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环视这个地方,从法国回来後,她偶尔会在这里过夜,浴室有她的毛巾和牙刷,衣柜里也有她的衣服。虽然她待的不久,但这个地方充满了他们的回忆,将浴室的牙刷、毛巾、拖鞋都丢进垃圾桶。
她转身离开,打开衣柜继续整理,一边哭一边将自己的衣服都丢到床上,这些衣服她都不想要了。
查克在楼下的酒吧喝酒,莉莉找到了他:「查尔斯,谢谢你提供了美妙的夜晚,我以你为荣。我请伊凡把你的东西放到房间里。」
「什麽东西?」查克问。
本来要离开的莉莉停顿了一下:「巴黎警局寄来的包裹,你的私人物品、护照,上星期寄来的。」
查克听到莉莉的话,就明白这是布莱儿的诡计,珍妮没有藏他的护照,表示他刚才冤枉了她。
他转身跑上楼,只想在珍妮离开之前找到她,挽留她。
「珍妮,停,我很抱歉,我永远不该怀疑你,我犯了大错。」查克跑到房间,珍妮还在里面,用卫生纸擦着眼泪。
「是的,谢谢你说出来事实。」珍妮站起身来,将卫生纸丢进垃圾桶,她平稳自己的呼吸,不希望他看到狼狈的样子。
「你很完美,我会弥补,我保证。布莱儿陷害我们,我知道了。」查克拉住她,向她保证。
「然後呢?可能在未来又伤害我一次才说要弥补?查克,我很不想这麽说,但你和布莱儿是天生一对,你们可以过得很好。」
「你选择相信她,你们还藕断丝连,承认吧。你们在一起时我看的出来,我在房间里能感受到。」纵使查克没有出轨,他和布莱儿之间有某种切不断的联系。
「那我们离开,就只有我和你,到巴黎或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查克激动的说。
「你永远都要逃避你对布莱儿的感觉?和我相爱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亨利已经走了,我也该往前。」珍妮讽刺的笑了一声,他永远要逃避,她也永远不能取代布莱儿在他心中的位置。
「拜托别离开,大家都会离开。」查克目光里充满哀求,他身边的人最後都会离开他,他的亲人和爱人,他不想再有人离开。
「我很抱歉。」珍妮最後还是哭了,眼泪挂在脸颊上,就像他刚才做的一样,从他身边走过。
最後,他还是一个人。
查克让司机送他去布莱儿家,质问她为什麽要把他关心的人赶走,是否有可能布莱儿还爱着他。当布莱儿否认之後,查克愤怒的向她宣战,恨意化成怒火准备将她的生活变成地狱。
珍妮没有回家,她回到布鲁克林,那里没有任何关於查克的一切,看着对岸的灯光,她打了一通电话。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她的目光悠远,没有焦距。
「你说。」
「我要搬出公园大道,可以帮我在帕森学院附近找个房子吗?」
「可以,但你确定要这麽做?」
「我暂时不想在有他的地方生活,这对我来说太有挑战。」
「好,我让人找一下房子,有合适的就会告诉你。」
「谢谢你,所有事。」珍妮诚挚的感谢,每次她被击倒,在她身边的似乎都是同一个人。
「好朋友不说谢。」蓝斯笑了一下,就挂掉电话。
珍妮已经一个礼拜没有回到公园大道或者会遇到查克的任何地方,光是奔波於学校和工作室之间就已经让她没有时间去想感情的问题。
偶尔会和艾利克在外吃饭,艾利克和鲁福斯都知道珍妮和查克分手了,艾利克会将花边教主上的消息告诉她。查克跑到哥伦比亚抢走布莱儿的助理职位,两个人显然要互相折磨彼此。
趁着午餐,珍妮和艾利克在学校附近的餐馆,叫了姜汁辣椒烤鸡配孟加拉香料奶油瓜、香脆鸡皮、香草蒜香面包。
等菜上齐,珍妮才吃了一口,就跑到厕所里大吐特吐。
等她回来,艾利克问:「你还好吗?这是你以前最爱吃的,你超爱姜汁烤鸡。」
