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毕旅结束了毕典还会远吗?毕业旅行结束了,明明该是开始准备会考的日子。或许该改为毕旅结束了会考还会远吗?
但是和一般学校紧张的读书气氛不同,我们学校还是一如既往地洋溢着轻松的氛围。果然这间学校大有问题。
但是我还是感觉到另一种氛围的诞生。
「陈雪凝,有人找你。」
陈雪凝走到了教室外不远处,站在她对面的男性有点脸红。
然後一阵宏亮的声音传进了教室。
「我喜欢你,请你和我交往。」
这样的情形自从毕业旅行後已经是第四十一次了。
在毕旅结束後陈雪凝有喜欢的人这件事不知道被哪个学生传出去,因为陈雪凝本身就算是校内鳗知名的人物,所以很自然的这件事马上就成为了学校的重点话题。
不只如此,陈雪凝还被许多爱慕她和暗恋她的男生告白。这件事本身并没有什麽问题,但是却引起了其他女生许多的忌妒,接着便是对她恶言相向的开始。
不过只是小部份而已,而且还是有许多男士会阻止其他女生的恶言相向。
但是……这只是暂时的,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陈雪凝发卡,男士们的也渐渐的开始对陈雪凝抱着仇视的心情,这就是由爱生恨吧?
最後压垮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就只是陈雪凝拒绝了校内篮球队队长的告白。篮球队队长也开始造谣陈雪凝,学校的大部分学生不分男女也开始加入了造谣的行列。
「陈雪凝是智障吗?」
不知道是谁,但从声音听起来是个女生。
「明明就有那麽多人向她告白,为什麽全部都回绝调啊?」
她对於刚才骂的「智障」两个字做出了解释。
在我感觉起来她并不是单纯的讨厌陈雪凝而已,更多的应该是忌妒。
对於她的话围绕在她周围的女性也附和了几句。
「不、我反倒认为陈雪凝只是装纯情而已。」
另一边的男性圈圈也跟着讨论,在一人起头後他周围的男性友人也跟着负荷几句。
「陈雪凝其实根本就没有其他人所说的那麽可爱吧?」
其中一人这麽的说着。
但就我的感觉来说他就只是酸葡萄心理而已,得不到的究竟权力毁掉。等等这样有点变成恐怖情人的感觉。
我拼命的抑制我想要跳出来反驳的冲动。第一点是因为就算我说了,一个人的话影响力没有说能到多大,况且还是我这个边缘人所说的话。第二点是因为就算我说了我的作法一定还是那个样子,就算我最後真的成功如同之前陈雪凝所说的,她一定会有满满的罪恶感。
所以我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做任何的动作。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尽量蒐集情报,为了最後让我的作法的成功率提升。搞什麽?我还是打算要做啊。
这时我的肩膀被轻拍了一下。
「怎麽了。」
我转过头看见了熟悉的面孔。
「跟我来一下。」
林志先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什麽?没有拒绝的权力吗?
算了,依照我和他多年的交情他会这样应该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所以我跟在他的身後走出教室,走上楼梯,最後到达五楼。
到达五楼後他停下了脚步,转身,然後开口:
「你应该也清楚吧?跟当年的状况很相似一样。」
「嗯。」
「所以,你打算怎麽做?又要用那种自我伤害的做法了吗?」
林志先以一种十分担心的眼神看着我。
自我伤害……吗?这或许是最佳的解释了吧?
