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綜漫】穿越之除妖 — 第二十二章

夏目贵志走在一如往常的乡间小径上,身边一如往常的跟着一只大胖猫,心情一如往常的放松平静。

搬到这里也快要满一年了,除了依旧会被各式各样的妖怪缠上,在这里的生活可说是非常顺他的意。

藤原夫妇、学校的那些同学们,全都对他极好,在这里甚至也有同年龄的人知晓他隐藏最深的秘密,相较於过去孤身一人的寂寥,现在的生活感觉就像是给他的补偿一般,满意的让他不自觉得想笑。

除了...他脑中快速闪过一抹娇小的身影,在过去昏天暗地的日子里,和她相处的时间是唯一感受得到阳光照拂的温暖的。

已经过去有五年了吧!从那次告别後,他们再也没见过面,对方就像突然蒸发一般不知去向,留下曾经存在过的证据,只有他现在还绑在背包上,手工刻制的吊饰,和衣柜深处那件浅蓝色的连身背心裙罢了。

思及至此,夏目的左手下意识地摸了两下挂在内侧的吊饰,感觉上面粗糙的刻痕,食指在”目”字中间的凹痕上来回画了几下,才微微放了心。

虽然不知道为什麽她突然消失,但既然还特地让妖怪们送礼物来,就代表她不是抛下自己不管,那封不是留给自己的信里也歪七扭八的交代妖怪们的去留,尽管字里行间透露着嫌弃,却也表示她有替他们想过接下来怎麽办,而不是让他们傻傻等待可能不会回来的自己。

她必是有什麽原因才会离开的,夏目知道,要不是那几天刚好自己感染了重感冒,发高烧、全身无力无法出门,他可能就可以遇到她,亲口听到她的告别,亲手接下她的礼物,难过是不会少的,但至少面对面的道别会比悄声无息来得不那麽失落。

让她这麽匆忙离开的缘由,肯定是因她的家人找到了她,让她不必流浪在外。

许是这样不停地说服自己相信这个推想,才能减少担心、和思念她的频率吧。

到了转角处,猫咪老师停下步伐,大声宣告自己要再去饮酒作乐後,便头也不回地钻进一旁的树丛中离开了。

小小抱怨了一下希望他不要这麽常去喝酒—虽然没什麽用,夏目独自一人走上前往学校的路,天气很好,阳光明媚,他直觉今天会有什麽好事发生。

其实只要不要出现什麽妖怪来捣乱他的生活,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白莲享用完早餐後,便踏着愉快的步伐往新学校的方向迈进。

一想到昨夜纸人令人欣慰的反应,白莲就止不住嘴角的笑意,就差哼起小调来表示她内心的快乐了。

虽然清水砚吃早餐的时候问过需不需要送她一程,但白莲想藉着走路认识认识附近的一切,所以就拒绝了一脸很想这麽做的他。

这附近的环境清幽,一路上都可以听到虫鸣鸟叫,民宅坐落在田野中,四周似乎还有像森林一样的地方,望过去一片绿色,令人十分放松。

从现居地到学校,先是走过一条长长的田间小路,再穿过小树林,接着经过两座小桥、一条大桥後,学校就近在眼前了。虽说这样的距离可能有点稍远,但白莲很享受这一路上感受到的清静,倒也不觉得累,同时决定之後有机会一定要去那片树林中探探险,反正以她现在的能力,只要不走得太深、碰到什麽高强的妖怪的话,保护自已还是可以做到的。

大概是因为来得时间较早,学生还没有很多,只看到运动场上似乎有社团的晨练,稍微熟悉了下校内後,白莲就去了办公室找导师报到,然後等上课钟响,随着老师抵达新班级。

夏目撑着下巴坐在位置上,听着眼前西村口沫横飞地分享昨天电视上看到的黄色段子,和北本时不时一两句的吐槽,偶尔跟着笑了两声。

本来没想过,这样的自己在学校也可以结交到人类朋友,以前他总是一个人,因为妖怪的关系没和学校或甚至班上的同学说过几次话,大家都觉得他太过沉默、看起来难以亲近,没人愿意找他搭话。刚转来这里的时候,他原先觉得这样的情况会持续下去,没抱多大的希望,却意外和他人都有了交集,其中甚至有理解自己的存在。

对保健体育怀有极大热忱的西村、为人稳重的北本、对妖怪抱有兴趣的笹田、感觉得到妖怪的田沼、特别喜欢猫咪老师的多轨,会认识这麽多人并和他们都有交集,这是过去的自己所不敢想像的,因此他特别珍惜这样的缘分。

