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抱歉,我食言了,没能帮你。」
「这不怪你,是今天太刚好。」曲鱼无奈地笑,「或许还不到我回家的时候吧。」
「倒是你,三日後就要到边关了,可要当心啊。」
路鹰颔首,「我会的,你放心。」
看着曲鱼有些苍白的脸,他轻拍了她的头一下,「你也累了,去休息吧,我先回房收拾。」
「嗯。」
♪
出兵前一晚───
一如往常地,路鹰又来到曲鱼的院子里。月光下,两人坐在石椅上,曲鱼素手在琴弦上轻拂,一串流畅的乐音倾泻而出,路鹰则注视着眼前单薄纤瘦的身影,听她温柔地唱着曲。
一曲奏罢,路鹰开口,低沉的嗓音让有些恍惚的曲鱼回过神来。
「明日我就要出发了,阿辉也要同上战场,所以我把你托给燕姨,阿雨和阿弦不会动你的,你可以不用担心。」
「嗯,我不担心。」曲鱼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对路鹰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那我就在燕姨那儿等你。你可要回来,我就指望你帮我问皇上要假回乡探亲。」
「好。」路鹰望进曲鱼那双圆润的的杏眸,眼神不自觉地变得温柔,「我会回来。」
「已经晚了,你早些去睡吧,明天就要出征了不是?」
路鹰颔首,却没有移动,「你能再弹一次<旅途.故乡>吗?我想听。」
「好。」曲鱼乾脆地应了,手指在琴上轻挑,「是谁在问你,不知客人从何来呀?遗世回声里,你曾说他是你的家……只怕啊,停下脚步会又错过了他,原来你,只是在想家……」
琴音渐弱,在夜风中飘散,终至不可闻。
路鹰难得地扬起一抹微笑,「很好听。」
看着眼前俊郎难得的笑容,曲鱼俏脸微红,回以一抹浅笑,「谢谢。」
「那我回去了,你也早些安歇。」
「好。」
他起身离开,在踏出院门前,顿了一下,留下一句低喃,让听见的曲鱼愣在原地良久。
「我会回来的,家在这里,你也在这里,我定会回来。」
♪
水色连天,清澈的湖水倒映着天空,湛蓝得没有一丝云,轻拂而过的微风在湖面留下圈圈涟漪。
岸边垂柳随风摇曳,雪白飞絮轻扬,如雪一般纷飞,落在青青草地上,和各色花朵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
湖心亭坐着一白衣少年,俊秀的面容带着些微的惆怅,抱着琴信手闲弹几个音,无意间竟串成那首她弹了近乎整个冬季的曲调。
跫音响起,一抹爽利的紫色闯入眼帘,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温柔声音。
「鱼儿,在想阿鹰?」
「嗯。」
看着曲鱼那副有些失神的样子,燕紫芍不禁叹气,「你们两个真是的,让人看着着急。一个憋着没说,一个到人走了才发现自己的心意,现在才想着、念着,却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他会回来的。」曲鱼肯定地说,「他定会回来的。」
见曲鱼那副坚定的模样,燕紫芍不再纠结在那话题,话锋一转,「你爹娘来信了,还寄了些东西给你,回去看看吧。」
她撩拨着琴弦,「好,再等一下就回去,燕姨先回吧。」
叹口气,燕紫芍叮嘱了一句,「早些回来,等等就要用午膳了。」
「嗯。」
看着亭外的景色,她有些恍惚。
是啊……她怎麽到他离开了才知道自己心系於他呢?
现在只能在安稳的地方等他从杀伐场上归来。
如果早一点发现,是不是还能拥有多一点相处的时光?
可惜,这都成了空想,只能一天天地逐渐加重思念。
「鹰,我等你,你可别食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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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途.故乡>
原曲:《梦と叶桜》
作词:恨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