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尴尬了,梁凉和林书言同走进教室,因为第一天就迟到被罚,他们一路被行注目礼。梁凉面色坦荡,心里其实忐忑死了。怎麽办?会不会给人家留下坏印象?
靠走廊那排,窗边一个男生说自己叫陈栩昂,刚才顺道保管了吉他。
「谢了兄弟。」林书言走过去跟人家勾肩搭背,梁凉找到位子坐下,跟旁边同学聊起来。两个刚才同甘共苦难兄难弟,此刻看上去倒没有交集。
林书言、陈栩昂那群嚷嚷着男生话题,梁凉却时不时感受到他们所在方向有一瞥飞来的视线。她实在在意,就别过头,正好直视那抹眼神。
林书言先是惊讶两人对上眼,然後反应过来灿烂快活地冲她笑。「一、见、钟、情。」他用口型讲。
她不知道林书言还记着这个,猜他也许想要雪耻。於是翻翻白眼,就转回去,跟同桌继续,从不幸的开学经历一路聊得没完没了。
「啊,教官真的很凶。」梁凉说。
「我姐以前就读这,她说教官……」
全班级记住他们,也记住林书言的吉他,他却从来不应众人要求自弹自唱,或者哪怕只弹不唱。几个日子过去,大家就没再提。
又过了几星期,倒还有人惦着这事,拿出来闹他。
「哦林书言,你是不是不会弹啊?」陈栩昂笑嘻嘻地说。他们向来这样玩笑,没有恶意。
「我会。」林书言终於嫌烦,撇撇嘴。「只你们是听了要付钱。」
他这句话语气颇是欠揍,果然群起愤慨,把他打得哇哇乱叫。
「欸我开玩笑的!」
陈栩昂挑眉,把人压上椅子,吉他拿来放他腿上。「来,弹!」
林书言抬头看陈栩昂,他眼睛偏圆,吊梢眼尾,此刻由下而上看、楚楚可怜像小狗,梁凉看了觉得有什麽在内心爆炸。大概、大概是传说中的那啥兄弟情吧。
他最终顺从地说:「好啦,你们要听什麽?」
大家提了几首歌。
班级乃至年级的女神刚好站梁凉旁边,她喊了些什麽,声音其实不算小,但被人声盖过没怎麽被听见。
於是梁凉示意她两个人一起喊:「蒲公英的约定!」
林书言刚好弹前奏。不是蒲公英的约定,一首英文歌。
大概是在讲逃离青春期等等一些懵懂。不是单纯唱得好听而已,他一弹下去大家就知道,这是一双真正适合音乐的手,一把真正好嗓,能感动人的。将来还能做了不起大明星和歌手。
他唱完以後见全场屏息,就特别欠捶地说:「鄙人最近写的歌,欢迎反馈。谢谢大家欧。」语气里有种佯装的自傲,一副又谦虚又臭屁的样子。
大家才反应过来欢呼。他很自然地被围在中间,被大家讨论探问。简直闪闪发亮,明星一样。
就是这天,梁凉对林书言改观。
她本来以为这个男生粗枝大叶有点随便,突然发现他其实细腻得很,才把歌写的动人。
放学。太阳直射北回归线,天气又热又黏。梁凉值日,林书言上课跟陈栩昂「扰乱班级秩序」又被罚抄算式於是晚归。陈栩昂已经飙完六十遍回家了。
他们踏着夕阳蝉声出校园。
「你以後要当歌手吗?」总归是没话找话,梁凉问他。
「当得成吗?」他眯着眼睛,因为被数学式折磨一天而打了哈欠。
「你的话肯定行啊。我很羡慕这种有天赋的人。」她觉得自己很普通,庸庸碌碌,只有成绩斐然牢固。
「读书也是一种天赋。我才羡慕你咧。」他大而化之地笑。梁凉心底知道不是那麽回事:林书言那麽爱音乐,绝不会抛弃这个换学习进步。
所以只是为了安慰她。
「谢谢啊。」她讲得颇郑重。感觉他真的挺好一个人。
(最近在学吉他!
(林书言的歌参考youth描述,戳爷的歌,还有推荐一下strawberryandcigarett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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