他们让他体验到一般高中生所有的生活,给他黑白的生活中增添许多色彩,就像过去的白莲一般,驱散了他的寂寞,在担心连累他们的同时,舍不得这份温暖,提心吊胆的经营着可以知道和不能知道之间的平衡,害怕失衡後会再次面临的孤独,他总是小心谨慎。

他就是想好好守护这些得之不易的温暖,为此他多承受些是应当的。

上课钟响,北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而西村因为就坐在他的前方,这时还继续传播他的信仰,教室内其他人也因为老师还没来的缘故,交谈声依旧不停。

他虽然面带笑容地似乎专心听的,但对这些东西他实在没有西村这样的狂热,背地里早就分神到其他地方去了。耳边除了西村兴奋的语调和同学的嬉笑声外,还有一串微微的铃铛声渐渐朝这个方向前进。

起初夏目还不放在心上,以为只是风铃声,但当铃声越来越大声、清脆,并停在教室门口时,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了,依他的经验,尽管没有感受到什麽强烈的波动,他还是坐直身体,做好心理准备。

老师一如既往的拉开了门,走到讲台中央後拍手要大家注意。

「同学们,安静一下!今天要向大家介绍一位,从东京转过来的新同学。」

所有人短暂停下了交谈,随即又因为听到有转学生而重开话题,连西村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转学生!希望是个可爱的女生!对吧夏目!」

只要不是妖怪,男女他都无所谓的...夏目陪着笑,却没把内心的话说出来。

「好啦好啦,都说安静了,同学可以进来罗!」

门外传来清脆的应答声,接着门再度被拉开,一名少女走了进来。

一头蔚蓝色半长发服贴在肩上,墨绿色的眼瞳在台下环视一圈,像发现什麽後立马堆满了笑意,伴随着铃铛声在台中央站好後,面带笑容的开口:

「大家好,我是从樱兰高校转学过来的白莲,没有什麽特别的兴趣,希望在未来都可以和大家相处良好!」然後微微一鞠躬。

所有同学十分给面子的鼓掌,老师跟着拍了几下手,安排白莲坐到最後一排的空位上後,就开始继续授课了。

「真的是个女孩子!而且还满可爱的哦,对吧夏目?」

夏目根本无法分神去回应西村说的话,他看到现在这个情况都傻眼了,原先预想的是可能有什麽妖怪跟着进到校园来,却没想到进来的居然是熟人。他的目光跟着白莲落到隔了一个的位置上,对方似乎也感受到他的视线,回看了过来,露出一抹微笑。

夏目脑子瞬间乱成一团,这个笑容代表什麽?她还记得自己吗?为什麽有五年的时间都消失不见?为什麽完全没有音讯?为什麽...耳边西村还在嚷嚷转学生在对他笑,他都不想回应,只是愣愣地盯着那个曾在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身影,心跳声强烈地都可以盖过老师的念书声。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他都还没上前询问,对方就自己先凑上前来,脸上堆满笑。

「小夏目、小夏目!我终於找到你了!」白莲的喜悦之情溢於言表。

「小夏目?夏目,你难道认识转学生?」西村一脸震惊的把视线游移在两人之间。

「对哦!我跟小夏目以前就认识了,可是好朋友呢!」白莲自豪的这麽说道。

「我没想到夏目居然会认识女孩子...」

「小夏目、我们好久不见了!我好想你!」

夏目似乎依旧没回神,看着白莲不说话。

「夏目你真好啊!怎麽都会有艳遇呢?」西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白同学,你是怎麽跟夏目认识的啊?」

「我们是小时候认识的,那时候小夏目帮我很多。」白莲笑着回答,然後露出疑惑的表情,「艳遇?所以小夏目很受欢迎罗?」

「是啊!夏目长得那麽秀气,刚转来那会儿班上大家都在讨论他呢!是吧北本?」

「不过夏目那时候看起来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大家都不敢上前跟他搭话。」刚走过来的北本接话道。

「原来如此,小夏目长得那麽可爱果然很受欢迎呢!」

「莲姐姐...」回过神来发现大家都在打趣他,夏目微红了双颊。

「姐姐?为什麽夏目要叫白同学莲姐姐啊?」

「叫我白莲就可以了。」白莲歪头回忆了下,「因为那时候遇到夏目,我以为他比我小,就让他这麽叫了,不过现在跟大家一样,叫我白莲就可以啦!」

「......。」夏目不知道在想什麽,只叫了一声白莲後便没有再开口。

倒是西村和北本分别问了很多白莲在东京的事情,她也把自己知道的一一告诉他们,本来想多跟夏目说两句的,结果钟声响了就只能作罢。

接下来的下课时间,夏目在白莲和西村他们聊天的时候都不会插话,也不知道是有听进去还是没有,偶尔叫他才会回过神来,白莲直觉夏目状态不对,却又不知道该怎麽开口,就这麽到了午餐时间。

