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的第一天,白莲同清水砚搭上名取的车遮人耳目,向清水本家驶去。
不耐长途乘车的白莲直接睡了一整路,连中途其他两人下车休息都没打扰她。
经过长途跋涉,三人总算到了清水本家,而白莲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得说不出半句话。
只能说,清水本家看起来也太...豪华了吧?那像是旧时代城堡的建筑真的是清水家的财产吗?啊?
「来吧,莲莲,外公在等我们哦。」
清水砚跟没事人似的,神色自然地走向那座城池。
名取也十分顺手的把钥匙交给不知道甚麽时候出现的侍者,跟上清水砚的脚步。
白莲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才刚踏进大门,四周便有微弱的声音此起彼落地响起,不外乎是:「清水家的小少爷回来了!」、「在他後面的是小小姐吗?」等不带恶意的询问,这方面至少让白莲稍微放心一点。
「三位,恭候多时,老爷已在隔间里等待各位了,请随我来。」
一位恭敬的老管家走上前来,穿着和服的身子微微一曲,然後不快不慢的为三人带路。
白莲这下越来越紧张了,该怎麽办?说实在的,她并不是真正的清水家後代,现任清水家的当家、她的外公,不用说肯定是个精明且妖力高强的长辈,要是、要是一下子就发现她孙女的内里被掉包了...这、这还怎麽玩!
白莲微微颤抖的手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给紧握了起来,她看向手的主人,清水砚带着安抚的笑说:「别担心,没事的,有我在。」
这几个字虽然不多,却也给了白莲最大的鼓励,是啊、怕甚麽?清水砚既然有自信带她回来,代表他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关於这点她是绝对信服的,清水砚是不会对自己不利的,几年下来的相处不仅打消了她对清水砚的戒备,也加深了她对清水砚的依赖。
老管家将三人带到一扇纸门的面前,恭敬的向里面打过招呼後,规矩地拉开纸门。
最先映入白莲眼帘的,并不是室内的装潢,而是外头被清风吹拂着的杨柳树的景色,杨柳树下是一潭小池子,上面漂浮着从树上掉落下来的树叶、和本就养殖於上的荷叶,一派悠闲宜人的风光,让白莲刚才的紧张瞬间丢向九霄云外。
「很舒适的景色吧?」
一道苍老的声音这麽说着,白莲没有犹豫的立马回答:「是啊!虽然只是看见这一小部分,但不难想像整座花园该是多麽吸引人!」
「喜欢吗?老朽带你去逛逛吧!」
「好...」而这下,白莲才回过神来,她、她刚刚在和谁对话!
白莲的视线赶忙从室外转进室内,只见一名白发和胡须都斑白的老者以一个舒服的姿势倚在矮几上,一手拿着茶杯,一双眼睛很有气势的朝白莲的方向看过来。
白莲愣了会,却是不敢说话了,只小心翼翼地瞧着边上的清水砚,希望他来拯救自己。
「外公,好久不见了。」
清水砚不负白莲所望,向前踏一步让老者注意到自己,同时挡掉一些锐利的眼神。
「哼、你小子挺能干的啊!这麽久没有消息,突然回来也不提前一些告知,还跟我装熟?」老者不屑的哼哼。
「哈哈哈...这确实是孙子的错,外公别气了。」清水砚笑了笑,让场面不这麽严肃,「孙子这边的情况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也想早点和外公联络啊,但...」
「少说废话。」老者打断清水砚心虚的解释,「你,怎麽不说话了?刚刚不是还很开心的吗?」
完了完了,白莲知道这是点自己名了,但、但是她还没准备好要说什麽啊!
白莲默默的低着头移动上前,「...外、外公...」先卖个乖总没错吧!
