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派对结束後,鲁福斯看珍妮的眼神都有点奇怪,他多次欲言又止,可能是数字的打击让他行为异常。最近的工作特别繁忙,他们已经在计画下半年度要开拓男装的市场,工作室离布鲁克林有段距离,因此他们决定在莉莉家开会。
「我们应该请首饰和包包的设计师。」这一块正好是两人比较薄弱的地方,珍妮擅长女装,蓝斯男女装都是翘楚。
门口传来撞击声,逼的两人抬起头,查克和一个女人在墙上热情的拥吻,女人在客厅就脱掉高跟鞋,外套和鞋子就掉落在走道上。
「晚安。」查克朝他们说,一边抱着女人。
「如果听到尖叫,别紧张,我没事。」他搂着女人,到退进他的房间。
查克住在这里这件事倒是让她忘了,珍妮将注意力拉回,继续完成工作事项的讨论,而当他们讨论到尾声,查克却衣衫不整地走出来,替自己倒了一杯酒。
「真令人吃惊,布鲁克林的珍妮居然成为生意人。」查克拿着酒杯朝他们搭话。
「你不是要招呼客人吗?」珍妮想起过去她也在这个位置和他说话,两人那时候的关系不是很融洽。
「我显然已经招呼过了,一年前。我应该在电梯里就注意到的,有多少女人能把腿放在……。」查克语调低沉,带着笑意。
「嘿,你可以到电梯等我吗?」珍妮急忙打断他的话,虽然查克平常就这样,但在客人面前是不恰当的。
蓝斯站起来,拿着自己的东西走到电梯口。
「查克,你到底在干嘛?他是我同事!」珍妮将额前的浏海往上拨,走到他面前,恨不得甩他两巴掌看他会不会清醒一点。
「他是成年人了,不要告诉我你和奈特没有做。」
「不,这是工作!你不能就走过来跟我的同事开黄腔。」珍妮双手挤着他的脸颊报复。
「所以你和奈特做了?」查克始终带着笑意。
珍妮正要翻白眼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下一秒查克的手放在她的腰上,充满酒精味道的吻是苦的,她的酒量还行,但不知为何她感觉自己醉了。
用力推开了查克,珍妮用手擦去嘴上的口水:「你疯了。」
拿起东西就往电梯跑,蓝斯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但也没有问,替两人按下电梯就各自回家。
她走在路上,整个人心烦意乱,查克之後会和布莱儿在一起,她应该停止想这件事。
店里摆了一个中国风的屏风,还有不知名的艺术作品,还有过季的名牌服饰,各种东西放在店里,呈现有秩序的繁杂。鲁福斯将他们带到一家骨董店,说是庆祝丹的毕业,让丹随便挑。
「丹,随便选,高中毕业可是大事。」鲁弗斯走向一个箱子前。
「这个箱子呢?箱子可以放东西,你大学会买很多书。珍妮,或许你也要一个箱子?你随便挑一个。」
「爸,你最近怎麽对骨董有兴趣?」珍妮拿起一个古董相机,看了一下又放下。
「我只是想奖励我的孩子来刺激经济,画廊是很好的投资,现在的价格是付钱时的三倍。」鲁福斯拿起一个玻璃菸灰缸。
「你没被房地产泡沫化套牢?」丹问,他们家从来就不是富裕的,鲁福斯平时消费习惯节俭,这不像他会说的话。
「也不是说我在市场占了上风,但还能送你们上学。」鲁弗斯弯身看着玻璃柜里的戒指,目不转睛。
丹走过去看鲁福斯在看什麽:「对你的手来说太细致了。」
那是一枚很特别的戒指,中间有黑色的主石,碎钻和蓝宝石为戒台,椭圆形的形状让戒指看上去像一枚盾牌。
「别想太多,只是看看而已。」鲁福斯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要和莉莉求婚。
丹挥手让珍妮过来:「你看爸刚才在看什麽。」
丹最後选了一只手表,珍妮什麽都不要,鲁福斯结帐後,三人就走出门外。
「我要去回工作室一趟,你们先回家?」珍妮走到一半,突然停下说。
