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代而之,清水砚留在原地,他先是看了眼呆在那的清水霞,没有上前搭话,直径向白莲走去。
「莲莲,你在这里...哦哦哦!你的脚踝怎麽了!」
哎呀,白莲乖乖的把脚踝伸出来。刚刚还想装没事的。
「没事啦,不小心拐了一下而已,没事的!」
连讲两次没事,就是希望清水砚不要大惊小怪。
但显然这个计策是失败的,「怎麽会没事!脚踝肿这麽大一个!哥哥看看!」
清水砚小心翼翼地捧起白莲的脚踝,向对待易碎物般轻轻吹了两下,搞得白莲羞红了脸,「真的没事啦!不用这样,揉两下就好了啦!」
「这样不行,莲莲,来,哥哥背你。」
「我、我可以自己走啦!」
「那个...打扰你们真的很不好意思...」
白莲看向那道微弱的声源,发现是发愣的清水霞清醒过来了。
「啊、霞姐姐,你还好吧?刚刚整个人都傻住了。」
清水霞挥了挥手表示她无碍,一只手潇洒的把头发整个向後梳拢,「哎呀、这真是吓到我了,居然有看到大哥和其他人聊天的一天啊。」
白莲对她的话感到莫名其妙,「刚刚听你问那些问题的时候我就觉得很好奇了,难道海哥是个很高冷、都不和别人聊天的人吗?」
这下换清水霞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脸了,「你居然不知道吗?啊、也是啦,因为你听得到啊。」
「听得到?什麽意思?」白莲一头雾水。
「大哥没跟你说啊。」清水霞叹了口气,一脚跨坐在石桌上,「一般人啊、像我们,是听不到大哥说话的。」
「呃?什麽?」
「以前大哥为了救我那个蠢弟弟,在还没很熟练除妖的时候独自一人进行除妖仪式,不幸被妖怪反噬,尽管有爷爷伸出援手,嗓子那边还是存留了除去不掉的妖气,讲话是还能讲,但因为太小声一般人听不到他说话,家里也只有具备清水家灵敏耳朵的人听得到他的声音了。」
清水霞看了一眼震惊的白莲继续说,「据我所知,大伯、三叔、爷爷、霖和露,有五个人继承了清水家的天赋,现在加上你,大概就这麽六个人能听到大哥说话了。」
这个消息实在太震撼,让目前的白莲说不出任何话。
一般人...是听不到海哥说话的?
那样天籁般的声音,竟是无法和大家共享的?作为当事人,没办法和别人聊天,是多麽寂寞的事啊!白莲无法想像,却能理解那份寂寞,该怎麽说,这种感觉大概就像因为自己看到的世界不一样,很难找到知音分享吧!却又本质的不同,海哥身在这样的家庭,不怕找不到跟他一样看得到妖怪的人,但就算有又怎麽样呢?对方听不到他的声音就没有意义。
想倾吐心声,也只有那麽几位能分享,她是不知道霖和露是谁啦,但大伯、三叔、爷爷,这些人都是长辈,海哥想谈心应该也不会找长辈们谈吧?
难怪他的话这麽少,应该是习惯不说话了吧?绝大多数人都听不到自己说话,换做是白莲,也不会想要再开口了吧。
「说起来,你是...砚吧?很久不见了,还记得我吗?」
清水霞把注意力转移到白莲身边的清水砚上,好奇的上下打量。
「刚刚听白莲叫你霞姐姐,我就有印象了,泉怎麽不在?」
「哼,果然和那个蠢弟弟感情好,过这麽多年也不先关心我一下,就直接问起他了。」
「依我对你的了解,你能过得不好吗?关心你前我可能还要先关心家里有没有被你掀掉。」清水砚笑道,「说真的,泉怎麽不在?你是不是还是一样很常欺负他啊?」
「我欺负他?」清水霞不可置否,「那蠢小子现在都比我高了,还轮得到我欺负他?现在跟头狮子一样暴躁,管都管不动。」
「是吗?也是,毕竟他以前就已经是个暴躁的小猫了呢。」清水砚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笑出声。
清水霞歪头跟着想了想,「猫科动物的确很难搞呢!哈哈哈!」也跟着笑出声。
清水砚将目光转回白莲身上,「莲莲,说真的,哥哥背你。」清水砚边摆好姿势边问清水霞,「霞,有可以休息又有医药箱的地方吗?」
「嗯,来吧,专注妹控二十年,我带你去。」
「我不否认这个称号代表的意义,但我好像听出嘲笑的意味。」
「错觉吧。」
清水砚在当天就离开清水家了,顺带把名取周一丢回他的老家,让他偶尔记得来看看白莲的近况,而白莲在外公的吩咐下,开始了她迈向正统清水家除妖师的路途。
每天跟着清水海做训练,除了恶补相关知识外,也终於在她一直裹足不前的链的修行上有了一点成就—她驱使妖力让链响过一声。
然而从那之後就再也没有响过了,清水海跟她说那是妖力控制不够精确的原因,於是把她控制妖力的训练加重好几倍,和他外表不符的魔鬼式训练常常榨乾白莲体内残余的最後一点妖力,但却也因此让她妖力回复的速度变快许多。
每天每天似乎就在训练中渡过了,唯一有什麽不同的大概是清水泉回来的那天,清水海突然宣布休息,好奇心驱使下她偷偷跟踪清水海,发现他是去和她素未谋面的清水泉见面去了,在清水霞跟她转述的故事中,清水泉总是躲着清水海,清水海总是包容着清水泉,这两位见面的场景让白莲的八卦魂熊熊燃烧起来,这是必须一探究竟的节奏!