「不了,我最近闻到姜汁的味道就想吐。」珍妮的脸色很白,她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清洗嘴里的酸味。
「我要一个南瓜浓汤。」她朝服务生说,服务生点头走开。
「我最近吃什麽吐什麽,肠胃不舒服到极点。」珍妮抱怨,就连蒜香面包她都无法吞下。
「珍妮,你的月经有如期来吗?」艾利克想了一下,压低声音问。
「没有,可能是我压力太大,从法国回来後就不稳定。」
像是想到什麽,她从艾利克的眼神读到其他东西,用力的摇头:「我们有用保险套,这不可能。」
「这就有很多原因了,可能戴的时候破掉?或是用的时候?你应该检查一下。」艾利克抿了一下唇说。
「这不可能,我相信只是我的经期混乱。」珍妮强撑着笑容,却感觉自己坠入海底。
「去检查。」艾利克坚持他的建议。
「不要告诉鲁福斯或莉莉。」南瓜浓汤来了,珍妮却没有胃口了。
离开时,艾利克询问她要不要帮她买验孕棒,珍妮拒绝了,艾利克去买可能会引发更大的丑闻,不如就自己去曼哈顿下城,那里不会有八卦的爪牙。
在工作室附近的街区,她挑了一家不起眼的药房,走进去後迅速拿了验孕棒到柜台结帐,并将它扫进包包里就匆匆出门,她走路的样子像身後有野兽追赶,惊慌的快步走回工作室。
从建筑後方的门上楼,珍妮一路小跑到自己的办公室才停下脚步喘气。
手机传来提示的声音,打开一看,是花边教主的讯息推送:直击!珍妮怀孕,是查克的孩子?
讯息内清楚的附上一张她拿着验孕棒的照片,她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慌张,珍妮原本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
该死!她在心里骂道,都已经远离漩涡中心,还是没能停止追着她跑的流言。
丹将这篇讯息发出去後,就打电话询问珍妮。
「你怀孕了吗?」珍妮一接起电话,丹就单刀直入的问。
「没有,为什麽每个人都要这样问?」珍妮将办公室的门关起来,情绪化的回应他。
「我不知道?也许是你去买了验孕棒?珍妮,你验过了吗?」丹故作讽刺地反问她,作为哥哥,他很担心自己的妹妹是不是真的怀孕。
「没有,我很害怕,你们还有花边教主把我吓坏了。」珍妮承认,她根本就没有时间去验,这篇消息一出来後,她更不敢验了。
「你应该快点确认一下,好平息流言,我会帮你注意不让爸知道这件事。」丹
「谢谢喔。」珍妮讽刺的说,直接挂掉电话。
电话挂断後,珍妮强烈觉得松了一口气。她得到了解放,她不能再忍受和任何人谈论这个问题。
验孕这个事情不应该在工作室做,她决定快速地回到公园大道确认,只有在那里才可能让她稍微感觉好一点,之後和鲁福斯解释也比较快速。
抵达後,她直达浴室,仔细看包装背後的说明,上面说最好是早晨的第一次尿液,而且不能吃含有激素类的药物,也不能喝太多水。
这是她人生第一次见到验孕棒,因此为了不影响结果,珍妮决定留到明天再验,另一方面也是想拖延这件事,她不知道上面的结果是不是她能承受的。
从浴室出来,她又想吐了,但刚才她只喝了水,也没什麽可吐的。从厨房拿了一包苏打饼,小口小口的啃着。
丹正好这时候回来,他拿着手机,穿着一件蓝色的上衣:「你验了没有?」
「不要再问我这个问题了!」珍妮忍不住大叫,准备到房间里躺着,丹没有缝隙的拷问让她抓狂。
「珍妮,我只是想让你更早做决定,不管你做什麽决定,我都会支持你,而且我有抚养孩子的经验,如果真的有了,你也不必担心。」丹开始滔滔不绝,乔琪娜曾经骗他米罗是他的小孩,从那之後丹似乎还有好爸爸情怀。
「包装上说最好早晨验,我等明天早上。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帮我关上门吗?」珍妮努力控制脾气,走到房间里,躺在床上。