人只要活着就是会不停的伤害着自己,伤害着周遭的人。但是我不希望会伤害到别人所以所以我以前的作法才充满着自我伤害吧?因为不伤害别人的话只能伤害自己。
但是就算我做出了自我伤害不伤害到别人,还是会有人看到我受伤害而受伤。
所以我的作法拯救不了任何人换言之任何人都无法拯救。
不过这是我唯一能用的手法,所以陈雪凝,抱歉了。
「嗯,因为我只有这种作法。」
「是吗。」
林志先的看向我的眼神十分复杂。
「还有老师教你中午去找她。」
就像是突然想起一样,林志先向我说道。
然後,林志先再度的踏出脚步,之後,向下走去。
我也转身,然後跟在他身身後项下走去。
过了几节课後到了中午。
吃完了午餐後我来到了许久未见的谘商室。
开门後我做到了邱俪颖的对面。
「那麽……找我有事吗?」
「嗯,最近校内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想必陈雪凝的事校方多少也听说了吧?所以邱俪颖老师才会这麽向我问。
「嗯,那麽学校打算怎麽处理这件事。」
「校方不打算采取任何动作。」
「什麽?」
我稍微激动的将手压在桌上站起身,老师见状後用手适意我冷静下来。
我将椅子拉好後重新做了下来。老师等我稍微冷静後才慢慢地开口。
「虽然说是不打算采取任何动作,但更准确地来说是无法做出任何事。」
「可是……」
就在我又打算说出口时邱丽颖老师将手举到我的面前像在告诉我「听我解释」一般。
「因为这次的事牵涉到学生会长,如果校方这时从旁协助的话会被外面说校方聘没有若时学生自治之类的。」
「可是这算是霸凌了吧?」
「我也知道啊!但校方的决定无法更动,所以我才找你啊!」
老师的语气中似乎表达了对於无法帮助道学生的无奈。
「找我?」
「对,以你的方式帮助她吧。你要的『借口』我已经给你了。」
听完了老师说的话我稍微的冷笑了一声。
没错,我要的藉口已经有了。
「谢谢老师。」
向老师说完後我离开了谘商室。
藉口已经有了,再来是要这麽做的理由……
因为是学生会的一员不希望看到会长这样子的情况、因为和以前的情况很相似,所以又再一次的这麽做、因为是同学、邻居、朋友……不对,这些全是藉口。
可恶为什麽偏偏在这种时候脑袋却只能想到一堆表面的东西。
「哥,你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叫什麽吗?」「你喜欢陈雪凝吗?」李明花和林志先曾经向我问过的问题在一次地浮现在脑海中,明明是两个不同的问题却是用一样的概念来解决、来找到答案。
在解决了这两个答案後理由也找到了,理由就是……
—我喜欢陈雪凝
*
「你不就只是忌妒她吗?」
「我……」
「难道不是吗!」
虽然是在问她,但是口但是口吻更像是在胁迫她。
就国小生来说我或许太过幼稚了,但是不知道为什麽我的脑袋却很清楚这麽说之後产生的结果。
「他是不是有点自以为是?」
「够了吧?不需要再念了吧?」
「他以为他是谁啊?到底关他什麽事?」
其他同学悉悉簌簌的在谈论着我,还有人用带着恨意的眼神看着我。
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一开始被我念的女生终於放声大哭了起来。
「好了!李明恭你在这样下去我要打电话请你爸爸妈妈来学校谈谈喔。」
老师以父母为威胁让我停下。
爸爸……妈妈……?
就国小生来说害怕爸妈或许事非常正常的吧?
我乖乖的坐回了座位,然後像是准备迎接噩梦开始般静静地闭上双眼。
再次的睁开双眼後映入眼帘的只有早晨的曙光。
在经过那一次的事件後我开始被同学恶言相向,然後陈雪凝想帮我,然後我拒绝了她,然後我开始责怪自己,然後我搬了家,然後我开始封闭自己。
之後我搬了回来,之後我自己一个人在学校,之後陈雪凝遇见了我,之後我又做了些什麽呢?
我换上了学校的冬季制服,打开了家里的大门。
理由已经有了,再来是要怎麽做?我已经有了充足的情报量,而且我也知道大部分的人只是跟着起哄,再来是要怎麽和源头交涉?
不、不对,我不需要交涉。如果大部分的人只是跟着起哄的话那麽就必须改变当下的风气、当下的讨论对象。就跟毕业旅行在游览车上时一样—在中途强行的把人带往别的话题,不过不能和原先主题有太大的偏差,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倒楣鬼当成受到攻击的对象。
走了很长的路後,我到了学校。
但是,我唯一不了解的是为什麽?我只能想出这种作法,我又要重蹈覆辙了吗?不、人生就是不停的重蹈覆辙,不停的。然後直到某一日发现之前的作法是错的,然後成长,然後改变,然後再循环一次。那麽……我什麽时候才会成长。
等了许久後第二个学生—林志先进到了教室。
「今天没有去楼上?」
一见到我林志先惊讶的问。
「嗯,有事找你。」
「我?」
林志先不可自信的说。
「我果然还是改变不了我的作法,所以……」
「所以?」
「你可以来帮我吗?」
这就是我和以前不一样的证明,我正在改变着,所以我的人生不可能永远都是悲剧,就算小时候是但不见得长大後也是。
我的人生是我的人生,不是剧本也不是故事更不可能是个悲剧。
「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什麽问题?」
「如果陈雪凝她不希望你这麽的话,你要怎麽办?」
林志先问的问题我已经在内心想过挣扎过了,所以我现在才会在这里,所以现在我才可以坚定地回答。
「我只有这个做法,所以不管怎样我只能这麽做。」
「好吧,那麽你要怎麽做?」
*
俗话说的好,如果在街上遇到混混的话就要叫他们的老大出来。等等,这是俗话吗?