丹和鲁福斯点头,和她道别就继续往前走。
珍妮走回刚才的店里,指着鲁福斯看上的戒指,并将信用卡递给店员:「麻烦将这个包起来。」
她知道莉莉和鲁福斯的感情已经很稳定,他们打算在中年的时候重新在一起,这是件好事,虽然荒唐,珍妮却羡慕他们到了这个年纪还是勇於去爱、去尝试。
晚上莉莉家举办合作会议後的派对,在场都是贝斯集团的投资人,查克也在场,他盯着瑟琳娜的新男友盖博瑞尔。
「不要告诉我你对瑟琳娜的新男友产生兴趣。」珍妮走过去,站在他身後。
「珍妮,我在监视他,就在刚才这个男人才从脚踏两条船的状态挣脱出来。」查克的声音很低沉。
「也许没有?」珍妮眨了眨眼睛,她知道很多内幕。
「你知道什麽?」查克吹了声口哨。
「你应该用你的私家侦探好好调查波比,还有盖博瑞尔的庞氏骗局。」珍妮也不绕圈子,直接点明。
「谢了。」查克的眼里爆发出讶异,很快又恢复过来,拿出手机走向其他地方打电话。
瑟琳娜将男友介绍给鲁福斯和莉莉,盖博瑞尔向莉莉推销他的商业计画,珍妮在一旁观察,就算是这种场合,她也严守纽约的法律,不喝任何酒精饮料,手上拿的旁人以为是马丁尼,其实只是白开水。等莉莉和其他人谈论,珍妮将鲁福斯拉到一边。
「爸,听着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很疯狂,但你千万不能插手或说出去。我有时尚界的朋友也认识盖博瑞尔,但在这之前他不叫这个名字,盖博瑞尔是骗子,他混进上流圈子,骗大家有投资计划可以获利,等钱到手後就离开,改名换姓。」
「珍妮,你喝酒了吗?」珍妮口中的人和鲁福斯认识的人听起来完全不一样,他看着女儿手中的酒杯问。
「这是水。」珍妮将酒杯递到鲁福斯面前让他闻。
「珍妮,这是很严重的指控,你有证据吗?」鲁福斯板起面孔,他想相信珍妮,但这太荒谬了。
「我没有,但是获利三倍?现在哪种投资会这麽好赚?好赚的投资通常也代表高风险,爸我们的钱不能这样冒险。」她知道鲁福斯想买那个戒指,想靠自己赚钱买东西给莉莉,想努力拉近和莉莉之间的财富距离。
「我没有证据,只是听说,但传闻是这样一定有原因,我希望你能谨慎一点,不要轻易相信他。」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鲁福斯叹气,看起来很苦恼。
「还有爸,我不希望你告诉莉莉,我说的一切没有证据,如果莉莉知道了,她一定会觉得我在捣乱,我不想让莉莉失望。」
确认自己父亲不会受骗後,派对还没结束珍妮就回家,隔天一早正是精彩的时候,她这晚睡得极好,感觉未来就在她手里。
由於丹很担心瑟琳娜,珍妮和他去莉莉的高级公寓看她,却发现奈特、布莱儿、查克都在里面。
布莱儿向他们解释瑟琳娜的男友是骗子,名媛波比也是,他们要逮住波比逼她还钱,珍妮决定加入这场逮人计画,她知道丹会告诉莉莉,而莉莉会因为不让瑟琳娜抓住波比而让警察以偷窃的名义逮捕她。
仔细想这可以理解,要是瑟琳娜成功逮到波比,这件事一定会上头条,整个上东区的人都会知道瑟琳娜帮着骗子介绍,骗朋友跟家人的钱;瑟琳娜的名誉会受到严重损害,未来十几年其他人都会记得她曾经骗过朋友投资,这会是一辈子的耻辱。
而波比没有被曝光的原因也是因为如此,这是一场天大的丑闻,就算吃亏也不能揭发她。
他们聚在俄罗斯茶馆,珍妮一看到波比走进去就立刻报警,并连络了几家认识的媒体爆料,警察和记者很快就来了,珍妮让记者在外面等,就能拍到波比跟警车的照片,同时也避免打草惊蛇。
「我必须说,你在耍诡计这点很有天分。」奈特站在不远处说。
「谢谢。」珍妮欣然接受。
布莱儿传信息给乔琪娜让她准备好,珍妮朝她们那走去,波比正好站起来朝门口走,珍妮抓住她的手臂。
「就是她,逮捕她。」两个警察从门口走来,珍妮对他们说,警察替波比上铐,刚走出去,嗜血的媒体都蜂拥而上,镜头对着波比狂拍。
