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睡前和刚起床的辛杰很随性,总是穿着舒适却不太好看的短裤,出门则穿优点只有好看的衣裤,还有了『完美出门装』的称号,很难联想是同一个人,像在变魔术一样。
「早点睡吧,你困了吗?」
他们睡在辛杰的房间,先前搬出去时移走大多数的东西,除了学生时代的记念品外,就没什麽日常生活的东西。虽然那麽久没回来了,辛杰却没有一点陌生,自在的窝在床上,似乎从没离开过。
「还好。」
比起说想睡,不如说是很期待睡觉。上次出现这样的心情是在学生时期,和同学一起露营的事情了,他当时可没想到有天身边会有能陪自己一世的人。
这个房间和杨妈妈的配置差不多,只是梳妆台换成配有书架的书桌,上头放满了书,大部分是很久以前的艺术杂志,基本科目的课本反而躺在桌子下,桌面搁着一半笔记本,封面写着辛杰的名字,黏了一堆胶带,看起来很旧也经常翻动,角落已经有点破烂。
「我能看吗?」
「喔。」
辛杰像人鱼一样侧躺撑着下巴,打了个大哈欠,在睡前他总是会先发呆一阵子,说是能培养睡觉心情。
本子足足有一公分厚,拿在手上很有份量,前面是一些桌上文具和窗外景色,应该是上课不专心时画的,後来慢慢有隔壁同学睡觉的样子,还有老师写黑板的写生,那些图都只是铅笔画成、没有上色,总有种少了什麽的感觉,就算笔画细了,那样的空洞也没有少,现在的每一笔则都在笑,有人用日记记心情,辛杰则是用涂鸦。
有些心情的确是说不出也写不了的,那年,他丢下辛杰去法国的那年,辛杰都画了些什麽?泉凛不发一语,把本子放回原处,背对辛杰横躺下来。
「会不会太硬?」
以前辛杰都是直接睡在古床,没有床垫,也没有床单,阿母为了泉凛才加上薄床垫,集中重力还是会碰到床板。
「可以。」
老旧的门缝有些大,在初秋晚上真有点点,对着门的脚一下就凉了,没等泉凛起身,辛杰自动拉起被子,由脚到肩盖好,手指勾勾他耳後的头发。
「要是我们早五十年出生多好。」
「有什麽好。」
泉凛反问。
「没有媒体、没有八卦,我们想干嘛就干嘛。」
「会被浸猪笼吧。」
也许被是扛去烧,他们会被归类为女巫还是恶魔,应该是恶魔吧,西方人会高举圣经,那台湾人会怎麽做,逼他喝香灰吗?
「你就直接能当我们家的媳妇了,这样也许吃得到你煮的早餐。」
都几岁的人了,连荷包蛋要放多少油也不知道,想起泉凛笨笨的站在厨房的样子,辛杰得很努力才不笑出来。
「为什麽不是你当我的媳妇。」
「嗯……也可以,不过你要陪我去河边洗衣服。」
「有钱请人做不就好了。」
就是没办法陪他说那些肉麻的话,脑子一片白,明明应该有更好的回话方式的。
「五十年前的人是怎麽求婚的?」
慵懒的声音从後方传来,无名指被温柔的指节束缚住,虽然不能公开挂上戎指,但在泉凛心中,那里早就被套牢。
「快睡啦,你已经在说梦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