啊,不重要啦,哈哈哈哈哈……
在心里开了一下玩笑之後感觉到了心情稍微轻松了一些。
但也只轻松了一下子,之後又被现实的沉重所影响。
「有事找我快点说,不然我要回去练习了。」
篮球队队长略为不耐烦的说。
在中间隔着一只手臂的距离下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他的高度。可能是被他俯视着的关系所以感觉的道明显的压力。
「问一下,你是真心喜欢陈雪凝吗?」
「问这个干嘛?」
生气了……生气了……
我能感受到从他的双眼传达过来的恨意。
好可怕……真的好可怕……
可是我不能在这里退缩,所以我压抑住自己想要逃走的心情开口说道:
「问一下就好了。」
「是,然後我向她告白了,但是她拒绝了我。这样可以了吗?」
不只语气,表情也一样可以观察出他极度的不爽。
但是不知道为什麽我对於他,非常不爽。
我承认我的情绪管理能力有问题,所以我压不住对他的不爽。
「就因为这样?因为告白失败了所以开始散布她的谣言?就因为这样?你知道你的这个行为让多少人效仿吗?身微校队的队长难道不懂这些吗?你懂这样的後果是什麽吗?你承担的住吗?你能为她的未来负责吗?」
「得不到的只能摧毁,难道不是吗?」
面对我的滔滔不绝,篮球队队长只是淡淡地说了这句话。
得不到的只能摧毁—这已经到了恐怖情人的程度了吧?
但是我其实没资格批评,因为那是一种属於他的价值观。
「不是的。」
我坚定地回绝。
「竟然不是的话,那要怎麽办啊?造成的伤害无法挽回难道不是吗?」
我不懂为什麽他会诞生出这样的价值观,可能是家庭、同侪、朋友、亲友……之类的所影响。
想到这里我发觉到了一件事—他也是个可怜的人。
所以接下来的话是我想对自己所说的话吧?
「是这样没错,伤害已经造成了……」
我稍微停顿一下从新吸了一口气。
「但是你能做到尽力去弥补自己对她所造成的伤害吧?」
对,我只能弥补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为此我需拚上性命。
「怎麽做?」
他像是要在我这寻求答案般地问我。
我举起食指比了比太阳穴。
「自己思考出自己的答案吧。」
说完後我转身、然後离开,目的地九年级大楼五搂。
一到了五楼後从上方我下俯瞰就可以发现因为冬天的气温较低的关系以往人很多的中庭现在几乎没有什麽人。
所以现在的五楼完全没有从中庭传来的声响,这让我可以好好的思考详细的计画。
我原本是这麽想的。
一到了五楼映入眼帘的就是陈雪凝,她背对着我的身影显得有点寂寞。
或许是查觉到了身後的异样吧?陈雪凝将头转到了我的方向。
「原来是明恭啊,好久不见。」
或许是要到冬至了,最近的太阳总是特别早就落下了。
从云层中透出的火红色夕阳和陈雪凝的水蓝色瞳孔形成了一篮一红的对比,但又没有给人太过於强烈的违和感。
「嗯,至从毕业旅行後好像就没说过什麽话了。」
「是没错。」
陈雪凝就像是想起往事般,罕见的露出了哀伤的表情。
她露出这种表情说来也奇怪,我也看过了足足三次,但她的好友却连一次都没见过。
第一次是在国小的时候,第二次是在和高中部开会的时候,第三次是校庆结束後。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陈雪凝开口,黑色的长发也跟着被风吹起。
我知道她要和我说的话,准确来说事现在也只有这种话能说。所以我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或许陈雪凝将我的「不做反应」解释成了默认吧?她没过多久就接续的说:
「可以请你在一旁观望吗?」
「为什麽?」
「因为我觉得你一定会插手此事。」
陈雪凝的华阴虽然不大,但是语气却十分的坚定也很确信。
然後她猜对了。
「然後你一定又会用那种自我牺牲的做法,然後……我又会被你拯救,然後……然後……」
