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萝将祈月的伤势稳下後,回到了霓虹仙境一趟,处理回归後所累积的诸多事宜,未过几日,又带着许许多多的珍宝,到了无色界的非想非非想处天,去拜会她昔年结交的义兄──华阳帝君。
领着一众仙子,来到了无色界,空无一物的地界,彷佛察觉到有仙客来访,一座宏伟金色的高大宫殿,随即在云中显现。
金色的雕花大门敞开後,有一仙童来领霓萝一行仙者入内。
金座之上的华阳帝君见来者,眉目含笑。「义妹回归之後,来得有些迟,别来无恙吧?今日你带着许些宝物来访,着实与为兄客气了。」
华阳帝君,已有七十多万年岁,却不见一丝白发,面目清俊,生得极为儒雅,岁月的痕迹,似乎与他的外貌成了反比,那不浓不淡的剑眉,微挑地打量着她。
霓萝回以清浅一笑,相隔十万多年未见,却不见生疏。
「拜见来迟是妹妹不对,这就向你陪礼了……」只见她不卑不亢地欠身,又道:「这些珍宝只是想与义兄换几样东西,不成敬意,还望通融。」
还是这麽客气的不客气,一如当年啊……
华阳帝君轻笑了一声。「喔,这普天之下,还有什麽东西是入得了义妹之眼?需你特意来取呢?」
「妹妹所需的便是,昔年义兄证道之时,座下的南华神木与您随身金丹一颗。」这神木是要送魔君的大礼,而金丹自然是为了祈月相求的。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呢,华阳帝君笑问:「这些东西,可都是本君的珍藏之物,义妹有何它用?」
在熟稔的手足面前,她自然是无需端起架子的,便直言相告──
「妹妹想在下凡前,造一座琴,送给魔君当礼物。」明明是这麽轻柔的语调,却叫旁人听得掉汗。
「原来是这样啊……」那礼物可想而知,是惊天动地的,看来这个阿修罗魔君要倒大楣了,居然敢惹她?
只怪他不晓得紫霓仙子是霓萝境主的魂识所化,他不仅是踢到了铁板,简直是踢到了铜墙铁壁。华阳帝君勾了勾唇。「本君允了。」
他自然是支持自己人的。「那麽金丹呢?义妹可是功体尚未恢复?不妨入我仙门闭关,为兄替你护持。」他大方道。
「妹妹谢过义兄,我身体已无碍,这金丹是替化宸天子所求,也就是现在的祈月仙君,他为了救我深受魔气反噬,如今下凡劫历在即,还望义兄相助!」她淡淡地解释,神色平淡,一点也没有求人的姿态。
见她的容颜与十万多年前未变,依旧是这麽淡雅清艳,姿态不冷不热中透着一股绝世的高贵……华阳帝君故意感慨地揶揄她──
「义妹明知早年本君对你有情,如今在本君面前,竟为了祈月仙君这般坦然的向我要金丹,真是不顾念本君的心情啊!」
「义兄说笑了,这二十八天谁不知,您已弃七情、断六欲……修得罗汉金身,客居在天界修行,昔年仙魔洪荒之战,落难的诸仙,恢复回归最快的便是您了!不是吗?」她客气的拆穿他的深情论调。
确实是如此。但碍於面子,他不忘嘴上再损损她,能激起她一点点的良心也好。「要不是义妹绝情,本君又怎麽会遁入空门呢?」
瞧他说的煞有其事,霓萝却不以为然的一笑置之。
「如果妹妹记性不差,义兄喜欢的该是仙姐才是?妹妹只不过是你退而求其次的代替品吧?」
「怎麽被你说的,好像是为兄无情了?罢了,东西予你便是。不过这魔界子民,亦是众生之一,我佛慈悲广渡有情,妹妹下手不可太重。」
果然讨不到嘴上便宜,华阳帝君也不逗她了,除了提醒一番外,便吩咐了小仙取来她要的东西。
到底是慈悲为怀的平等之心,他的心量让霓萝自叹弗如。
收下了南华神木与金丹後,还有许多事要办的她,便打算告辞了。「义兄放心,妹妹自有分寸,就此暂别了。」
就在她领着仙女们,打算离去之时,华阳帝君忽然又唤住她。「等等,本君再求教妹妹一件事。」
她顿下了脚步,回眸问:「义兄还有何事吩咐?」
「你到是讲讲,那个祈月是哪里比本君好呢?」他已修达罗汉,自然是已无情爱之念,但就一个好奇。
霓萝勾唇,明眸善睐一笑。「至少他比义兄年轻多了。」
这话答的似真非真,惹得华阳帝君一阵大笑。「确实。」
是的,祈月不止比华阳年轻,也比霓萝小上了二十万岁。但她会喜欢他,当然不是真因为他年轻,只是因为偶然的心动,触动了情劫生成。
所以并没有真正的答案,有时爱上了,便是这麽的莫名……她敛下了清冷的美眸,轻声一叹。「义兄,霓萝其实是很羡慕你的……」
无拘无束,超脱生死,在寂静的喜乐中,明心见性的修行着……华阳帝君已然达到她和祈月都追不上的高度。
而他们的心中都有着一个放心不下的人,所以注定前路迢迢,轮回漫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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