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已恢复真身灵识的霓萝,仙体虽未完全恢复,但比起祈月不余三成的仙力,还是强上许多……
她把祈月带到了瑶池,与金母相借数个时辰疗伤,待彼此仙身修复了一定程度後,便将他暂时所需的灵药打包好,连他一同丢回月宫,并要宝月去请来昊日做後续的照料,自己则是回到了在天宫暂居的飞阁。
她取出自己还是紫霓身份时,为追求祈月所抄的诸多经文,驱祥云来到天界与地界相交的一处敬字亭。
柔荑拾起一张一张的经文放入,随之在三界化去,此刻,她的心境,无关情爱,唯有铭心──
「佛力无边,般若光明,愿诸经文,至三界流转,超拔芸芸苦海众生……」
另一端……
祈月在月殿的寝宫云榻上半躺着休养。
昊日则是在一旁吃着仙果,陪他看望尘镜里紫霓的一举一动,可惜地猛摇头。
「全化了,一张不剩……着实可惜啊……那绵绵的情意,随风飞逝,现下只余女神超脱三界的襟怀,不留一点私情……从前你总是嫌人家不懂事,现在人家简直是太懂事了!可感难以招架?」他虽替好友感慨,却不忘火上添油的训他一顿。
「无妨,只要她开心便好。」只要她平安无事,其他的小事,祈月倒不是那麽在乎。他也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才不放心的动用神器──望尘镜,探知她的行踪。
「当初要你见好就收,你偏不听!以前是紫霓追着你跑,现在呢?你躱在这里偷窥、关心她,人家也不领情了!对了……你没出卖我,说我有帮忙你吧?」昊日忽然想到自己的把柄,只怕恩义没有,梁子倒是结下了。
「这便要看你如何待我了。」祈月语意深长,却没告诉他,其实霓萝就算受封十万年,对外界的一切,仍清楚了然。
「这仙妻的後台硬,就是不同啊!」昊日长叹一声,替自己斟了一杯茶,续问:「你倒是给本君说说,你们当初是怎麽结下孽……呃……情缘的?」
「你在这陪我,已经无趣到,想听我讲古的地步了?」
「我这是想死的明白一点!」昊日哀怨地吐嘈他。
祈月牵唇一笑,没打算隐瞒为自己尽心尽力的好友。只是过往的幽幽岁月,在脑海中回溯流转,彷佛发生的一切,只在昨日上演──
「外界对她的流传,想必你也听了不少,不如就说我们的过节吧……那时的她睥睨物表、眼高四海,我们各踞一方,偶而朝堂之上,意见相左,她总是与我呕气。後来有一次,在我的千年寿宴上,她故意在敬酒时,将酒洒在我的衣袍,弄得我一身狼狈;女娲娘娘慧眼明察,当然一眼便看出了她捉弄的心思,便施法将她真绊倒──
於是,她不偏不倚地往我身上栽了一道,为此引来了群仙大笑,说我们看上去,真像天造地设的一双……
那也是我第一次,在她傲气的脸上,见到了女孩家的羞赧,与显而易见的怒气,就算天界的七色云彩齐放,都不及她那日的娇嗔一笑动人夺目,情根也在不知不觉中深种,可惜碍於身份,隔了数万年,我们彼此都未曾表明──
直到後来,她为我豁命,挡下天魔雷霆万钧的一掌;我才恍然明白自己与她相处的时光太短,来不及守护她天长地久……而这一念的缘错,再见已是相隔了十万多年的今日……」
「你们的过去,果然无比凄美;但以你现在的修为赴劫,恐怕只有──无比凄凉!」昊日嘴上不忘损他、酸他,心里还是难免担心起好友。
「天意如此,我亦只能随顺……」
就在此时,眼尖的昊日瞥见了望尘镜里的异样,突然喊住他──
「等等祈月!紫霓这不是回飞阁,也不是回霓虹仙境的方向……这朝南方而行,你可知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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