我原本想吐嘈她一句「你是然後小姐啊」,但是看到她的眼泪後我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景象我已经看过一、两遍了,但是我还是不知道眼泪中所隐藏的就近是何物。
*
明恭他虽然还是乱糟糟的头发还是一样的死鱼眼,但是还是感觉得出来他因为我我所产生的惊讶。
「然後你一定又会用那种自我牺牲的做法,然後……我又会被你拯救,然後……然後……」
眼泪总是不争气的流出来,想让眼泪不留可能还比较困难。
虽然喉咙因为哽咽而说不出话来,但是心里却很自然地说出了想对明恭说的话。
我喜欢他,虽然他不怎麽起眼,但是我就是喜欢他。所以我讨厌他那种伤害自己的做法,所以才希望他能多依靠我一点,所以才希望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
但是我也在生他的气。气他当初搬家时没有和我说,虽然当时班级中的情况也让他没有办法讲,但是我就是很生气。
明恭他遇到事情是不会说出来的,就算被猜到了还是会嘴硬的说「没事」,不对,对於他来说真的没事,因为他习惯了被伤害的状况。
但是……但是……就我的观点来看的话他是受伤害的一方啊!为什麽总是被说成加害者似的,他明明也是受害人啊。
他是我的英雄,将我从洞里救了上来,但是自己却跌进了洞里。
那时候只有他愿意帮我说话,所以他是我的英雄。
喜欢上他只是因为这麽微小的契机,连我也有点惊讶。但是之後却落入了和我一样的困境,就像是个悲剧英雄。
但是我却没有将他救起,所以希望这次他不会再跌进洞里了。
不然我又会被他拯救,然後……然後……我一定变的更喜欢他。
*
时间能冲淡的似乎不只有感情,还有泪水。
等到陈雪凝她的情绪稍微平稳後,我说出了我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我不会旁观的,我会用我的作法结束这一切。」
「为什麽?」
陈雪凝对我的决定产生疑惑,不过我是不会动摇的。
「因为老师已经拜托我了。」
这是藉口,我想陈雪凝应该也知道,她像是终於死了心一般地对我说了:
「好吧。」
语毕,一阵风吹来,钟声也跟着响起。
最後一节课我完全没办法睡觉,原因无他我的大脑久违的开始运转。
现在已经处里完了篮球队队长,但是有关陈雪凝的谣言却还没有消失,这点我能预料到,毕竟人类是一种以贬低他人来获取自身地位的人,所以有了一个能贬低的人的话自然是不会轻易的放过贬低他人的机会。
所以我要面对的是人类的劣根性,抑或该说是人类的本性吗?
当查觉到时我的苦笑已变成了不怀好意的笑容。这副笑容的代价是什麽呢?
最快又最有效的解决方式就是找一个人来替代陈雪凝,所以我的方式就是将我和陈雪凝的位子替换掉。
这也是目的,然後手段呢?过程呢?
这些是完成目的不可或缺的要素之一,也是确认成功率的衡量物。
手段就用我最擅长的手段,倒不如说是我只能用这种手段。
过程的话……就是在当有人又贬低陈雪凝时跳出来帮她说话,然後引起别人的反感。这样做的话仇恨直就会全集中在我身吧?
虽然很讨厌,但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
回到家後我躲进了房间内。
「哥,你还好吗?」
李明花从门外向我问道。
「怎麽了吗?」
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询问她来这里的原因。「
「没有,只是感觉哥跟平常有点不一样。」
「没什麽事,真的……」
我尽量让自己的嘴角上扬,但看起来从旁人来看只是无力的苦笑吧?
「哥……」
李明花的面孔散发出了无奈的气息。
我不清楚要怎麽将自己说出来,也不会用什麽话来介绍自己。所以我不懂如何将自己遇到的事好好的表达出来。
「算了,如果哥坚持这麽说的话……」
李明花将身体朝向了门的反方向。
「……但是、哥你不要忘记,就算不确定正不正确,还是用哥的方式来解决吧。好好的结束吧。」
然後她走回了她的房间。
好好的结束掉吧,不管用那一种方法。李明花想说的只是这样吧?
