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担心。」回到言陵阁,我依旧烦恼着,眉头也紧紧的皱着。见状,衍瀛伸手轻轻拂开了我眉间的摺纹,轻缓道。
我看着他,虽眉已不再皱,但心中的烦恼却还是依旧盘踞在我心中,顽固的不肯离去。
「只要能够证明事情不是你做的,其余之事皆不是什麽问题,至少能保你安全,所以,放轻松吧。」他抱住我,将头埋进我的颈肩,「我心疼。」
我回抱住他,虽还是担心着,却打从心底相信他。
这件事,就要过去了。
*
隔天一早,衍瀛便出了门,但却并未告知是去了哪里,只是回来後我便察觉了他那满溢的欢喜。
知道是事情有了进展,我也不多问,只是安静的等待洗白的时刻。
第二天,衍瀛就让人放话下去,要开审议会,事关数十人命案。
我和衍瀛相偕来到官衙,还未进入,便听见车帘外人声吵杂,市声鼎沸,顿时让一向谨饬的官府变的吵闹,不用想也能知道是一些好奇心旺盛的百姓所导致。
「衍瀛,我们如今还未查明真相吧?怎麽那麽突然的就要开审?」我紧张的握住衍瀛的手说道。
轻柔的回握住我,衍瀛带着笑意,「放心,我已经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我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但不容我多想,马车已然停下,衍瀛朝我靠近,唇在我额上轻碰了一下,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牵着我下车。
我愣了一下,随即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心中的紧张却被冲淡了不少。
一进入审查,衍瀛便将那生还者带上来,让他说明当时的情况,接着,便将竹儿所说从头到尾都说一遍。但百姓们果然不相信,不知是谁起头,人们竟开始激动起来。
「胡言乱语,这种话也能拿来骗百姓,算什麽王子!」
「为了脱罪什麽话都能说出口,当我们百姓是什麽人?!」
见状,我微微皱眉,但看到衍瀛一脸平静,握着我的手也紧了紧,像是要我冷静一般,便也不去在意。
反正他会有方法的。
果然,当百姓们的情绪开始平缓後,衍瀛便缓缓开口:
「我像请问一下,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们所调查,那你们认为,凶手何人?」
原本以为百姓们会像疯了般所有人争相发表意见,但没想到他们却是推出一个代表回答问题,倒是让我有些惊讶。
「自是瀛王妃所为。」话语间,那人背脊直挺,且语句中一点畏缩之意都无。
「哦?那证据何在?」闻言,衍瀛故作惊讶的挑了眉问道。
原本以为那样有底气之人必会有一番说词或着有什麽有利的证据,但没想到他一出口,便是极为荒唐。
「没有证据,但这是所有百姓公认之事实。」且还是满脸正气。
但这样反而对我们有利。
「怎麽,现在是轮到百姓做主了?百姓说一,即使事实为二也不算数了?什麽时候真相是只要百姓说什麽就是什麽了?」衍瀛嘴角微勾,「没有证据还出来瞎胡闹,是否太不将衍国王法放在眼里?」
那代表没有回话。
「我已查明当初造谣者为何人,既是造谣,那麽王妃为凶手这件事便是谣言,并非事实。」
听到已找到造谣者,百姓们顿时安静了下来,睁着眼睛等待後续发展。
「来人,传。」衍瀛一声令下,便有人立刻行动,片刻後,一个穿着打扮、言行举止皆非常优雅,显然是大家闺秀的小姐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笑,且,甫一进入,眼神还瞄了衍瀛一眼。虽然短暂,我却看得一清二楚。
充满爱意。
「小姐,你可让人流传於瀛王妃不利之谣言?」那人一进来,瀛王便开始将事情交给官衙办理,自己坐在一旁看着。
女子闻言又是一笑,「什麽谣言?啊,大人所言可是关於瀛王妃的那事?您可别说笑了,此事怎会是小女子所为?难道大人传小女过来,便是要栽赃陷害?瀛王,难道您就如此放任小女子在外让人辱了名声?」说罢,又是一脸委屈。
审案人与衍瀛皆是一脸无语,迳自挥了挥手,让那早已哭成泪人儿的女子冷静一会儿。
当众人注意力皆不在女子身上时,一个官兵又走了出去,顿时,笀刺在背之感席卷我全身,我抖了抖,握紧衍瀛的手,不去在意。
片刻後,又一个男子随着官兵走了进来,不同於女子的冷静,那人便是满脸心虚慌张。
而女子见到男子时,脸色却忽然一变。
「大人饶命啊,小的只是拿钱办事,赚些小钱而已,并非恶意,请大人饶命啊!」那男子一站定便是直接一跪,连问都还没问边主动将事情全盘托出,一点都不需多说。
我有些无语地着那人诉说关於造谣一事,但也不全是因为此事多让我惊讶,而是因为那男人说到一半,便开始声泪俱下。
那男人说的也很一般,便是拿了女人的钱出去外头造谣,接着便开始逍遥,谁知在第二天却忽然有人想追杀他,他拚死拚活的逃了出来,在一次逃脱後便碰巧遇上搜查的官兵们。
非常的......不知让人说什麽好。他这是运气好呢,还是不好?
那男人一说完,一直未说话的女人便忽然像疯了般大笑起来,让众人错愕不已。
「是,我承认,是我让他造的谣。但一切都要怪她。」冷静过後,她忽然指着我说道,「是她不好好珍惜瀛王的爱,我於山庄已是亲眼所见,分明瀛王对她百般呵护,但她却不知好歹,拒绝了瀛王。瀛王那麽好的人,怎麽能让人如此糟蹋?」语毕,她停下来喘口气。
「所以,我趁着他们都外出後,聘请人到山庄迷昏了所有人,之後再让另一批人到山庄去在他们身上做点手脚,之後再让人却造谣,没想到第二批人不知为何竟没有完成任务,没有收到回报的我当时气愤不已,却没想到不久後便传来山庄里的人皆无故死亡的消息,便突发奇想,利用这次的死亡事件让他去造谣。」
话语间,她总是保持着冷静,但听着她的描述,我却觉得,又是一个疯子。
但她到是把她的所作所为都说了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