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满朝文武齐跪两旁,每个人皆是头低噤声,本该是议事论政的地方霎然无声。
「文武百官竟无一人可以为朕分忧解愁,那国家养你们这些废物何用?」眉一拧、眼一瞪,皇太极大怒。
「皇上息怒!」这句话在殿内此起彼落响起,却浇不息皇太极满腔的怒火。
「息怒?朕要怎麽息怒?文官成天只会卖弄文墨却说不出如何治国亲民、武将只会耍枪弄刀却讲不出兵法战术,这样的你们要如何让我大清扬名立万、千秋万世?」
触怒龙颜後果不堪设想,众大臣们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多说一句,深怕下一个当炮灰的就是自己。
「不说话?全哑了吗?」皇太极的脸色再冷也比不上他话里透出来的寒意,「这麽喜欢当哑巴……好,朕就成全你们!来人啊,将左侧排的文官全拉下去割了舌头。」一声令下,训练有素的御前侍卫整齐划一地分别架起文官们准备行刑。
面对文官们此起彼落的惊恐哀嚎,皇太极表情一如往常平淡,彷佛那些骚动与他无关,他只是单纯欣赏一场血腥的割舌戏码。
「请皇阿玛看在众臣一片忠心为国的情分上饶了他们吧,儿臣有一建议或许能够稍稍缓解目前我军困难的战局。」迫不得已,豪格被其他大臣拱出来解围救人。
手一挥,侍卫立刻放开文官们,双手轻松交握靠上椅背,皇太极怒意尽退嘴角甚至出现一丝玩味的笑,但是深知他性情的人都晓得,那只是假象,杀意仍清楚从他身上透露出来,在场的人无不心惊胆颤。
就算是身为长子豪格仍是对这位皇阿玛敬畏大於喜爱,答话间仍不时观察皇太极的表情,丝毫不敢大意。
「这次的松锦之战可说是我大清与明廷双方最为关键的一场战役,皇阿玛任命郑亲王与多罗贝勒领兵修筑义州城,为的就是要断绝明廷在山海关外宁锦地方不得耕种。」
「填壕毁堑,声援断绝,本来明军已到如此绝境,要不是祖大寿及时求援让明廷派洪承畴出关连会兵於宁远,我军也不至於在乳峰山战事胶着,死伤人马甚多。」
「洪承畴这人天生就是领兵打战的料,又率领着八总兵和骑兵十三万人,乳峰山我军失利无疑是给他们打了一剂强心针,此时他们士气正锐杀气腾腾,只怕光靠郑亲王与多罗贝勒是挡不住他们的攻势的。」
豪格说的话他不是不明白,甚至八总兵中有位吴三桂英略强擅,这次明军能够获胜他居功甚伟,若能将明廷这几位强将收为己用,未来大清的国运势必是无可限量。
「所以,你想说的建议是?」
瞬间静默了几分钟,大殿内静得连人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只见豪格脸色凝重,思索了许久终於说出他的想法。
「儿臣恳请皇阿玛派任睿亲王出兵援助,放眼整个大清除了阿玛以外就剩十四皇叔骁勇善战又懂兵术谋略,相信只有他才能解决我军眼前的困境。」
此话一出所有大臣无不议论纷纷,豪格与多尔衮不对盘的情形朝野上下皆知,要豪格当众承认多尔衮是个优秀的将领并举荐他为援军之首,可见心里也是经过一番不小的挣扎。
仔细想想豪格说的话并无任何夸大不实,多尔衮长年征战所立下的显赫战绩全大清几乎是无人能及,或许多尔衮的加入真能为清军带来胜利的契机也说不定。
思及此,大臣们纷纷附和豪格的提议。
皇太极沉思,多尔衮这位弟弟对他来说就像是心头上埋得极深的一根刺,不拔除三不五时就会犯病隐隐作痛,想拔除又怕伤口血止不住弄得两败俱伤……
传言说要得千年的修行才能生在帝王家,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尊贵光荣里头却暗藏着许多不足以为外人道的悲哀和无奈……
就拿他自己和多尔衮来说,在他们都还小,权力斗争的压力还没落在他们身上的时候,多尔衮是他最疼爱的十四弟,他们无论念书习武都在一起,是所有皇子中感情最好的。
「兹事体大,朕还没有决定之前不希望听到有人碎嘴多话,否则後果会比割舌痛苦百倍。」皇太极丢下这句充满浓厚警示意味的话,起身离开。
他曾经是多尔衮最为敬重的四哥,只是後来为了皇位争夺与大玉儿,他们之间的嫌隙已经严重到几乎无法修补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