老实说现在我才想通,之前的我一直的在挣扎自己是不是一定要用这种做法,但是现在我想通了,多亏了李明花。
用我的作法贯彻始终,一开始的亏欠就是来自於我的作法,所以要结束的话一定只能用我的作法。
时间过得很快,眼睛一闭一睁下就来到了隔天早上。然後到了学校又是一闭一睁。
这个时间段是班级内人数最多的时候,我将耳朵打开仔细地听着眼前的一群男女谈话的内容。
「听说了吗?陈雪凝她好像有闯祸了,然後被校长骂了一顿。」
「嗯,听说了。只能说她活该。」
然後讨论声越来越大声,我能感觉到圈圈中的几个人还时不时的看相还在座位的陈雪凝。
我站起身,然後清了清喉咙。
「闯祸的是你吧?」
我的视线笔直的看着一开始说话的女生。拿你开刀真不好意思啊。
「啥?为什麽是我?还有你是谁啊?」
「如果陈雪凝要告你校园霸凌的话……」
「那又怎样?」
我的话讲到一半就直接被夺走发言权了。这个女生好让人不爽。
「我爸爸认识很多的政要,靠关系就可以让我无罪了。」
她有些自满的说着。
但在这瞬间我也找到了切入点和发言权。
「啥?都国三生了还要靠爸爸?你是还没长大吗?在没几个月就高一了欸,为自己的人生多多着想吧?」
通常这类型的人都是在家里被宠惯的孩子,所以到了外面一定也会想要被宠。
所以……她们必须先确定自己在够高的地位,而要获得较高地位最快的方式就是—贬低他人,这些我之前都已经思考过了,所以接下来的话也顺口而出。
「你只是以贬低陈雪凝来获得他人的肯定吧?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卑鄙吗?还是说你只是忌妒她能获得那麽多男生的青睐?」
「我……」
她强忍着泪水说不出任何的话,所以我趁势追击。
「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才这麽做的?现在被当众羞辱的人感觉如何?你有想过被你贬低的人的感受吗?」
「我……」
「少在那边自以为是了!」
林志先像是不忍在看下去的大喊。
「你虽然这样说那你有体会过吗?」
这时原本圈圈内的其他人才回过神来附和林志先说的话。
「对啊。」
「就是说啊。」
「少在那边了不起似的。」
这些挞伐声我已经听过几百遍了。
「我……」
我没有说出任何有意义的句子,只是将脑袋放空,嘴吧则是想要狡辩却狡辩不出任何东西。
「你这个只会嘴巴说说的家伙,有种你也去试试看啊?」
然後经过许久的挞伐声後上课钟声响起。
*
「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在用那种做法了吗?」
陈雪凝的泪水像是冻结了般不再流出,只有水蓝色的瞳孔还闪着一点的光芒。
「因为我想要好好的结束掉,结束掉我们以前的事。」
「结束掉?」
陈雪凝就像是对「结束」这两个字特别敏感一样,讲话时这两个字还特别的强调。
「没错,以前你对我的亏欠,我对你的亏欠,通通在这一次结束掉。」
「好……吧……」
陈雪凝脸上留下了豆子般大小的泪珠,彷佛就像是十分不愿意将出这种话一般。
「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的话……」
她断断续续的说着。
「那麽……就在这结束掉吧。」
听完了她说的话我稍微点头。
全都在这结束了,我的目已经达成了。不让陈雪凝再被讨论,还有找到下一个可以被讨论的对象。在林志先的帮助下我应该会成为下一个被讨论的对象吧?
但是,为什麽我觉得有点的空虚呢?
是因为和陈雪凝已经没有关系了吗?还是我其实还被过去所束缚?
或者是……我又错了吗?
我想要的其实只是一般的校园生活吧?那为什麽我又会以这种方法收场呢?
不对,其实还没有结束,如果到这边就结束的话只能说明我和国小时完全没变。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向前踏出一步,然後将话说出:
「可以让我依靠你吗?」
「可是,你不是说要结束掉这关系吗?」
「嗯,所以让我依靠你是新的开始。」
国小时我完全不懂可以依靠别人,现在我懂了。这或许是一种成长吧?