昔日名媛涉嫌诈欺多笔投资;珍妮连标题都想好了。
警车离开後,其中几家媒体向珍妮道谢,顺便想从她口中问出一点内幕,珍妮只是装傻回应。又一辆警车停在门口,记者们留下纷纷将目光转过去,瑟琳娜被两个警察上手铐,从这带走。
她懊悔的闭上眼睛,她忘记瑟琳娜也会被捕,这样记者们得了两个头条。
奈特、布莱儿、查克要去警局捞瑟琳娜出来,珍妮决定回布鲁克林,却接到一通电话。
「珍妮,我明天要去尼泊尔爬山,工作室的事情等我回来再说。」蓝斯听起来兴高采烈。
「我不知道你还喜欢爬山,你要爬哪座山?」
「圣母峰,那是一座很漂亮的山。」
「听起来很危险。」珍妮微笑着说。
「我们跟着冰瀑医生走的路,不会有事,我有卫星电话,会每日报平安的。」
「冰瀑医生?」珍妮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
「他们是尼泊尔的勘查队,会在攀登者上去之前创造一条安全登顶的路。尼泊尔的人认为站在圣母峰上是亵渎神灵,但为了赚钱也只好这样。」蓝斯解释。
「听起来你已经成为尼泊尔的专家了,希望你平安回来,这里有太多工作了。」珍妮忍不住取笑他。
「我会的,掰。」
毕业舞会隔天就是毕业典礼,奈特、瑟琳娜、布莱儿、查克都要毕业了。瑟琳娜男友的事情也得到解决,鲁福斯和莉莉因为把瑟琳娜送进警局的事还在冷战,但过不久她相信他们会和好。
典礼结束後,大家到莉莉家开派对,高年级生在为花边教主是谁烦恼,瑟琳娜一心想要揭穿他,看着假装不知情的丹,珍妮实在忍不住笑意。
工作室的助理打来,珍妮走到窗边接起电话:「我是珍妮,怎麽了?」
「蓝斯从昨天开始就没有打电话报平安,我有点担心他。」在珍妮的要求下,蓝斯每天会用卫星电话打给助理,确认他没事。
她的笑意消退,珍妮只迟疑了片刻:「你立刻派人去尼泊尔,我需要知道那里发生了什麽。」
她没心情参加聚会,向艾利克打声招呼就徵招了他的电脑,在网路上搜寻尼泊尔的新闻。
最近一则的新闻是几个小时前:圣母峰雪崩,一支登山队下落不明。
「不。」珍妮发出悲鸣。
丹似乎听到声音,看到她的表情不对立刻关上门,直视珍妮:「发生什麽事?」
她感觉中午吃的食物都涌到喉咙,体内的压力濒临崩溃,只能靠大口的呼吸缓和。
「蓝斯去登山,昨天发生雪崩,现在他们下落不明。」珍妮困难的将话说出口。
「珍妮,我很抱歉。」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很快表情变的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怎麽被带回布鲁克林,丹将她扶到床上之後,她就睡着了,当她醒来,她以为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场恶梦,她事业的夥伴,她的朋友没有下落不明。
手机铃声响,珍妮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立刻接了起来:「找到他了吗?」
「没有,珍妮,记者知道了这件事,他们纷纷打电话过来问,我们该怎麽办?」
助理的话让她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冲击带来的疲劳没有解决,又带来另一项冲击。过去和媒体打交道的事情都是蓝斯在做,他们只是偶尔讨论方向,如今所有员工都等着珍妮做决定。
过了许久,珍妮才说:「不要回答任何问题,直到我们找到蓝斯。」
事实上,她不知道这个决定做的对不对,她需要求助其他人,像莉莉那样的人。她还没出门就看到莉莉和鲁福斯站在她房间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