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萝拉着祈月,来到了二十四天之顶。
看着一望无际的七色花海,天光灼灼,花海依旧美得让人眩目,曼殊紫莲摇曳着一股淡雅的清香扑鼻袭来,清风微扬,白色的铢衣与七彩的铢衣交相飞舞着……一如彼此的心,亲近又疏离。
「好美的花,是吗?」她淡淡一笑。
「为何突然带我来此?」祈月望了她一眼,心境有些莫名怅然。
霓萝的思绪忽然飘向了过往的回忆之中,敛眸道:「祈月,我累了……你该晓得十万年前,为什麽我们没有走在一块?你种的这片求亲的花海,又为何现在才带我来见?」
「还是被你发现了……」他感慨叹息。当时他已心萌爱意,却未探得她之心意,而不敢冒然表白,更怕因此耽误她修行,只好默默将爱意放在心底,独自相思便好。
没想到她已察觉他种下这片花海的动机,确实是他打算用来向她求亲时所做准备。
「我们昔年已修达四禅,近非想非非想处天,本有机会可不落轮回,倘若动了情之一念,再想往上修,已是不可能……而当年,我们没有放弃彼此的念头,却更无跨越一步的勇气,如此纠结的心念,一来二往,已是过了漫漫岁月。」清澈婉转的语调,柔声一叹──
「我们还有多少个十万年可以浪费?紫霓之於祈月,霓萝之於化宸,都该开花结果才是!」
开花结果?几十万年的岁月过去,他们好不容易有所进展的感情,相守的时间,却不余百年……短得像露水般的浅薄姻缘,不禁让人都要唏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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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我是劝阻不了你了……」心知她向来要强,他也只能深深一叹。
祈月朝前迈出一步,由身後环抱住她,将她如珍宝般地纳入怀中,轻抚着如丝的秀发,涩涩道:「你是为了与我的感情而护我下凡,再入这滚滚的红尘之中,情考之历练,会多於一般的凡劫,你可真心不悔?」
这她非是不知,却是怎麽也放不下他。霓萝枕着他的胸膛,淡淡掀唇。「自然是无悔。」
他不忍相负,亦是不舍她心系於他,独自面对这幽幽万年。
「你……该怎麽说你才好?缘起缘灭,你这又是何必?」他收拢双臂,将她搂得更紧,彷佛怕她随风消失一般,明明拥在怀里,却飘渺的不真切。
「不能再拖下去了,明日我就要受鞭刑,还要你的腰牌天刑台才会受理,我虽是不悔,你可千万别辜负我……」言下之意,是怕他又变卦。
柔荑覆上在自己腰间收紧的大掌,她侧过头一双水眸带着柔情,波光粼粼地睐着他,要他给承诺,纵是冷情也多情了……
「好。」轻轻一字,重如千金。他眸色转深,将她转过身来抱着,动情的低头,吻上那如花瓣鲜艳的微凉娇唇。
他们的气息淡淡地交杂着,不急不徐的探索,一啄一吻尽是融入了无限的思念之情,相思的距离近在咫尺,转瞬又似隔了天涯。彼此的心意皆然,不求长相厮守,但求岁岁常安……
将她的唇吻得一片晶亮,留下自己的气息还不够,似要将思念也一并化入唇齿间,不知隔了多久,祈月才抬起俊眸定定地瞅着她。「答应我,你一定要平安回天界!」
「那是当然。」柔唇轻轻一勾,她敛去了眸底的幽光,靠在他的怀中隐去了深远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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