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自远方来,张家爸妈晚上请王威友吃了顿澎湃的好料。席间当然有羊小排、红烧蹄膀这种常见的宴客菜,但他们桌上连高价宴席才会有的龙虾鲍鱼都上了。
王威友吃相优雅,慢条斯理地品嚐每道菜,把张美琪妈妈急坏了。
「威友你快吃啊,多吃一点,那个羊小排烤得很嫩,一点都不腥,龙虾也不错,刚刚在前面水族箱现挑的,活跳跳,很新鲜。」
「谢谢,我都有吃了。」
「你这麽大只吃饭却这麽斯文,怎麽够用?美琪,快帮威友夹菜。」
盛情难却,王威友不知不觉愈吃愈快、愈吃愈多。
张美琪看看王威友被催得吃饭速度愈来愈快,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可怜他,赶紧帮他缓颊。
「妈,他有吃了啦,不要再催,再催下去他就要噎死了。」
「呸呸呸乱讲话,大过年的说什麽触楣头的。好啦我不催了。」张妈妈说完,笑眯眯地看向王威友,用温柔得让人头皮发麻的语调说:「威友,你慢慢吃啊,菜还很多,不要急。」
张美琪小声碎碎念:「都你在说。」
望着张美琪和妈妈看似火爆实则温暖的相处气氛,王威友觉得心里暖暖的,不觉微笑起来。
发现王威友边吃边笑,张美琪妈妈满意了。宴请的客人吃菜吃得眉开眼笑,是对主人家最好的赞美。
王威友终究没有机会「好好」参观张美琪的房间,只是睡前到她房里说了会话,全程房门还是打开的。
虽然在女朋友卧室里卿卿我我很有情趣,但王威友认为在别人家里当然要循规蹈矩,所以并无意和张美琪太过亲密。张美琪也因为家人都在,觉得和男朋友做什麽都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着实尴尬,也没那个心思。
他们只是并肩坐在床边,一起看了张美琪的旧照片,看着小女孩张美琪一路成长成少女,然後再长成眼前的模样,王威友觉得她一直很好看。相片里的她无论站着坐着、独照还是合照,一贯把嘴咧得开开的,总是笑得露出牙齿来,是个热情大方的姑娘。
王威友特别喜欢她和大学同学到澎湖旅行的照片。张美琪头紮马尾,穿着T恤、短裤,露出笔直漂亮的腿,晒得黑亮的皮肤把牙衬得更白,笑容更明丽。
他跟张美琪要了一张笑得眼晴都眯起来的照片,「可以送我吗?」
「可以啊。」张美琪把照片从相簿里抽出来,递给他。「这张照片连眼睛都笑不见了,不选别张比较好看的吗?」
「不用了,我就喜欢这张。」王威友把照片收进上衣口袋,拍了拍,露出满足的表情。
「为什麽?」
「我喜欢这张照片里你的笑容。」
「那看好罗。」
张美琪朝王威友笑,笑得眼晴都眯起来了。「本人比较好看还是照片?」
「陷阱题吗?」
「不是啦!」
「本人。照片毕竟是照片,真人就在面前更好。」
「对啊。」张美琪附和,「而且真人可以这样,照片不行。」
「怎样?」
张美琪捧住王威友的脸,在他嘴上啵了一下。「这样。」
王威友吓坏了,房门没关,这里是女朋友家,房间外面有女朋友的爸爸妈妈和弟弟。
看他吓得瞠大了眼睛,张美琪淘气地又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偷做坏事,有没有特别兴奋?」
王威友拚命摇头,「没有,只有心虚害怕。」
「怕什麽?」
「怕你爸妈不喜欢我。我们以後是要结婚的,在家长面前当然要表现得好一点。」
「傻瓜。」张美琪不顾王威友的意愿,又亲了好几下才跟他道晚安。
刚躺到床上的时候王威友还在思考,不知道张家人对自己印象如何。满意吗?足以放心让自家女儿跟他在一起吗?本来以为在陌生的环境会睡不着,没想到胡思乱想了一会就深深睡去。
第二天一早,张美琪开着小发财将王威友送到高铁站,两人在验票札门前依依不舍地讲了好久的话。不得不走的时候,王威友伸手拥抱张美琪,贴了贴她的脸,「要想我。」
「会想你。」她在他颊上亲了一下。
*
年假过去,张美琪和王威友的生活有了一些改变。
新年新希望,张美琪决定提升自己的实力,努力拿到几张高级金融证照。
因为下班後还要读书,所以张美琪和王威友比较少出门吃饭,但两人还是可以分据桌子两头,一人打电脑一人看书,偶尔抬头相视一笑,再给对方一个飞吻。
张美琪还是可以在机车後座紧紧抱住王威友的腰,把脸贴到他背上。
王威友还是可以在停等红灯的时候,笑着转头跟张美琪说话。
日子就这样平淡又幸福地过去,两人迎来了夏天,也迎来王威友许久未回国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