但事与愿违,清水海在要和清水泉讲话的时候,先是直接开口要白莲去自主练习,果然是被发现了呢,白莲灰溜溜的离开现场,同时识相地把听力缩回一般水平,但越不让她听她越想听啊!果然,还是向霞姐姐多探听一些他们的八卦吧!
晚上例行的聚餐,本是清水泉的欢迎会,主人却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白莲偷偷瞧了一眼海哥,发现他仍是镇定的喝着热茶,没有一点动摇。
难道不是海哥今天和泉哥哥见面导致的後果吗?
结束晚餐,白莲独自一人在庭院散步,竟刚好碰到不知为何出现在此的清水泉。
两人先是不动声色的打量对方一番,白莲看着那张和清水霞一模一样的脸,认真觉得要是对方的头发再长一点、眼神不要那麽凶恶一点、表情再柔和一点,她肯定会把两人弄错。
结果是清水泉先开口了,确认白莲的身分後,他没好气地介绍了自己,完了也没再多说什麽,臭着一张脸朝二楼看了一眼,踱步离去了。
白莲觉得莫名其妙,也跟着朝楼上看了一眼,房间的灯是亮着的,依照她对这格局的了解,那房间的主人正是海哥...
这是什麽情况?她要被这对兄弟复杂的感情给弄昏头了,到底是关心对方呢还是无视对方呢?明明背地里是这样关心对方,怎麽到了台面上看起来又是另一回事呢?
清水霞依她对双胞胎弟弟的了解分析道,弟弟这种行为纯粹是种傲娇,对越喜欢的人越是如此,更何况他对海哥还有一丝愧疚之情,想光明正大的关心他又觉得自己不够格,既是自卑又是自尊心太强,而大哥则是不想戳破清水泉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纸门,默默维持这种关系的同时又悄悄掀起纸门,向对方释出善意,也不介意他假装视而不见。
不得不说,清水霞虽然行事大大咧咧,观察人这方面却是十分细微的。
除了这个插曲之外,白莲意外发现清水家竟是有和凤家有交易往来的。
她知道清水家对外是以餐饮业起家的企业,却没想到凤家的生意居然也做那麽大,跨足到食品业来了,这也让她在毫无警戒下和凤镜夜碰了个对头。
显然凤镜夜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白莲的,他眼镜背後睿智的双眼难得露出了惊讶,但也很快归於平静。
「原来你是清水家的小姐啊,这真是令人惊讶。」
白莲嘴角微微抽搐,这种称呼还真让人不习惯...
「咳咳、那个...我...」
「没事,你不用紧张,清水家的小姐是藉着特殊招生管道入学,还领学校奖学金这件事,我是不会对外传的。」
「咳咳、咳咳...」这种咄咄逼人的感觉是怎麽回事?好像她真的做错什麽一样...
「相信是有什麽原委才这麽做的吧?白...哦不,清水同学?」
这、这可不行啊,凤家跨足的范围这麽大,谁知道会不会跟她生父有什麽生意上的往来,要是刚好凤镜夜嘴巴没有管好,不小心透露出自己的名字的话...她不就自曝其短了吗!
「那个、凤同学?呃、凤先生?凤大人?」
凤镜夜挑起一边眉对白莲的行为表示疑惑。
「的确如你所说,我这麽做是有原委的,哎呀、果然不愧是凤家的後代,脑袋都那麽精明,事业才能做得那麽大呀...」
凤镜夜没有被迷惑,「清水同学这是要说什麽呢?我这个人听不懂弯弯绕绕的话,还是请你直说吧。」
白莲吃了鳖,立马止住准备好要赞扬他们家良好血统的长篇大论,「咳、既然您这麽说了...」
白莲收起开玩笑的嘴脸,「我想请你不管到哪里,绝对不要提到我在这里的身分。」
凤镜夜似乎起了兴致,「哦?这又是为何?」
「详细原因我没办法告诉你,我只能说,这关乎到我的性命。」白莲认真地看向凤镜夜眼底,「或许你没有必要要保全我的性命,但如果你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便欠你一份人情,以後发生什麽事,我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凤镜夜的镜片歛出一道光,「你的人情值得这麽大的价?可以抵你的命?」
「不,是你的。」白莲浅浅的笑了。
凤镜夜没有说话,不久,他轻笑出声,「呵呵呵...有趣,我接受。」他伸出一只手,「白莲同学,你可是欠我一条命呢。」
白莲下了这麽大一个人情,刚才的勇敢全都转为後怕,抖着嘴角握上对方的手,象徵性的摇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