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大仙的缘情就是深奥,若说他们之间有些什麽,岂会数万年不曾表示;若说那他们之间没些什麽,洪荒天劫现前,又彼此互相有周全的心意,那心思真是太教後辈小仙,难以揣测……」宝月童子来日宫串门子,谈起自家仙主的事,说的口沫横飞。
宝日童子在八卦的昊日身边待久了,也是耳濡目染,有一番自我见解:「其实也没这麽复杂,不就是两位大仙,彼此拉不下脸罢了……」
忽来一把扇子,敲了两颗小脑袋瓜一记爆粟。
「你们这两个小鬼,懂些什麽?」刚回宫的昊日,叹了口气,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带坏了仙童们。「人家那叫矜持,叫大度,亦称定力!没有历经数十万年的岁月磨砺,恐怕很难明白……」
「喔,小仙明白了。」宝月点点头卖乖,也不知是真明白,假明白。
「谢星君教诲。」宝日也跟进,连忙又提醒。「只是星君,其中的一位大仙,已在里头恭候您多时了!」
「男的,女的?」昊日在心里纳闷。怎麽可能?
「呃……是女大仙。」
「我这就去瞧瞧是谁?」昊日一脚踩进日宫正殿,便见到了一道倩影,让他大感吃惊──
「境主不是该在月宫里陪祈月?天啊,本君是老眼昏花了,还是见了分身不成?」他抬手揉揉眼睛,再看清楚来人。
「你说呢?」霓萝清冷的眸光,透着一丝熟悉的娇媚。
望着这冰雪般的盛世容颜,彷若洞悉三界的慧黠灵眸,眼前便直睨着自己,他顿时全然明白,看来如假包换了──「原来,你才是真身!」
她浅浅一笑。「星君真是好眼力。」
「赞谬了。」他相信她绝非是来夸他的。「境主来此找本君,有何赐教呢?」为何他种有不详的预感?
果不其然,霓萝话风一转,另辟话题──
「昔日仙君也帮了本宫不少忙。」她意有所指。
「好说,都是些小事。」他觉得她话中好似有话?
「更是你通报祈月,来魔界救本宫的?」她微微蹙起秀眉。
「我也不瞒你了,正是在下。」果然纸包不住火,他叹了一口气承认。
「……但也因此让他受了不小的伤,你说──本宫是该谢你好;还是责怪你好?」柔雅的嗓音高低起伏着,教听者心头冒汗。
他乾笑了两声作答。「哈,这可不好说了,本君和紫霓同祈月的交情,怎麽也都不可能见死不救……」
昊日的心头怔忡了下,身子犹如被一道寒风吹过。
此时他头一次明白了霓虹仙境的传言,就算经过了十万多年有些失真,其中倒也还有些可信度。
「仙君说的自是有其道理,霓萝也很感激仙君的心意,不过恩、仇不能相抵,这恩嘛……日後若是仙君有所需要,霓萝自当两肋插刀全力相助。」
她的义气凛然,他是佩服的,但若能不计前嫌就更好了!
「其实境主大可不必介怀,反正不是什麽愉快的事,不如我们都将此事忘掉?」他提议。
对於他的陪笑,她一脸云淡风轻的挑眉。「至於仇嘛……」俏唇一顿。
昊日看得出来,她没打算轻易让此事过去,只好静待下闻。
她稍作思忖後,也不捉弄他,便直言:「可否请星君劳动仙躯,去一处地方见一位仙友?」
昊日松了一口气,看来她还是有念及过去的情份。「这容易,境主说吧……是去何处,见谁呢?」
「极南之境见──云溯仙子!」她唇畔似笑非笑,眼神有些戏谑。
「唉,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境主真是客气了,以此为解仇之策,倒是换昊日不好意思了。」他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了。
昔日被诓骗参加了招亲大会,实乃大大失策!
本以为奖励是南极的飞天仙鹤一只,他想有个坐骑,出入风光也方便倒是不错,没想到居然莫名其妙多了个未婚仙妻,还是自己从小到大,成当妹妹对待的云溯仙子,这教他怎麽下得了手?
所以他逃婚了,离开了从小到大生长的南极,到地居天来,还故意顶了个日宫职缺,让她同自己冰火不相见。事到如今,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而就在此时,一只七彩灵鸟飞来传信给霓萝。
她读了信後便问:「星君是祈月的好友,敢问他约我在二十四天取伏月灵草,是为何意?」
「这……本君也不明白,按理说他有伤在身,应是不可能上到二十四天,就算能上去,也撑不久,境主不如快去看看吧?本君怕他这可是想不开啊!」他故意加油添火的说,心里暗忖着,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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