在白莲没看到的地方,老者眼里的严肃却是柔合了下来,「过来。」
这、这是要近距离审视自己吗?白莲内心打起了鼓,也不敢违抗,小心地吞了口水便往老者身边走去。
「怕什麽?坐下、头抬起来。」
白莲也都一一应了,只是两眼相对的瞬间,心跳还是因为紧张而漏跳了一拍。
那是双充满威严的眼,和自己一样的墨绿色瞳多了岁月的沉淀更加深邃,里面并没有白莲想像中的怀疑、探究,却有的是温情和怀念。
这样一双充满亲情的双眼勾起了白莲埋藏心底的乡愁,她突然很想扑上去寻求一些家人的温暖,跟他哭诉自己一个人身处在异世是多麽的压抑,想要他用厚实的大手摸一摸自己的头,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但她忍住了,这种事情可是不能随便泄漏的,不过眼眶却无法抑制的酸涩起来,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怎、怎麽哭了?老朽、老朽还没做什麽呢!」
刚才还充满威严的老者一下子被白莲的泪给打乱了步调,慌张地想为白莲擦去泪水,却又怕自己得靠近会造成什麽更不好的下场,无措的向清水砚示以眼神求助。
清水砚也有些摸不着头绪,他这妹妹情绪也转换的太快了吧?刚刚不还在紧张吗...但让妹妹流泪是妹控绝不允许犯的错,於是他赶忙凑上前,为白莲擦掉脸上的泪珠,并轻轻抱住她,小声地安抚。
「本田!快、快去把那些甜点都拿来、」然後老者这才注意到门边有点状况外的名取,「名取家的小夥子,现在老朽没空理你,让本田带你去晃晃还是什麽的,总之别傻站在那了!」
名取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也只好跟着本田离开有些混乱的现场。
白莲有些不好意思的自己擦了擦眼睛,「我、我没事啦,沙子、沙子跑进眼睛里了...」她只能扯这种别足的谎。
很显然眼前两位亲人都不相信,但没有戳破她,清水砚依旧半搂着白莲,而外公则恢复原本严肃的模样,虽然还是时不时用关心的眼神撇白莲几眼。
等本田送来甜点後,外公才开口问起白莲最近的状况,她也因为刚才那一哭而没了紧张,一一回答外公的问题。
外公听了她毫无隐瞒的叙述,低头陷入沉思,在白莲看不到的角度,外公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他最疼爱的小女儿的孩子,居然经历过那样流浪的生活,表面上看不出端倪,心中肯定是受了不小的伤害吧?
而外公不知道的是,心灵年龄为20多岁的白莲早就经过大风大浪,这种餐风露宿的生活她还是调适得挺好。
再抬起头来,外公又是一副严肃的表情,看着白莲把自己的甜点吃掉後觊觎哥哥那份的模样,悄悄的把自己的推了过去。
「臭小子,那你这次回来是想要干什麽?终於决定和那该死的断绝关系了?」
该死的...大概是在讲这副身体的父亲吧...但白莲表示毫无压力,反正她对那所谓的父亲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所以她只是瞄了一眼外公,确定她那份甜点是要给自己吃的後,默默地将它移靠近自己一些。
「还不到时机,我在那里还有没完成的事...」清水砚看到白莲吃下甜点那副幸福的表情,也默默的把自己那份推了过去。
白莲有些受宠若惊,她两三口吃掉外公那份精致的甜点,又再度用快速的手法将哥哥那份也放进肚里。
然後她发现两人的对话没有进行下去,状况外的抬起头,发现两人都用一种称得上慈爱的目光盯着自己。
这下尴尬了,白莲故作镇定的把盘子推回原位,再喝一口已经有些凉掉的茶,视线漂移到庭院,散发出一种不用顾虑我的氛围。
「咳,ㄚ头想去看看我们清水家的庭院吗?」
哎呀,这是准许自己到处走走了吗?
看白莲发亮的双眼,外公叫来了本田,吩咐他带白莲去逛逛,待白莲离开视线後,他坐回原位,刚才轻松的气氛一改,眼里的锐利又再度回归。
「说吧,发生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