面对我的要求,抑或是无理取闹或任信。陈雪凝她展开了我许就未见的笑颜。
「嗯,毕竟我说过我会陪在你身边的。」
听她说完後,我松了一口气。
*
李明恭像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般的松了口气,不过我可无法松口气。
「我说你—有在听吗?」
晴宣她将我的右耳往下拉到她的嘴巴前方。
「我觉得你还是跟李明恭道歉比较好。」
她小声地说,但是微微的气流还是让我的耳朵产生一阵酥麻的感觉。
我赶紧将头抽开,但晴宣还是死死的拉住我的耳朵。
「之後吧,现在还是先不要打扰他吧。」
我看向了在五楼的两个人—李明恭和陈雪凝忍不住的叹了口气。
「欸—真是一个比一个还傲娇啊。」
「啥?你是在说我吗?」
不小心有感而发的自言自语被我身旁的晴宣所听到。
「没、没有,我是说他们两个。」
我用手指了指五楼的地方。
「啊—是呢。但是总觉得一定会有一方先说出喜欢对方,从小学时就感觉得出来了。」
「是啊。」
对於晴宣滔滔不绝的感想,我只有附和的分。不是我在敷衍,是因为我想讲的已经被她讲走了。
「你在敷衍我吗?」
「就说了不是了—」
*
然後陈雪凝走到了墙壁旁坐了下来,之後她用手拍了拍旁边的地板好像是要我坐在那边的样子。
我遵照着她的只是坐到了她的身旁,我坐下後陈雪凝没有开口说任何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感觉上过了很久後我稍微抬腕看表。
嗯……很好,才过了一分钟。
和陈雪凝比肩而坐的我不免的有点害羞地扭动身体,但在试过後才知道身体在扭动时会不小心擦到陈雪凝的肩膀。
秀发的气味、身上的体温、温热的吐息、因吐息而形成的白雾,然後分散、淡化、消失。
「好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呢。」
陈雪凝看着刚才白雾还在的地方说道。
「嗯,是啊。」
的确是很中肯的形容。
人与人的关系就像白雾一样,分离之後随着时间而淡化,最後消失……
「我们能够每天见面、一起聊天、讲些垃圾话、学习、努力……的时间就剩下差不多一个学期多一点点了。虽然你可能不在意这些,觉得这很麻烦。但是…也就剩这一学期多一点点了……」
陈雪凝泛起了无力的苦笑,彷佛就像是在为了改变不了时间的流逝一般。
经由陈雪凝这麽一说我才知道原来我们距离毕业只剩差不多半年的时间了。
之後的半年我会怎麽样我不知道,就跟半年前的我不知道现在会怎麽样一样。
「嗯,是啊。」
我想说的不只有这样吧?但是我却只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样空泛的话……
「所以我很珍惜现在能够在一起的时间。」
陈雪凝抬头往天空的方向看去。
我追随着她的视线跟着看去。
雪白的云、湛蓝的天空、黄色的太阳,就是一般天空的样子,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
我不懂陈雪凝看向天空的原因,所以转头向陈雪凝看去。
「呜—」
不知何时陈雪凝已经看相了我这里,所以我转过头後刚好和她四目相交。
我感觉到了我的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也注意到了脸颊变得热热的。难道现在不是冬天?
「嘿。」
陈雪凝伸出了她的食指戳了我的脸颊。
脸上的一小部份传来了柔软的触感,而且可能是因为脸颊发烫的关系,柔软的触感中还带有着冰冰凉凉的感觉。
「怎麽了吗?」
见我不做任何动作,陈雪凝她出声询问。
「不,没什麽。」
我将头别往其他方向。
「能够像现在这样玩耍的时间也不多了,就算我不希望但是总有一天一定会结束的。」
「嗯。」
我无法窥见陈雪凝的神情,所以并不知道她说这些话的用意。所以我只能附和她的话。
「总之……虽然你的做法我不是很喜欢,但是……」
陈雪凝说着说着语气稍微停顿一下,我因为好奇她为何停顿,所以看向陈雪凝。
「明恭,谢谢你。」
「嗯」
「下一次换我来帮助你了。」
於是陈雪凝开心的笑了起来。
*
今天是寒假的前两天、第三次段考的第二天、本学年度的倒数第二天……
明明是同一天却有着许多的说法,这是为什麽呢?
考完试後的午休,我在座位上思考着这问题。
答:因为比较对象的不同。
正所谓用不同的东西进行比较的话,答案也会跟着不同。呵呵,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脑子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毫无关联的事,然後想出毫无关联的话。
总之在过完半天就有一个月左右可以在宅在家里了。其实我是茧居族吧?