隔壁班的田沼带着午餐一起来享用,但夏目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田沼自然也发现了,凑过去小声地问了几句,得到的都是没事的回答後,也就不再问了。这下连神经大条的西村都发现状态不对,话题开不了几个,整顿午餐吃得极为压抑。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先和北本跟西村分别後,白莲终於忍不下去了。

「夏目,你看到我不开心吗?」

夏目似乎先消化过白莲说的话,才慌慌张张的回答:「没有啊!莲姐...白莲你怎麽这麽想...」

「整天下来,我们都没说到几句话,想跟你聊天,你也都不怎麽回应,我自然会这麽想。」白莲有些赌气的这麽说。

「我、我只是...」夏目支支吾吾的,「我...我不知道...我想问你很多事,可是、可是又不知道问什麽好...我、我...」脑子混乱到一个极致,夏目乾脆闭上嘴,选择沉默。

看到他这副模样,白莲要生气也都气不起来了,她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的出现太突然,可能让你有些措手不及,但我真的很高兴见到你,小夏目,你想问什麽尽管问,我能回答的绝对会回答你。」

夏目没有接话,毕竟不再是孩子,他不像过去想到什麽就说什麽,他也学会要隐瞒、学会保护自己,正是因为如此他变得不善言词,顾虑太多反倒什麽都问不出口,他也很懊恼,但比起造成他人困扰,他更不想问出一些可能触及别人隐私的问题。

两位主角都不再发话,田沼在一旁也显得尴尬,到了平常和夏目分别的地方自动自行离去,那快速的步伐让白莲对他都有些不好意思。

两个人又沉默着走了一小段路。

「阿白〜〜〜〜!」

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尴尬的局面,白莲和夏目同时朝声源看过去,发现一名樱花色少女无预警的从天而降。

「阿樱?你怎麽会在这里?」

当初她跟到医院就足够令人惊讶的,没想到这回她搬家了居然还可以再看到阿樱,她的惊喜是大於讶异的。

「当然是因为担心阿白哪!你好点了吗?怎麽那麽快就离开哪人家都不知道!」

「对不起没有通知你。」白莲老实的道了歉,不知道为什麽,每次她醒着的时候都不见阿樱踪影,想提前通知她要出院了都没办法,结果只能不告而别。

「没事哪,人家这不是找到你哪?」阿樱摸了摸白莲的头,原本开心的脸一下子蒙上了层阴影。

「怎麽了?我应该没在发烧呀?」阿樱的手十分冰凉,白莲推测是因为这个缘故让她误会自己体温过高。

「唔,嗯嗯。」胡乱应了几声,阿樱把视线放到白莲身边的夏目身上,「他是谁哪?怎麽好像也看得到人家?」

「哦!他是夏目贵志,我最好的朋友,跟我一样看得到妖怪,但他不是除妖人哦!」

白莲简单介绍了夏目的身分,看他一副惊讶的样子,也就盯着他让他自己提出疑问。

结果是阿樱先说话了,「最好的朋友?阿白最好的朋友是阿樱哪!」

「是啦,你也是我的好朋友啦。」

「最好的朋友!」

「是,最好的朋友。」怎麽有种哄小孩的错觉...

阿樱这才露出灿烂的笑容,彷佛刚刚那层阴影只是错觉一般。

「莲姐姐,她是...她是你的熟人吗?」夏目惊讶下连称呼也忘了改,继续沿用小时候的叫法,但白莲也比较喜欢他这样叫,感觉比直呼其名更加亲切。

「阿樱是我在东京认识的花妖,看她这身颜色应该很容易就知道她是什麽花的妖怪了吧?」

「是樱花、樱花哪〜」阿樱自己揭晓答案,从小包包里抓出两三朵樱花放进嘴里嚼了起来。

「花妖...」夏目喃喃念着,然後又想起了什麽,「刚刚你说到除妖人...是什麽意思?」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啊,夏目。」

白莲本来想回答的,结果被另一道声音抢先,两人一妖朝声源看去,看到的是一只白橘相间的大肥猫。

「猫咪老师。」夏目叫出了大肥猫的名字,任由他跳到自己肩上。

「夏目,怎麽又有除妖人来缠着你啦?」

猫咪老师的视线在白莲和阿樱之间交替,特别是在阿樱身上特别长。

「莲姐姐...白莲是我小时候认识的...朋友,今天刚转过来,但除妖人这件事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夏目向猫咪老师解释了一翻,「白莲,这位是猫咪老师,我的保镳。」

