还是对他保持着欣赏和尊敬,梁弦安也一样,因为他的出现为剧组带来的帮助是明显可见的。

「制作,下一次会议时间你要订吗?」一看高子非准备要走,赶紧跟出门。

「不用了,就你订吧,我会跟着来。」看了她一眼,走出大门,「有些事情不用改变,不然会让下面的人无所适从。」

「知道了。」乖乖跟上。

「你满多想法都还不错的,只是可行性不高。」

她也知道她很多事情都像在建空中楼阁,所以提案才老被打枪,「我会努力想些有建设性的建议。」

「不用想些『有建设性』的,把你的想法给落实就可以了。」他翻翻白眼,从束口袋里拿出一瓶运动饮料递给她,「新人的优点就是想法多,不要拘束在前人的框架。」讲完就往停车场走了。

「好!我会加油!」愣了一会才回过神,对着背影喊了一声,看他挥了挥手没有转头。

难怪大家都说,专业的人是很有魅力的,即使他穿着这麽随便,现在给梁弦安的感觉也只有高手深藏不露的气息,讲的这席话还真是太有道理了!跟着高子非她肯定能学到很多。

她走回大楼才想到要去问後期的事,可是古圣风却已经下班了,只好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下礼拜再问了,反正大概是还不急吧。

「看什麽呢?」庄希平刚从便利商店出来,就看到傅于言看着隔壁的大楼发呆。

「没,该走了吧?」摇摇头,迳自往诊所方向走,想着刚才那个,慢慢跳进大楼的人。

「梁弦安就在那里上班的。」把果汁递给他。

「喔。」他看到了。

傅于言不是有心要注意她的,只是这一个礼拜她在他面前已经讲了超过五小时的话了,她对他就像是外来危险物一样,一接近就会被识别出来,然後就会导致警铃大作。

她的声音还算挺有辨识度的,小小声柔柔的像奶猫,扁扁的像是乌鸦的幼雏,懒散却又有些尖锐,大约是一般人嗓音的浑厚度扣了一半,听着就会让人逐渐无力。

话多也就算了,语速还很缓慢,讲一句话的时间都够他讲四句了,实在让人听了很火大。

跟她的外表倒是挺不搭的,大大的眼睛,红润的脸,短短的浏海没盖住有些浓的眉毛,给人很强烈的活力感,怎麽能一开口就像从兔子变成树懒?

要是说咬字的话,如果兔子会说话,大概就是那样,有点不清楚,ㄔㄘㄕㄙ不分,ㄖㄌㄋ还会搞混,声音一出口就会散开,甚至带了一点大陆的口音。

刚才街上其实挺吵杂的,她的音量一直都不大,怎麽就刚好进了他的耳?是警戒太高了吗?

「你干嘛?」看傅于言一副若有所思的脸,竟然能想事情想到连诊所都路过了。

「没干嘛。」若无其事的转回诊所。

「你不会在想梁弦安吧?」庄希平跟在後面问,他不知道为什麽,好像只要跟梁弦安扯上关系,傅于言的情绪就会莫名变得很差。

「她哪位?」

「……」这语气听起来很知道她是谁。

别说庄希平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麽,只要一听到她的声音就觉得很上火,偏偏自己的听觉却又这麽敏感。

「欸。」没好气的喊了身後的人。

「怎麽了?」

「顺风耳是不是一种病啊?」

「……」这人在讲什麽?

喊什麽?加什麽油?你声音一出去就全散了好吗?那男人哪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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