午休结束後我照着我的惯例准备上去五楼,所以我先站起身子—等等,是不是有好几双眼睛看着我,我好像还听到好多嘲讽我的话呢。
我不想理会,所以我走到了走廊—还是有好几双眼睛注视我,还有人给我让道呢。
这就是成为校内名人的感觉吗?好像很糟糕呢。
我走上了顶楼,林志先已在那里恭候多时了。
「抱歉。」
林志先的道歉包含了很多意义在里面,为自己想不出方法道歉、为自己只能依靠我的方法道歉、为无力改变状况道歉……不过最主要应该是为当时责骂我道歉。
「没关系,因为是我要你这麽做的。」
「没错,我知道你会用这总做法,但是我却让你在受了一次伤害。」
林志先满脸亏欠的说。
「没关系没关系,话说林晴宣有因为这事和你不合吗?我记得她当时也在场。」
「喔,她啊……她当时就看出了我是演出来的,所以只有叫我道歉而已。该怎麽说呢……真不愧是我女朋友。」
林志先害羞的搔了搔脸。喂!别害羞啊!看你害羞的样子我也要害羞了啊!
「那……一会儿见。」
「嗯、再见。」
送走了林志先後我又吹了一会儿风。
「喝……喝……」
背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後是脚步声主人的喘气声。
往後面一看,陈雪凝撑着双腿低着头。
虽然姿势刚好会让运动服的领口垂下,但因为今天是穿制服而且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格,所以并不会产生不小心看到内衣之类爱情漫画的场景。
「怎麽了?跑那麽喘?」
「我忘记跟你说明天的休业式……我们学生会全员要上台领奖了。」
陈雪凝吸了两次气,讲了两句话。
领奖吗?可以的话真不想上去。
但是……
「休业式不是明天吗?为什麽那麽紧张的样子。」
「因为那是另一件事,我现在要和你说的才是要紧的事。」
渐渐地陈雪凝已经不再喘气。
「下一节课老师会选干部,我希望你可以当副班长。」
「啥?我不……」
话说到一半,陈雪凝就泪汪汪的看过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马上拒绝是我的错。麻烦不要泪眼汪汪的看过来好吗?」
「如果你当副班长的话,说不定大家就不会再排挤你了,拜托了、这一次我想用我的方法试试看。」
「嗯。」
虽然我同意了,但我知道人类的怨念是不可能那麽轻易地消失的。
再说……副班长才没有这麽好选上。
我原本是这麽想的。
「好,那麽班长就是陈雪凝而副班长就是……李明恭?他谁啊?」
主席在台上宣布着结果,虽然对我的名字有疑惑还是按照流程进行下去。
再来选了什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醒来时黑板已经写上了几个大字—
班长:陈雪凝
副班长:李明恭
风纪股长:林晴宣
升学股长:演静宅
卫生股长:林志先
等等,演静宅是谁啊?算了,不重要。
重点是,这是下一学期的干部分配表,不管怎样我只有认命的份了。
*
我稍微的伸了个懒腰,因为台上的人滔滔不绝的讲了十、二十分钟左右,好不容易撑到讲完,我又要上台领奖,还好领完奖後没有人和我说什麽让我看看之类的话。
总支撑到了休业式结束後我的屁股也差不多发麻了。
「今天要怎麽办呢?你有要去做什麽吗?」
「没有,回家睡觉,或是读书吧?」
「哇—好无聊的感觉。」
陈雪凝不加掩饰地说出了感想。
喂喂,也没人会约我出去好吗?
「那要一起回家吗?」
陈雪凝拉着我长袖制服的袖口说。
「嗯。」
我出了个声。
陈雪凝听到了我的应答声後开始往她家的方向走去。
「你寒假有要做什麽吗?」
走到半路时陈雪凝向我询问。
「没有。」
「那我可以约你出来玩吗?」
「随便,反正在家也是睡觉或看书。」
陈雪凝听到了我的回答後开心的窃笑。
「笑什麽?」
「没什麽?」
「明明就有。」
曾有人说过一句话: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特别快。或许是因为我现在很快乐,所以我才会觉得现在过得特别的快吧?
我的人生我只经历了一小部分,那一小部分是低谷期就说人生是个悲剧,是一种傲慢。
因为……现在的我明明就是那麽的快乐,不是吗?