「有人吗?有人在家吗?」查克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他来干什麽?」珍妮立刻从床上坐起来,和丹四目相望。
「没关系,我来应付他。」丹走出房间,顺便把门关上。
丹走到客厅,查克背对着他:「查克,你来做什麽?」
「我听说珍妮回来了,我想和她说话。」他的手插着口袋,却难掩他的紧张。
当他在网站上看到新闻,他简直不敢相信幸运之神会眷顾他,这是一个契机,一个可以挽回珍妮的神意,他和她在一起,两个人可以组建一个家庭,他发誓不会再做出伤害她的事,只要给他一个机会弥补。
一改与布莱儿互相斗争的状态,查克突然觉得那些都不重要了,他即将成为父亲,他要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榜样。
「说什麽?很抱歉占你的便宜,害你怀孕了?还让我的疯前前女友陷害你?」丹扞卫着自家妹妹,一点余地都不留给查克。
「差不多,只是少了讽刺,她在房间里吗?」查克没有生气,准备走向房间。
「我可以转告她,我想你找的到电梯。」丹挡在他面前,阻止他接近珍妮。
「如果珍妮怀孕,我是小孩的爸爸,我有权利和她谈。」查克冷静地说。
珍妮的感情生活单纯,按照时间推算应该是在法国的时候怀上的,她那时候和查克爱得火热,很明显就是他的孩子。
「你这个浑蛋还敢讲。」丹抓住他的衣领,恨不得给他脸上一拳。
「停。」珍妮在丹离开之後,还是觉得不安,偷偷的打开房门听他们的谈话。
「丹,让我和他谈一下。」
「我会在书房。」丹松开手,往楼上的书房走。
珍妮领着他来到房间,查克反手关上门:「我想让你知道,我还是爱着你,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结婚,我会当个好爸爸,我会弥补过去的所有事,我愿意负起责任。」
「等等,这太超过了。」珍妮打断他。
「我是认真的。」查克握住她的手。
珍妮感觉像被丢进锅子里的螃蟹,每一件事都尝试将她煮熟,让她散失任何反抗能力。查克的提议听起来很好,比想像中的负责任,但她才17,虽然这个年纪已经可以结婚,但不代表必须结婚。
婚姻对她来说是很神圣的,至少也要再等个几年。至少在她的人生计划当中,读大学期间不能怀孕。
「我不想让你因为孩子做出承诺,有必要的话,我可以自己扶养孩子。你并不爱我,或者说还不够爱。」虽然像把伤疤再一次掀出来,珍妮还是说出这些话。
「我可以改,我会放下我的过去,我们只要一起,我们可以一起创造新的回忆。只要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爱你。孩子不能没有爸爸,我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查克失去了父亲,从小也没有父亲的关爱,这让他想把自己身上缺失的,弥补到孩子身上。
这一番话打动了珍妮,她不是个残酷的人,她的母亲长期不在家的那段时间,她有多痛苦,她很清楚单亲的家庭,孩子会觉得孤独、不被了解,和渴望亲情的想法。
她不能这麽无情的要求小孩适应没有父亲的生活。
「我不知道,查克或许我们可以等到之後再谈论这件事?」她现在没办法好好思考,有一部分的自己呼喊着答应,另一部分的自己不想接受。
跟查克结婚?这是她一辈子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虽然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继兄妹,谈恋爱是一回事,结婚又是另外一回事。
「我会等你。」查克拉起她的手,在手背印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