「哼,除妖人就算了,旁边这只妖怪是怎麽回事?」猫咪老师本就细长的眼睛这时又眯了起来,「味道特别不一样啊,该不会你是...」

「阿樱、阿樱只是花妖哪!大胖猫你不要乱说话哪!」

阿樱不知道为什麽变得很紧张,放进嘴里的花瓣开始成把成把的抓。

「你说什麽!我哪里胖了!我原来的姿态可是很美妙的!」

猫咪老师也瞬间被带离了话题,炸毛。

「胖就是胖,哪有那麽多藉口哪!胖猫咪!」

「想吵架吗!不许你污蔑我!笨蛋笨蛋笨蛋!」

夏目无言地看着两只妖怪幼稚的吵架,把话题再带回轨道上:

「白莲你说的除妖人,不会就是你自己吧?」

「嘿嘿,」白莲点了点头,「夏目的话,应该一直都有听到铃铛的声音吧?这就是我们家用来除妖的用具,可以在我身边建立起像结界一样的区域,一般的妖怪无法近身。」

白莲秀出了隐藏的链给夏目看,虽然依旧发出声音,铃铛看起来却没有在震动,静止的吊挂在白莲的中指下。

「哦?小姑娘,你是清水家的?」

猫咪老师不知何时看了过来,猫眼闪过一丝光芒。

「清水家?」夏目看起来被搞糊涂了。

「猫咪老师也知道清水家吗?」白莲收起了链,「是的,我是清水家的,因为一些原因不用清水这个姓,改叫白莲。」

「我当然会知道,清水可是有名的除妖大家呢。」猫咪老师瞥了一眼夏目,「但看来有个人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呢。」

白莲也把视线放回夏目身上,看到他脸上满满的震惊,「抱歉,夏目,我不是刻意要隐瞒的,只是那个时候...有点复杂。」

那个时候她也才刚穿来这个世界,根本不知道这具身体的身分,只是刚好误打误撞,虽然姓氏不同,但这具身体也叫莲,这会儿就用不着再扯什麽失忆的谎了。

夏目摇了摇头,没有回话,显然是在消化这些新讯息。

「只是...小姑娘,你身上除了除妖人的臭味,还有多了一些不舒服的味道呢。」猫咪老师绕着白莲嗅了嗅,鼻子皱了起来。

臭味...白莲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尽管知道妖怪的嗅觉跟人类是不一样,总会闻到一些特殊的气味,但被说是臭味果然还是会在意。

「什麽臭味、你这只大肥猫怎麽可以说阿白臭哪!臭猫咪、胖猫咪!」

「阿樱...我没有生气啦、你也别这麽激动了。」

在白莲的印象中,阿樱并不是这麽容易生气的个性,平常闹脾气也不过打打闹闹,不知道为什麽好像对猫咪老师怀有浓浓的敌意,轻易就被挑起怒火。白莲本来对被说身上有臭味这种事没有很介意,却因为阿樱反常的反应而在意了起来。

「猫咪老师,你说的不舒服的味道是指什麽?难道是其他妖怪的吗?」

「哼、哼哼,原来是这样啊。」猫咪老师没有回答,反倒是视线在阿樱和白莲间来回了几次,「这个问题我不回答,你身边的...她或许会告诉你吧。」

「阿樱?」白莲看向阿樱,询问似的叫了她的名字。

「人家、人家什麽都不知道哪?」阿樱尴尬的笑了笑,「啊、对哪,刚刚阿白的哥哥好像在找阿白哪!好像是清水海的电话哪...」

「海哥?」虽然阿樱的表现疑点重重,但清水海来的电话却更让她在意。

继母身上浓厚的妖气目前只有寄望海哥替他们了结,但没有人能给出个确切答案说海哥什麽时候会回来,说是出差,其实他是在完成成为清水家当家的最终试炼。目的地不明、执行时长不明,也没办法连络上对方,所有主动权是落在清水海身上的,他们只有耐心等待。

如果真的是清水海打电话过来了,或许就代表,他快结束试炼了?

「夏目,这个电话很重要,我得先赶快回去了。」白莲抱歉地向夏目这麽说,「我离开的这段时间碰到很多事,之後找个时间再全部跟你分享吧!你一定要好好听我说哦!」

接着她的话锋转到阿樱身上,「虽然不知道你瞒了我什麽,但阿樱,我相信你,晚点再好好聊聊吧!」

然後她又跟猫咪老师道了再见,才匆匆忙忙地赶回家去。

被留下的三人面面相觑,夏目看了看天色也不早,带着猫咪老师准备回去。

「等等哪!」

阿樱两手紧扭着小包包的带子,胀红着脸像鼓足最大的勇气一般叫住了夏目。

「请你...救救阿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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